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出她语气里的落寞,也轻易地猜中她的心事,遂主动解释。“朱迪也没来过,我和她几乎都在她台北的套房里。”
“喔。”
小顾这个“喔”透露出刚刚没有的放松,他也不禁跟着放松。
祁立言侧躺,看着小彼,她背对着他,曲着娇小的身体,双手环抱自己,长发散在枕头上,看起来很纤细、脆弱,他不敢想像自己居然这么残忍地伤害了她。
“对不起,我今晚说了那些很混帐的话,相信我,那绝对不是我的本意。我今天和朱迪通了电话,心情恶劣,原本只是想找你喝个酒聊聊,却没想到把怒气发泄在你身上,小彼,我很抱歉,对不起。”
她转身。“你——”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这么近,她的唇差点抵到他的唇,她瞪大眼,像消气、的气球,要骂的话、要申诉的抗议全缩了回去……
“怎么了?”他问,嗅着她身上如花般的气息,同一款的沐浴乳,因每个人体热的不同而产生出不同的气味。
“没——”
她垂下眼帘,偷看着他的唇,他的唇薄而性感,下巴的胡渣让他变得很有个性,男人味十足,嗯,他的唇,真的好性感……
她醉了,醉在自己即将失控的里,她举起手,食指轻抚着他下巴的胡渣,眼眸迷蒙。“男人每天都要刮胡子吗?”
“应该是。”他捉住她的手,声音绷紧,由手掌心窜到胸口的那把欲火就快要爆炸。老天,他是怎么回事?小彼是他的好朋友,他不能有邪念。“小顾……唔,如果你想全身而退的话——”
此时此刻,她忽然希望他说要娶她的事情不是气话,也不是发泄怒火。就算没有爱情,他们还是可以结婚,如此一来,他宽阔、安全的怀抱就是她的了……
顾昀絮的心好酸好痛,眼里噙着泪水。对,就算没有爱情,她也不管了,此时此刻,她只想抱紧他。她抬起头,捧住他的下巴,柔软红女敕的唇轻轻覆上了他性感的唇,她决定不浪费时间思考自己现在的举动是否得宜,她选择直接向屈服。
泪轻轻从颊上滑落。
她的吻让祁立言很震撼,虽只是四唇相贴,没有任何技巧,却让他尝到她的心意和挣扎。
“你知道吗?有一部分任性的我,甚至在催眠自己加入你的复仇计划,毕竟我真的喜欢你……”
她看着他,两人目光相锁,他深邃的眼底有浓烈的怜惜,她倒在他怀中啜泣。
“我喜欢你……”
她的每滴眼泪都流进他心底,融化了他所有的自制与冷静,他只想抱着她、拥着她,甚至更多更多。
他双臂缩紧,吻着她的发,嗅着她发间如花般的香气,让他情不自禁地让翻腾的情绪主宰了自己。“小顾,别说了,我都懂、我都懂……”
下一秒,他霸气地封吻住她的唇,激烈的唇舌攫取着她所有的甜美……
窗外,天已渐白,漫长的一夜即将结束。
她闭上眼。后悔吗?
所有的苦涩也只能往肚里吞。
该结束了吧?
不然呢?
她知道刚才的只是他对她的怜惜罢了,除此之外,没别的了。
她挪开他的手掌,起身,坐在床沿,然后弯腰拾起地上的衬衫轻轻穿上。她神奇地发现在激情的后,她的头竟然不晕了,酒也醒了。
“我想回家了。”她说。
空气中凝聚着诡异的气氛。原来好朋友发生关系会这么尴尬……哈,她的嘴角牵起无奈的笑。
“嗯。”他答了一个字,看着她的背影,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无论如何,他的确给她一种奇特完美的体验,顾昀絮扣上衬衫的扣子。“谢谢。”她轻轻地说。
他愣了下,不懂她为何道谢?她冷漠得彷佛刚刚所发生的事,都是他自己幻想的。
他的胸口突地有种不舒畅的感觉,他需要冲个澡,整理一下自己的心,遂站起身,走到浴室,关上门。
顾昀絮不断深呼吸,肩膀颤抖着,她捣住脸,同时间,苦涩的泪水由指缝问溢了出来。
第5章(1)
朱迪满面春风地回来了,依照惯例,只要她回国,一定会来“秘密”找顾昀絮聊聊。
昀絮的笑容不见了,变得沈默,这是朱迪见到她的第一个想法。
“你怎么了?看起来不开心?”
彼昀絮硬扯起一抹笑。“哪有,我很好啊,嘿,你不能拿你准新娘的角度来看我,那不公平。”
她知道自己的笑容很僵,就算朱迪和祁立言已经分手,但她和祁立言擦枪走火的关系,让她无法以平常心面对自己的好朋友,她感到不安,害怕这复杂的三角关系会摧毁他们三人的友谊。
“对了,你哥会准假吗?你这个伴娘能不能来法国陪我?”或许因为个性的关系,朱迪虽然恋情不断,但要好的女性朋友却只有顾昀絮一个。
彼昀絮看了眼在外场忙禄的哥哥。“不太可能,最近店里的生意很好,我哥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朱迪叹了口气。“唉,那你明天陪我回台中帮我打气好不好?一想到明天他要跟我爸妈见面,我就好紧张喔~~”
二十七岁的女儿要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外国人,任何一个当父母的都会担心啊!
“我去有用吗?”
“当然有,你就帮忙美言几句喽,我妈对你印象很好,你是她眼中的乖宝宝。”
彼昀絮点点头,她没有理由拒绝。“几点?”
“早上十点,我去你家接你……”朱迪注意到顾昀絮心不在焉、失魂落魄的样子,伸起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喂,昀絮,你看起来真的怪怪的耶?没事吧?有事要说喔,不可以瞒着我~~”
你没事吧?这是她最近常听到的一句话。
那一夜后,她变得郁郁寡欢,对任何事都不再积极,好像失去了某样东西……
她知道原因,也知道自己失去的东西就是快乐,但,这没解药,她只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能重拾过去的平静。
“我没事的,你放心。”她扯着笑,用同样一句话来回答朋友们的关心。
翌日,不到十点,便听到电铃声响起,顾昀絮愣了下,以为是朱迪早到了,放下手中咬了一口的吐司,打开门,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是消失一星期的祁立言。
“小彼。”
老天,竟是他?她双腿突地虚软,用手撑着门把,努力稳住自己的呼吸——
“有事吗?”她虚弱地问。
祁立言凝着她,她清雅依旧,但清澈的眼眸里却盛满了深不见底的忧郁。
他心口一阵紧,赶紧说道:“那天送你回家后,上海的分公司临时有急事,我马上搭当天下午的飞机离开台湾,直到昨天晚上才回来。”
她皱起眉头,不了解他为什么突然向她解释行踪。
他苦笑,目光锁着她。“我不想让你以为我在躲你、故意不找你,然后失去联络。”
她浑身一震,一瞬间明白了许多事,原来这就是她失去快乐的主因。
迸人说思之欲狂,她终于明白思念有多么难熬、多么折磨人,对他的思念,在见到他之后,如狂风骤雨般袭来,她不得不承认,他的出现,让她有种解月兑的畅快……
那天早上,他送她回家,原本就不该期待他们之间会有什么变化,只是当天晚上“秘密”营业时,她还是克制不住地往店门口觑了好几眼,就是期盼他能够出现。每个走进“秘密”的客人都让她神经紧绷,只是当每天的期待都落空时,她不再怀抱希望,失去了微笑,也失去快乐的心。
体内一部分的自己开始自怜自艾,觉得自己很可怜、很傻,另一部分的自己则愤世嫉俗了起来,认为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就算没有情、没有爱,送上门的女人,激情狂欢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