只可惜,“他”压根儿不理睬她的抱怨,“我没当蟑螂,你就该偷笑了咧!还嫌!”
“哟!那我还得感谢你?”
“不客气!”“他”地响应。
见状,气得童维真差点咬碎一口贝齿。给他三分颜色,就给她开起染坊来啦?真是可恶!
她又回归正题,“你陷害我!”
“哪有,我都已经跟你说了,要换个身份呀!”“他”无辜的喊冤。
“才不是这档事呢!”她没好气地挥挥手。“你没告诉我,于老头的曾曾孙子是于子山。”
“呃!有差吗?”
“当然!”她白了“他”一眼。“如果早知道是他,我死都不答应你办这档事!”
“为什么?”“他”双手支着下巴,一脸好奇。
“因为……”她撇撇嘴,一脸彆扭,“他是我的前任男友。”更正确的说法,他还是她的初恋情人。
“真的!”“他”张大嘴,一脸不敢置信。“哇塞!没想到你这么早熟,才十七、八岁,就已经在『乱爱』了。”
她瞪了“他”一眼,“蒸的!还煮的咧!好吧!都告诉你算了,于子山不只是我的前任男友,他还是抛弃我的人。”
“嘎?”哇!这世界也太小了吧!
“所以,你说!我要怎么面对他?而且由被他抛弃的前任女友替他系姻缘线,这种事不是很『那个』吗?”
“嗯!的确很『那个』喔!”这一回,“他”难得和她站在同一阵线。
“所以,你也赞成我退出吧!”她小心翼翼地求证。
“不赞成!”“他”泼了盆冷水。
她气得站起身来叉腰,“唉!你很没有同情心耶!都跟你讲会很『那个』了,你还要叫我做这种事,你是和我有仇呀!”
“我干嘛和你有仇呀?”“他”在空中翻了个身。
“那你干嘛不放过我呀?”她“赤爬爬”地质问。
啊在空中的灵体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翻斤斗。
“唉!你说话呀!吧嘛当哑巴呀?”
“我没吃过冰淇淋。”“他”突地说道。
“呃?”这是什么对话啊?
“我也没去过动物园,没有上过学、没有读书,也不会写字……”“他”依旧翻着斤斗,“你会长大,可以骑脚踏车四处逛、可以和爸妈撒娇、可以谈恋爱、可以吵架、可以失恋……我都没有,连名字都没有。
“我只能够在你的梦里,短暂地存在,没有人记得我是谁,也没有人知道我是谁,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我不会长大,只能看着你的变化,跟着你改变自己的模样,假装自己也跟着你成长。我好羨慕你……也好嫉妒你。”翻着翻着,“他”的身形由十多岁的少年渐渐地变成儿童,缩小再缩小,又成了幼童,依旧不停地翻着斤斗。
童维真咬着下唇,默默无语。她不知道“他”的心里竟然是这种想法。
不知该如何开口,她只好跟着“他”一起翻斤斗,一圈、两圈……一直翻着。
看着她的举动,“他”反而停了,“你干嘛学我啊?”
童维真对“他”扮了个鬼脸,小脸上嫣红一片,又开始翻斤斗。
“他”一愣,不甘示弱地加快速度,比她翻得更快、更大。童维真望了“他”一眼,嘻嘻一笑,也跟着加快速度。
翻着翻着,她因动作过大而掉到床下。
“哎哟!”她痛叫的捂着腰,“不公平,你又没有身体,不会头晕!”
“他”大笑,指着她的矬样,抱月复狂笑。“你好驴喔!”“他”的形体又变回十多岁的少年了。
童维真对“他”皱皱鼻子,“你高兴了吧!没良心的歹人!”
模模肚皮,她说道:“唉!当回你的蜥……呃!变色龙啦!我们去厨房觅食,快点!”
“觅食?”“他”顿时眼睛发亮,钻进绿色的身躯里,又摇头摆尾变成“一尾活龙”。
拎起“它”放到肩上,童维真喊道:“嘿嘿!走,觅食去!”
※※※
要不是于子山很确定他看到一个女孩和一只蜥蜴在厨房里大快朵颐;他的嗅觉闻到的是煎腊肠的味道,他的听觉更清楚地听见女孩哼的歌是布兰妮的“BABY,GIVEMEONEMORETIME”,他会以为昨天的梦还没醒。
绑了两根小甜甜发型的童维真瞥见正倚在厨房入口的他,她朝他挥挥手中的锅铲,“早安!你的蛋要几分熟?”
于子山扬扬眉,“半熟,蛋黄不凝固。”不客气地坐到餐桌前,既然有人要当厨娘,他也乐得当食客。
低头只见一只半黄绿色的“蜥蜴”盘据在桌面上,满足地舌忝着碗里的薄荷巧克力冰淇淋,还不时舌忝舌忝唇角,显示“它”的快乐。蜥蜴会吃冰淇淋!于子山戳了戳“它”,“它怎么变色了?”他昨晚见“它”还是一身翠绿啊!
“蜥蜴”抬头望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挪动四肢,移了个位置,向着他,大有不理这“无聊分子”的意味。
童维真窃笑了声,将早餐放到于子山的面前,“因为它是『变、色、龙』!”所以,当然会变色呀!
再不澄清,她老哥可又要摆出“天才总不被人了解”的哀怨眼神了。
“变色龙!”于子山左右端详“它”许久,摆出很不相信的眼神,末了,才以一种很侮辱的语气,施舍地说:“好吧!既然『它』自称变色龙,那我就假装相信『它』是变色龙好了。”说罢,他快手地举高瓷盘,躲过飞扑而来的黄绿物体。
哟!“它”还是一只飞天蜥蜴咧!
于子山的俊目对上迎面飞来的凸出碧绿眼,互不让步地瞪视。
“经过昨晚的事件,如果你听得懂人话,我也不觉得惊讶。”他喃喃地对“它”说。
哦!他们两个槓上啦!
童维真捧着一盘水果沙拉,躲到一旁惦惦吃三碗公。
嗯!虽然这个身体是彩偶土像,不过还是要“呷饭”,才有“炮儿”。
还好!她这个孪生兄弟还有点头脑,和于老头“ㄎ一ㄤ”了张符咒,让于子山不会把他们轰出家门,而现在那张符咒早掺在于子山的早餐里,让他下肚了。嘿嘿嘿……“什么名字?”于子生突地问道。“啊?”童维真楞楞地从沙拉盘里抬头,“我呀?”
“我是说,变色龙……叫什么名字?”她真是少一根筋的小女孩。“呃!这个问题嘛!值得好好研究、研究。”她皱起脸,努力地想着。
熊熊要取一个名字,她要去哪里生啊?
有了!“不然,『它』是变色龙,就叫『阿龙』好了。”嘿嘿!她真是个天才!
“阿龙!”他挑眉看着“它”。
绿色的小爬虫对她的答案似乎也非常不齿,正努力地对他摇头。不要叫“它”这个耸名!不要!“他”无言地呐喊。
于子山也对“它”暗暗摇头。“阿龙”的确好耸!
如果以她的命名法,他们家的宠物不是叫“阿狗”,就是叫“阿猫”,说不定还有“大鱼”、“二鱼”、“三鱼”……瞧“它”这副嚣张的模样,“叫『老大』吧!”于子山提议。
变色龙马上大力点头,表示赞成。
好耶!叫“老大”比叫“阿龙”来得有“炮儿”。
“待会儿吃饱饭,我送你去医院。”于子山对她说。
虽然她看来身强体壮,不过基于道义上,他还是得尽一下责任才是。
童维真看看自己,“我又没怎么样,干嘛去医院啊!”她连块淤青都没有。
“外伤是没有,就怕有内伤。”他的车盖都撞凹了,她还毫发无伤。她是不必进医院,他的车可要进厂大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