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别再骗我了!”小六伤心欲绝地哭喊着,忽然她一个反身,扑进李义的怀里,“外公,快带我走,我不想看见他,呜呜……”
“奸,咱们走,小六。”李义不舍的将小六拥进怀里,步出唐家的大门。
临走前,李义回头叹道:
“唐君麟,你太过倚赖小六对你的感情了,她对你虽深情不悔,但你却漏算了一点,那就是--女人的心,是男人背叛不得的。如今你可以确定,你已经失去她的人了,不过,我倒是蛮期待你的表现,看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可以挽回她的心。”
话落,祖孙俩头也不回的离去,留下沉痛的唐君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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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君麟的脑子陷入一片空白,一股寒冷从他脚底开始窜起,最后让他整个人难以自抑的剧颤起来。
他没有阻挡他们离去,并不是他不想追出去,而是难以控制的情绪,阻止了他行动。
他的视线锁定在那抹悲伤离去的娇小背影上,直到她消失在门口,他才痛苦的将俊脸埋入一直狂抖不停的掌心里。
他不是拥有无懈可击的魅力吗?
他的狂野不是深深吸引着小六吗?
长久以来,他不是深受小六青睐吗?
为何小六不要他了?
为什么……
这是唐君麟毕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挫败。
就在今晚,唐君麟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可是他却没有该有的喜悦,反而有种被逼入绝境的挫败与悲怆。
缓缓地,唐君麟抬起布满愁怆的俊容,用仍然颤抖不已的大手抹了一把脸,然后取起桌上的合约书,这才切切实实的明白小六的怒从何来。
这张合约书根本只针对小六!
他似乎低估李义了。
李义这么做或许是为了防备,或许深怕他反悔不认帐,是以白纸黑字,打了这样一张合约书。
可是他当时整颗心全挂在小六身上,并直觉律师的判断无误,所以并没有审阅合约内容,却没料想到最后签下的会是这样的一张合约书。
以今晚他凌乱的思绪判断,他可以很肯定的断言,他若知道原来是这样一张合约,他是绝对不会签的。
最令唐君麟感到极度惶恐的是,失去小六,他心头泛起一股彷若世界末日已来临的惊恐,令他有种生何足欢,死何足惧的感受。
倏地,唐君麟受震撼地一愣。生何足欢、死何足惧?老天!他怎会有如此可怕的念头?他怎会变得如此陌生……
完了……他完了……
唐君麟觉得自己的头好晕、好重、好沉,整个人像是崩溃了似的,抖得比刚才更厉害了,他又将俊容整个埋进大手里。
他不只完了,他还错了,错得好彻底!
小六的这一掌,打醒了他,教他确切的明白了一件事实,那就是他爱她,他确实已经爱上小六了!
可是,当他领悟到这事实的时候,小六却已经不要他了……
这该被千刀万剐的……该被千刀万剐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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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我要回台湾!我再也不来香港了!呜呜……永远……呜,我永远都不要来了!呜呜呜……”
一上车,小六就失去理智的哭吼着,悲伤欲绝的举起手,狠狠地捶打着汽车的玻璃窗,
李义深怕她受伤,急得抓住她双手,紧紧地捧进怀里。
“小六!妳冷静点,不要做出伤害妳自己的事,外公会替妳讨回公道的。”
“外公,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大白痴,自欺欺人地幻想着我的丈夫是爱我才会娶我。你不知道,当我抱着这样一个无比天真想法,成为唐家的少女乃女乃时,我有多么的开心。
想不到……事情的背后隐藏了一桩如此残酷的事实,想不到我丈夫竟把我当成一个物品,无情地给卖了。呜……”小六掩面泣哭,难以自残酷的事实中恢复情绪。
“外公,你告诉我,人活着为什么会这么痛苦?我明知他这么坏,为什么还是爱着他?呜呜……外公啊,外公啊,求你现在就让我离开这块伤心地吧!我要马上就回台湾去,再也不来了,再也不来了……”
“马上?可是,妳得去签字,妳不去签字,怎么离婚?”
离婚?小六抬起哭得狼狈的小脸,浑身窜过一阵剧颤。
“不,我要马上回台湾,我不想看见他,就由外公代我签了吧!”
“这怎能代签?傻孩子。”李义沉重的一叹。
“此刻就连签字,我都显得多余,我只想早点离开香港,走得远远的……”
心灵严重受创的小六,泪如泉涌,哭得不可抑制,把多日来所压抑下来的情绪,全藉由这次发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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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阴荏苒,转眼冬去春残。
唐君麟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再度步入义园,而这是第几遍来访,唐君麟再也记不清了,他只知道每天下班后,义园成了他回家必经之路。
李义亦在每天黄昏时,拉开大嗓门,一面坐在庭院中品茶,一面对着这个不速之客,大力咆哮着:
“你究竟烦不烦?每天都来,吵得我烦死了!我已告诉你上百遍了,小六不想见你,你干嘛不死心,硬是来这碰钉子?!你又不喜欢她,目的也达成了,又来找她做什么?!好吧!除非你肯签下离婚协议书,否则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当初的行为!”
李义假意不欢迎再度登门拜访的唐君麟,但其实他的心肠比谁都软,见唐君麟宁愿死,也不肯签下离婚协议书,对小六始终痴心不悔,他心里比谁都开心,因为这足以证明唐君麟的心是火热的,并不如外界所描述的冷血,他不但深深地爱上小六,还到了不能没有她的地步。
这几个月以来,唐君麟不惜放段,每天都来恳求李义透露小六的行踪,然而李义不是守口如瓶,就是对他破口大骂,再不就是爱理不睬。
而唐君麟并没有死心,因为,他强烈的感受到李义其实非常高兴能见到他,否则大可关闭义园,偏偏李义都准时在这个时候将大门开启,然后站在大门口,等着他来访。
唐君麟宁愿相信,李义是在考验他的耐性。
这期间,唐君麟也自组一支搜查小组,去寻找小六,然而,找遏了整个香港,就是找不到小六。
他还记得小六的心愿是开连锁花店,他还不忘要搜查小组去搜寻香港所有的花店,但这对搜查小组来说,无疑是一桩艰难的任务,简直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
小六像一团泡沫,仿佛已在人间蒸发了。
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唐君麟经历了前所未有的人生打击。
自小到大,唐君麟要什么有什么,总是习惯扮演高高在上的王者,他的狂野与骄傲足够让他扮演好这个角色。
可是,自从他痛失妻子后,他连笑都笑不出来,他觉得自己无法再像过去那样不可一世了。
他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必须花更多的时间去培养他一天的战斗情绪,必须用更多的精力去调适他被抛弃的事实,亦必须比过去更加坚强一百倍,才能够完美的戴上王者的面具,不然他很难将他目前极为脆弱的心灵,给掩饰得完美。
“你李氏集团虽然与我合并,但这期间,我也替你赚不少钱。”唐君麟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