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如果心情不好会怎么做?
山景看了,海景也看了,连最美的阳明山花季都不能消抹心中的苦,她该怎么办?
找朋友聊天解闷?向亲人抒发心中的痛苦?或者大吃一顿?还是买醉浇愁?
她没有朋友,所以没有人可以聊天解闷。她没有亲人,所以痛苦依然存在;大吃一顿没意思,唯一能寄托的只有买醉……
夜已深。
她失神地晃到天母一家小小的PUB。PUB的店名叫“秘密”,店里没有播放音乐,所以吸引了她。在吵杂的音乐和人声鼎沸之中买醉,那只是愁上加愁。
“小姐,想喝什么?”酒保有礼询问,看着吧台前美丽的新客人。
宋恬梨眨眨落寞的眼。“有没有可以忘记忧愁的酒?”
酒保一愣,但随即了解一笑。“酒只能醉人,不能消愁。”
她疲累地闭上眼。“可惜。”如果连酒精都不能帮助她,还有什么可以呢?
酒保调了一杯粉红色的酒轻放在她面前。“『消忧子』,本店名产,小姐试试。”
宋恬梨看着粉红色的液体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晶莹透亮。“颜色好漂亮。”
她举起高脚杯轻啜。伏特加的甘酵,搭配红莓的甜,加上大量的苏打气泡,沁凉的感觉由喉咙直通胃部,浑身的身躯因而通体舒畅……这是杯让人快乐的调酒。
酒保明白她脸上的讶异,得意地笑。“『消忧子』有快乐的魔法,『秘密』独家提供。”
宋恬梨轻轻地漾开了笑。“谢谢你。”
“不客气,小姐有需要点心或饮料,再告诉我。”
“嗯,谢谢你。”
酒保离开,宋恬梨望着高脚杯中美丽的粉红液体,淡淡的、清透的,彷佛可以渗入人心,安抚所有的忧愁。
前方的嬉笑声,打断了她的神游。她抬头望去,只见一张圆桌旁坐着四个漂亮的女人,当中还有一位是孕妇。四人的感觉像是知己好友,她们开心笑着,四人的笑容好阳光。
酒保发现了她的视线。“不好意思吵到妳,她们是我的朋友,有时候嬉闹起来不懂节制。”
宋恬梨摇头。“不会,她们的感情好好。”
四人也发现了她的视线,其中那位孕妇和酒保发了几个“强势”的暗号,酒保只好乖乖拿出他珍藏的美酒。唉,误交匪类,只能任人使唤,哇!
酒保将一只威士忌杯放在宋恬梨面前。“这是本店招待,但不是名产喔,是我们的私藏货,只有有缘人可以喝得到!”
宋恬梨知道老板是碍于他朋友的“压力”,她举起酒杯向着圆桌那端,并轻轻地说:“谢谢。”
她啜了口,然后摀住口,惊喜轻叫:“这是梅、梅酒?!”
酒保很是得意。“而且是独一无二、绝无仅有,前两天才开封的私人收藏,全世界最好喝的『秘密梅酒』!”
宋恬梨展露了开心的微笑。“谢谢,真的很好喝,『秘密』真的到处都是秘密与惊喜,可以让人开心。”
“妳再赞美他下去,他会太骄傲!”
那位相貌既性格又美丽的孕妇,端着黄澄澄的柳丁汁走向她,脸上的爽朗笑容,让人感觉很阳光、很舒服。
“妳好,我姓余,余颂贤,妳可以喊我『贤』。落入凡间的仙子买醉浇愁吗?”
宋恬梨轻笑。“不愁了,『消忧子』真的让我消除不少忧愁。”
酒保闻言,得意得近乎猖狂。“阿贤妹妹,妳看吧,我就说很有效吧,双倍的苏打水耶,还加了少许的薄荷和酸酸的小红莓,怎会不让人感到通体舒畅?”
余颂贤翻了个白眼。“是啊、是啊,你厉害、你厉害,比神仙还厉害,可以消愁解闷!”
老板哈哈大笑。
美丽的孕妇再度把视线投向宋恬梨。
“落入凡间的仙子要不要和我们一同饮酒作乐?保证让妳忘却所有的烦恼忧愁,我很会说笑话喔!”
酒保在一旁嘀咕:“仙子最好别去,阿贤是个女同志,跟酒保聊天比较安全。”
余颂贤气到搥桌。“妈的!你看过女同志没事会怀孕的吗?!你当我家老爷是女人不成?!”
酒保欠扁地耸肩。“至少妳喜欢的的确是女人,难道不会『重操旧业』吗?我这边的香烟推广女郎、美酒推广女郎,所有showgirl都被妳迷得乱七八糟,连工作都不认真,唉。”
余颂贤冷笑。“就知道你怀恨在心,生意已经很好了,不要赚太多喔!”
酒保扬扬眉。“开店做生意,谁会嫌钱赚得太多?阿贤『妹妹』?”
余颂贤一记漂亮的铁沙掌击向酒保的手臂,差点让酒保手上的高脚杯飞了出去。“哇!”
“别理他,要去我们那桌坐坐吗?妳的心情看起来真的很糟。”余颂贤很诚恳地邀约。
宋恬梨轻轻摇头。“不了,我还是得回去面对那些纷扰,不是吗?时间晚了,我该走了。”
就算现实再怎么难以面对,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她得回去看看宋氏的状况,她得回去面对严仲允的怒火,她得回去,这是她的责任。
她举起好喝的梅酒,敬圆桌另外三名美丽有型的朋友及身旁的余小姐。“谢谢。”
她放下酒杯,结了帐,怅然离开“秘密”。
余颂贤望着她形单影孤的背影,不禁皱起眉头。
她很寂寞。
宋恬梨如果能预知未来,将会发现留在“秘密”和新朋友痛快畅饮才是最好的选择,绝对比她即将面对的风暴来得好……
第六章
春末,但深夜的寒气依然冷得让人瑟缩。
她举手准备拦车回家,没想到计程车没拦到,倒遇上一个不速之客,草山“新娘”茶艺馆的老板张先生。
他驾着宾士跑车缓缓接近,边嚷嚷着:“新娘小姐、新娘小姐,是我张先生啦!”
他立即靠边停车,并急忙下车。
“怎么会在这里遇见妳?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大礼物啊!”
他兴奋难耐,但宋恬梨一想到他接下来那堆阿谀奉承,她的头就不禁感到胀痛。
“张先生?你怎么也来天母?”
张先生笑呵呵,一对瞇瞇眼直盯着宋恬梨玲珑有致的身躯打转。
“喝酒啊,要找酒还是要到天母来晃晃,有霓虹灯、有美女,酒喝起来才会过瘾,妳说是不是啊,新娘小姐?”
他身上的酒气和贼头贼脑的眼神,让宋恬梨心生警戒。她后退。“张先生,很高兴遇到你,我还有事,必须先离开。”
她急着走,张先生却扣住了她的手臂。他的身高和宋恬梨差不多,却拥有一身贲张的肌肉。
宋恬梨沈声警告。“张先生,有何贵事?”
他只是笑。“妳要离开?那可不好,今晚月儿是那么美丽,就好像新娘小姐您的气质一样,那么纯洁、那么高高在上……我们应该找个地方喝杯小酒,培养培养感情,那不更好?”
老板的酒气喷向她的脸,味道令人作恶,她挣扎。“张先生,请你自重!时间晚了,我丈夫正等着我回家。”会提到丈夫二字,也是希望有吓阻的意思,能让他知难而退。
老板婬秽大笑。“哎呀,有丈夫的女人,这么晚了还流连天母的小酒馆?那证明妳不是很『性』福喔!”
他伸出食指画着宋恬梨细致的脸蛋。“啧啧啧,这么女敕,妳老公竟然不爱妳?怎么这么没良心,让妳在街头游荡?干脆这样好了,我们找个地方,让我好好爱妳好了,妳那个没良心的老公就丢到一边去!”
这男人──色欲熏心疯了!宋恬梨用力推开他的毛手。“张先生,请你自重!”
老板见她开始挣扎,竟动手用力拖着她。“来,上车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和妳一起是值万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