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住她,两人吮吻着对方。
手机铃声却在这时候响起,那设定的音乐、那设定的音乐——
老妈!
这下子,被冲走的理智统统回笼了。“放我下来!”她焦急喊着。
欲火中烧的严飒怎可能喊暂停,他抱着心爱的女人,吻着她柔女敕的红唇,火烧般地往浴室冲!
“等等!严飒,我妈的电话!”
于妈妈姜是老的辣,怕女儿赖床赶不上高铁,就来个夺命连环Call,打完第一通没接再打第二通,于佳麒这下也急了,以老妈的个性铁定要打到她接电话为止。
严飒在浴室门口停住脚步,一脸无辜,好像她哇哇叫是叫好玩的。
“怎么了?”
于佳麒气到指着铃铃响的手机,说不出话来。“你、你、你……放我下来!我妈的电话啦!”
严飒欠扁地耸肩。“进浴室就听不到了。”
于佳麒懒得和他说话,满心兽欲的男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她双腿乱踢,直接跳下来,飞奔跑去接手机,那个没良心的严飒居然还对着她来不及整理睡衣的背影吹口哨。
她狼狈扯着睡衣下摆,接起铃铃作响的手机。“妈,我起床了!”
“按怎样这久?”
懊死的男人!“喔,我在刷牙洗脸。”
“有影起床呒?”于妈妈没那么好骗。
“真的,我真的起床了!”
女儿的声音也不像在睡觉,于妈妈算相信女儿起床了。“佳麒,你阿爸说八点半在车站外口等你。”
“喔。”
“对,我昨袂记问你,你袂只是转来拜拜马上转去台北厚?”
啊?!她压根儿没想到要在台南多停留几天。“呃……难得回家,当然会多待个几天……”但这时候绝对不可以和老妈说太多,先回家,再随机应变才是王道。
“要转来几工?”就说于妈妈不是省油的灯,一眼就看穿女儿的拖延战术。
“两、三天吧……”于佳麒敷衍着。
“啊?是几工?”于妈妈“甜蜜蜜”地再确认。
她立刻皮绷紧,马上修正。“喔,是三、四天啦……”
于妈妈还算满意。“啊泥好啦,你爱上班,休息太久也歹势,你赶紧衫换换乀,出门坐车。八点半喔,你落车时卡电话厚你阿爸知呒?”
“我知道,你别担心啦。”
“叫我别操烦?唉,拢几岁人啊,还要我卡电话给你提醒?你实在是爱我烦恼到皮皱头毛白是呒?”
“妈……”女儿求饶。
“贺啊,不念你了,你甲早出门甲早转来啦!”
老妈总算结束通话,于佳麒无力地坐在床沿,这是老人家表达亲情的方式,她明白,但……有时候也挺磨人的。
严飒双臂环胸,一脸不爽。“你要回台南三、四天?”
“嗯。”话说回台南的事,她还没机会和严飒提起。
男人欲火未灭,可是很难摆平的。“那我呢?”
她抬头。
喔……她像被打了一拳,举手捣住双眼,不想长针眼。
他更不爽了。“看来你对我兄弟很有意见?”
“不敢……”
“别想顾左右而言他。你回台南,那这个,”他指指自己的兄弟。“他怎么解决?你把他惹得兴致勃勃,再双手一摊出门搭车,这样对吗?”
于佳麒抬头,对这个任性的男人没啥好脸色。“你可以和我回台南。”
严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好啊,我就和你回台南,有何不可?”
“你不用工作?”
“有笔电、有网络,任何地方都一样。”
原来……
她打起精神试探。“如果你和我一起回台南,我妈不会放过你的,她会卢你卢到你愿意说出一个确切的结婚日期喔?”
严飒耸肩。“没差,我会和伯母解释清楚,我们现在的关系和结婚没两样。”
谈到问题重点,她心跳得好快,还要姿态柔软,表现出“云淡风轻”的模样和他平心静气讨论。“但毕竟没有经过程序完成终身大事,不是吗?台南长辈很重视嫁女儿的规矩,都是要遵守古礼……”
她明示得够不够清楚?
只可惜,严飒只有对工作才有坚贞不变的“Together”然后“Forever”。
“你别担心,我有把握和伯母说清楚,况且这个时间结婚,也没春天的花或冬天的雪来衬托,夏天结婚是种折磨。”
折磨?
就算他这么说,她也不相信到了冬天他会主动提结婚,或者再等到明天春天,他会主动提结婚……
她心里一股委屈。和严飒这样莫名其妙地交往了十年还不结婚,可比夏天结婚还要折磨人吧?(莫名其妙交往了十年是老妈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拳头。
“严飒,我问你喔……你有想过结婚吗?”她轻轻地问,低头看着自己交握的拳头。
“老实说,”虽说他在女友眼前晃来晃去也很自在,但还是找了件浴袍套上去,否则一直光溜溜的,佳麒没分心,他会分心想着“其他事”。“真的没有,对那些事我没兴趣。”
结婚对他而言,真的只是一个仪式、一个程序罢了,他和佳麒的感情不需要那种世俗的仪式来肯定和见证,有太多其他、更重要的计划需要他完成,所以不必浪费时间在“结婚”那冗长无聊的仪式中,然后只是满足别人的期待和想法。
他的想法,经过十年的相处,她不会不知道。
只是沮丧和失落那么强烈,仿佛心脏被利刃划开一刀似的,好不舒服……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已经到了适婚年龄?”她抬头看他,清澈的双眼藏着不愿透露的指责。
这够像逼婚了吧?坦白说,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响应他的无知了,要女生向男生开口索求婚姻?真是够了。
严飒俯身,望着他心爱的女人。“我怎么觉得你还是那个让我意乱情迷的大一新生?”
他吻上了她,细腻待她珍贵如宝贝一般。
鼻好酸,有股想哭的冲动。如果在一起十年,两人朝夕相处觉得厌烦了,那么分手也许就是顺其自然,不会不舍和心痛。
她很清楚,如果和严飒真的只能这样,这段让家人越来越不谅解、她的期待无法成真的感情,还有什么动力能维持下去?
严飒看到佳麒眼中的茫然,他立刻分析,迅速作决定——
“等你由台南回来,我们就去公证。”
她抬头,脸上并没有欣喜若狂。
她应该欣喜若狂,但她更清楚如果是以这种方式结婚,老爸老妈会有多生气、多不谅解,结这个婚还有什么意义?
“公证?”
“是啊,”他认为女人莫名的不安只是在于那张结婚证书,他相信公证结婚后,自然能化解佳麒的不安。女人是要哄的,他不爱佳麒不开心。“等新书宣传时间结束,我们就去英国度假。你不是想见你的偶像大师?拜访大师之外,还可以谈谈大师其他的的作品,顺便连中文版权一起谈。”
严飒习惯于安排一切,习惯快节奏,享受掌控一切的快感,他自信傲然,像大漠的苍鹰,像奔跑的猎豹,这是他的人格特质,也因为这样的特质,让他在事业上发光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