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交代过你,不可以再做家事了吗?”身后传来低沈富磁性的嗓音。
丝儿回过头去,倏地迎视到袁濂那微泛怒意的脸。
他真是意看愈好看,五官如刀凿般深刻分明,她发觉每次一和他面对面,总是会心慌意乱的。
“对不起,我……那个……我只是想帮你准备早餐……”
凝望着她长满茧的手指,袁濂不满的蹙起眉头,“这些事佣人会做,以后家里的事都不许你动手。”
“那我不就变成闲人了?”他让她觉得自己毫无用处,丝儿不想让自己变成这样,况且她已做惯了粗重的活儿,要她过得像少女乃女乃一样,她会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
“别忘了,你是管家,管家也有支薪,怎会是闲人?”
“薪水!?”丝儿受惊的猛摇着小手,“你要我什么都别做,却又让我领薪,这样我会良心不安的。”
“别再说了,快上楼去换衣服,然后和我一起用餐。”
“和你一起用餐?”这多尴尬啊?她总是习惯一个人躲在厨房里,吃家人剩下的饭菜。
“有什么不对?”袁濂纳闷的蹙起眉。
“我没和人一起用餐过。”她小声的据实以答。
袁濂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心一揪,怪不得这女孩如此自卑,原来毫无尊严与地位的封闭式生活是罪魁祸首。
“我要改变你的一切。”袁濂清清喉咙,大手出其不意地攫住她纤细的腰,一施力,便将她拉进怀里。丝儿柔软的娇躯就这么跌入他的胸怀里,她的双颊迅速染上一层红晕,慌张失措的双眸直盯着他魔魅的黑眸,无法预料下一秒钟他又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袁濂一双鸷猛的黑眸瞬也不瞬的瞅着她,性感的唇边噙着一抹笑意,缓缓地低下头,热情地攫住她的红唇。
“唔……”丝儿浑身倏地窜过一股电流,体内翻腾起一阵热欲狂潮,她又惊惶又羞愧的挥舞着双拳,努力想推拒他的拥吻,然而他的力道却令她动弹不得,渐渐沈沦在他刻意攻陷的热情中。
袁濂蛮横地钳制住她的皓腕,紧紧的将它们困锁在自己的掌心中。
“从现在起,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要经过我的同意,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擅作主张。”下了一道命令,袁濂恋恋不舍的离开她醉人的唇瓣,松开了她柔软的娇躯,旋身离去。
失去重心的丝儿像摊水似的滑坐在地,她唇边似乎还残留着他特殊的男性味道,她体内关起的热潮也尚未平抚下来,她的心怦怦然的猛跳着。
好霸道的男人哦!他为什么要支配她的一切?为什么要吻她?又为什么要掌控她的情绪?不准她做这,也不准她做那的,那她到底能做什么?
第五章
“少爷……我们……”女佣小莉惶恐不安的看着正怒发冲冠的袁濂。
“你们好大的胆子,说,究竟是谁允许你们让她烧菜、洗衣,甚至打扫整栋屋子的!?”袁濂将大掌重重击落在饭桌上。
小莉和其他男仆女佣全吓得缩到墙角去。
丝儿急忙退到窗帘旁,畏惧地瑟缩着身子,企图将自己隐藏在窗帘里。
“是我……”
害他们挨骂,丝儿良心过意不去,歉疚的垂下头,紧揪着窗帘的小手不停的颤抖着。
“是我自己要做的,不关他们的事,你别骂他们!”她怯怯地道。
“你竟敢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袁濂怒不可遏地一把扫掉桌面的菜肴,暴怒的可怕神情与举动吓坏了丝儿。
“我……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事,难道这样也错了吗?”丝儿哽咽的话语由颤抖的唇间逸出,“而且你对我太好了,我承担不起--”
“够了!我说过这些事交给下人去做就行了,而你却告诉我你承担不起?”袁濂就是不忍她再继续虐待自己下去:“瞧你那双手,有哪个女孩的手像你这么粗糙的?”
他把她带出于家,就是要她过不一样的生活,可是她偏偏死脑筋,总是惹恼他,故意和他唱反调,竟还“赞美”他对她太好?对他而言,这番赞美辞是嫌弃、是讽刺的。
“我只是实话实说。”丝儿鼓起勇气道。
他太不讲道理了,丝儿觉得自己不能再忍受下去,她垂头丧气的步到他跟前,蹲子欲拾起地上的破碗碎片。
“不准你动手!傍我起来!”袁濂深怕她被割伤,迅速揪起她的皓腕,像老鹰捉小鸡般地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然后迅捷地将她轻推至一旁。
“我因为出生不好,进于家后只能忍气吞声的做个下女,从不敢有任何怨言,这么多年来,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而且人活着本来就是要动的。”丝儿真的生气了,她从没见过像他这样的人,再怎么说他都是自己的恩人,她总不能好吃懒做的来回报他。
“你要我依靠你,却不派给我工作做,我又不是废物。”
“我要你到公司上班,你不是拒绝了吗?”
“那不是我的专长嘛!我不想害你因此让人在背后蜚短流长,那就有损你的名声了。”
“你该不会想告诉我,烧饭才是你的专长吧?”
“事实确实如此。”
“你--”袁濂气炸了。
真是无药可救,他头一回碰上这种女人!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有哪一个不拜金?又有哪一个女人不想过少女乃女乃般的悠闲生活?而她是他打出娘胎以来,见过最莫名其妙的女人,让人难以理解到了极点。
“拜讬你就让我做,清洁、烧菜、煮饭……这些家事我已做了好几年,你不让我做,我会很难受的。”丝儿苦苦哀求的凝视着他。
就是这种哀怨的眼神,袁濂对她楚楚可怜的神情完全没辄,令他泛起一股想拥她入怀,想狂吻她的冲动。
她激起了他的保护欲与怜悯之心,使他不自觉的展露出柔情似水的一面,他总是习惯以自负而狂妄的面貌示人,事实上他的内心蕴藏了不为人知的温柔,却总会因慕她的一个神情而情不自禁的释放。
然而,她这般委曲求全的姿态令他怒火更炽,他怎能容许自己答应她这可笑的要求?
“没得商量!你想当一辈子的下女吗?”袁濂气得额上青筋暴突,对于她哀求的眼神,故意视若无睹,“我一心保护你,为免你受到伤害,我不顾一切后果将你带离于家,如今我若答应你,这跟你在于家的生活又有什么差别?”
丝儿愣住了,傻傻地看着他。
“听着,丝儿,我要你永远都待在这里,什么都不必做,我会让你衣食无忧的。”袁濂从皮夹里掏出一叠钞票,用力甩在桌上,“这些钱是给你的,不够你尽避开口,想请一百、一千个佣人都不成问题,用不着你来操劳家事。”
***
袁濂对她好自己并不是没有感觉,只是她对他霸道的行为感到纳闷不已。
在这里,她仿若是个富家小姐,总是得到最妥善的照顾,然而她好端端的一个人,不是缺手缺脚,也不是病人,更不是一尊易碎的玻璃女圭女圭,为什么袁濂护她像护宝一样?
这着实令她感到非常不习惯,每天闲得发慌,以前总是做家事来打发时间,现在她就不知该如何规画自己的生活了。
“小姐,你快上楼去休息,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
每天,丝儿都趁袁濂不在时,偷偷模模的做家事,无论小莉如何阻止她,丝儿却因执的不听劝。
“我又没有生病,为什么非要我一天到晚都躺在床上休息不可?”本来没病,这一间不闷出病来才怪呢!丝儿吐吐舌头,逐自拿着抹布擦拭酒柜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