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开啊,不关你的事。”巧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强迫得了自己将视线自他身上移开,水眸一转,落在鸟儿的尸体上。
走开?没人敢叫他走开,女孩却胆大包天的叫他走开?而且,她企图避开的眼神,还隐约藏着一抹惊慌,讲话的声音抖抖颤,她在怕什么?怕他吃了她?
曲睿勰抛开一贯的冷漠,以不曾有过的柔情来到她身边,即使她无礼的开口赶他,他性感的薄唇也只是淡淡地往上扯出一抹自嘲,眸底亦同时浮现出从未有过的趣意,瞬也不瞬的凝视着她莫名泛着红晕的可爱容颜。
她不施胭脂水粉的盈女敕姿容,近看显得更美,再度激起他渴望得到她的,而且,这股是强烈到他难以控制的地步。
这一刻,他发下誓言——今生今世,不惜任何代价,他都要得到她。
她,注定将属于他曲睿勰所有。
“我偏不走开。”曲睿勰蹲下俊朗高大的身子,并把双臂交叠在胸前,一副谁能耐他何的样子,灼热的黑瞳紧迫逼人的瞅着她。
“你——”巧眉控制不住想一看再看他的冲动,睁大的眼儿试着寻找他眼中的挑衅。
然而,她错了,他的眼底,有的只是一片趣意,就好像她说了一则很好笑的笑话似的。
那笑容像邱比特手中的箭,猝不及防的射入巧眉的心房,使她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一颗心扩散着奇妙的感觉。
她连忙别开头。
“不必闪躲,我不会吃了你。”他用着像命令的口吻道。
落在鸟儿上的视线,又情不自禁的转回他眼里。
巧眉愣愣的看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男人一双比海洋还要深邃的黑眸,可以几不经察的望穿她内心的恐惧?让她感到十分讶异。
“你为什么一直蹲在这里,望着一只死鸟?你在哀悼吗?”曲睿勰发现她有意无意的瞥着横尸在地的小鸟。
“对,我是在哀悼……咦?你怎会知道我一直蹲在这里?”她纠结着细长的秀眉,疑惑的问道。
“秘密。”曲睿勰眯着眼,笑得莫测高深,随之趣味盎然的道:“你为什么会哀悼一只死鸟?莫非……它死在你手上?”
“对,这只小鸟是被我踩死的。”巧眉勇敢的承认,吸吸鼻子,做了—个深呼吸,强忍着想要哭泣的冲动,“但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
曲睿勰缓慢的呼吸着,她哀戚的表情令他心底泛起一丝心疼,“需要我帮忙吗?”
“帮忙?”他能做什么?
“帮你一起把它埋了。”她蹲在这里一整天,就只为了一只死去的小鸟,她的行为或许傻了点,但曲睿勰却觉得她很可爱、很善良。
她拍了一下额头,终于嫣然一笑,“老天,我怎没想到要把鸟儿给埋了?”
曲睿勰从没见过这么可爱的笑容,“那还等什么呢?”他回头望着两眼猛瞅着他们的老王,“老王,去找把铲子来。”
“喔喔!少爷,好的,我马上回来。”老王匆忙下车,往别墅的方向走去。
他愈看少爷的行为愈觉得有趣,少爷居然打破惯例,主动接近女人,而这是一件多么新鲜的事情。
“女乃妈,快点,给我铲子,少爷要的。”老王一走进别墅,就开始急慌慌的嚷着。
“少爷要铲子做什么?”其他人都在忙着,只有女乃妈一人闲着,便索性自己去找工具箱。
“泡妞。”他可没空陪她闲聊,少爷在外头等着呢!
“你没说错吧?”拿铲子泡妞?头一回听到,而且少爷怎可能泡妞?女乃妈不信的看着老王,觉得老王在吹牛。
“啰嗦。”老王没好气的抢过女乃妈手中的铲子,转身快速离开别墅,匆匆往蹲在大树下的两抹身影踱去。
“少爷,铲子来了,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你站后面一点,不要碍手碍脚。”曲睿勰头也没抬的接过铲子。
“喔!”老王识趣的连退好几步,不时好奇的伸长脖子,想知道他俩蹲在地上做什么。
曲睿勰埋头在地上挖起洞来,“你叫什么名字?”
“巧眉。”她心里十分关心鸟儿的新坟,柔女敕脸儿现出既紧张又期待的神色,清澈的大眼睛,不时透过密长的眼睫,偷偷瞥着男人的俊容。
“巧眉、巧眉、巧眉……”曲睿勰喃喃自语的念着她的名字,似有意把她的名字镌刻在心上,“你不只面熟,连名字也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你?嗯,我感觉我们一定曾经见过。”
巧眉没理睬他的话,眼儿如雷达般目测着他所挖的洞穴,是否足够容下鸟儿的体积,是以,不知不觉的,两人的脑袋已经碰撞在一块了。
“可以挖深一点吗?我好担心下雨天喔!”巧眉感觉整颗心热烘烘的,而她的脸则红咚咚的,她从没有像今天这么紧张过。
曲睿勰眼藏迷欲,她幽兰的发香在他鼻间飘荡,搞乱他平顺的气息,“没问题,呃……这样呢?满意吗?”
“可以再深一点吗?”她感觉有股滚烫的热流涌上心间,流窜过全身,最终集结在小肮。
巧眉迷惘的抬起眼,情不自禁的望着他英俊的侧脸。
“这样呢?够深了没?”原来是他沉甸甸的热气,吹拂在她耳畔旁,烧热了她整颗心。
“还要……”那奇妙的感觉几乎夺去她心魂。
“这样呢?”曲睿勰指着自己的杰作,那泥土很硬,挖了老半天,才挖出深约十五公分的洞。
“我……我不知道。”她怎会知道?现在,她两条羚羊腿像被灌了水似的,酸软无力。
“不知道?”他蹙眉。
“啊?”她回魂似的连忙低头一看,哇!挖这么深了?巧眉假装十分满意的掹点着头,“够了,很好。”
“给我死鸟。”曲睿勰粗犷的手掌整个摊到她面前。
“可不可以不要叫它死鸟,怪难听的。”巧眉没去碰泥上,保持着双手的干净。
“明明就是一只死鸟,难道叫它活鸟不成?”他摇头轻笑。
“也不好。”巧眉心儿怦怦的跳,红着脸儿,嘟着小嘴,想了一下,开心的道:“叫它十九好不好?”
“为什么?”曲睿勰蹙眉,眯起黑眸。
“今天十九号。”巧眉咬着女敕唇害羞的道。
曲睿勰奇异的盯着她,半晌,他笑了,她真的好可爱。
曲睿勰知道他不该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只死鸟身上,然而,他却觉得埋葬死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如果他不把死鸟埋了,巧眉就有可能傻傻地一直待在这儿哭泣,他忽然觉得不管任何事,都及不上此刻他欲博红颜一笑的企图心要来得重要。
摘下几片女敕叶,曲睿勰大费周章的铺在洞穴里,然后接过巧眉手中的死鸟,让它安静的躺在叶子上,再将死鸟埋入铲松的泥土里面,才算大功告成。
望着沾满泥巴的双手,狼狈的模样,实在滑稽得很,可是,曲睿勰还是做了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
“好了,大功告成。”曲睿勰站起高大俊朗的身子,顺手挥走一身的泥灰。
“嗯!”巧眉也跟着起身,伫在粗线条的他身边,原本就娇小盈女敕的她,显得更加渺小了。
曲睿勰垂敛下黑眸,黑黝黝的瞳孔映出巧眉清灵秀美的脸孔,“要不要上炷香?”
这其实是一句调侃,没想到却被她当真。
巧眉的心跳漏了一拍,双眼灿烂发光,粉颊泛着红晕,久久不退,“好啊!”
她心中的不安与恐惧是几时被除去的,去的速度几不经察。
在隐约中,她仍然知道她应该离他远一点,因为他是一个极富吸引力的男人,一不小心就可能让她一头栽进情网里。然而,任她费尽所有力气,也控制不住好像飞蛾扑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