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进来可威的?你已经是可威的离职员工,有什么资格随便进出可威?!”浓浓气炸了。夫妻吵架最怕的就是这些说闲话的人。
瑄瑄戏剧化地眨著泪眼。“是阿贤说我随时可以回公司的……”
“就算老板找你回来,你也必须先找我报到,而不是在老板面前说些闲言闲语!”瑄瑄这次真的惹火一向温和的浓浓。
瑄瑄含著泪,转而向余颂贤求援。以前,阿贤最心疼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了。“阿贤,你看浓浓姊,她怎么可以这么凶人家?”
“浓浓……”余颂贤沉重地开口。
浓浓气翻天了。“你到这个时候还要帮她说话!她分明是来搞破坏的,你信她啊?!”
瑄瑄得意的模样让浓浓更加火大。“余颂贤,你最好想清楚,瑄瑄说的话能不能听!”
余颂贤揉揉抽痛的太阳穴,她摇摇手。“我没要信她,我的意思是,请你帮我把她赶走。”
得到命令,浓浓立刻执行。她拉开门,将瑄瑄往外一推,再大力将门合上。
浓浓忧心地走到好友身旁,阿贤远望著窗外的风景,神情漠然。
“你没事吧?这也许是个误会……”
余颂贤耸耸肩。“是不是误会没那么重要了,我不在乎。”她扯开笑。“晚上有空吗?找又心和莎莎陪我喝酒好不好?”
浓浓赶紧点头。“当然好──阿贤?”她心急地喊。
她无法不心急,因为她的好朋友,她最坚强、最好胜的好朋友,此刻竟然泪流满面。
“阿贤,你别这样……”
余颂贤挥挥手,硬扯出苦涩的笑容。
浓浓搂住余颂贤,紧紧地,给她友情的支持。
天母“秘密”Pub是她们四个好朋友固定喝酒聚会聊是非的地方,举凡心情好或不好,或是四个好朋友想聊聊天,她们都会跑到“秘密”喝个痛快。
在浓浓急电通知又心和莎莎之后,所有人准时在“秘密”集合共商大事,但,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前的事了。
余颂贤约大家出来并不是要商讨如何面对丈夫的绯闻,也不是来倾诉心中的委屈,她什么话都不说,脸上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不断地喝酒、喝酒、还是喝酒,一口接著一口、一杯接著一杯,一个小时过去了,一瓶辛辣的威士忌已让阿贤喝掉了三分之二。
她们忧心,却也不知如何是好。
阿贤心情不好,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但她什么都不说,只是平静喝酒,这让她们三个更加害怕。
莎莎看看又心,又心再看浓浓,浓浓悄悄擦掉眼角的潮湿,将自己空空如也的酒杯往前推。从第一杯酒喝完之后,阿贤就再也没帮她们倒过酒了,她独占了整瓶威士忌。
“帮我倒酒。”浓浓说。
余颂贤摇头,指指吧台,要她们自己另外再买酒。
浓浓不理她,硬是将酒瓶抢了过来。阿贤已经有五分醉意了,再这么让她独饮下去,她一定会喝醉。目前的情况不能再借酒浇愁了,她需要清楚的头脑去处理她和原先生的事。
此时莎莎拿了余颂贤的手机,悄然离开座位。
“酒给我。”余颂贤伸出手,想要抢回她的酒瓶。
浓浓紧紧地将酒瓶抱在怀中,忍不住斥责:“你把自己灌醉有什么意义?你和原先生的问题并不会解决啊!”
“意义?!”余颂贤嗤之以鼻,硬是将浓浓怀中的酒瓶抢了回来,将自己的酒杯倒满。“是没意义啊,我和他结婚有任何意义吗?那根本是有名无实的婚姻,需要什么意义?”
她语气中的自悲自怜和透露出来的讯息,让所有人面面相觑。
“可是我会解决,要解决这场婚姻太简单了,一张白纸,两人签名,如此罢了。”她还记得他之前说过的话,是那么老练,结束婚姻确实比开始婚姻生活还要简单。
“你是什么意思?”又心问,觉得头皮发麻。
余颂贤举起酒杯,遥敬不知在哪个香闺快乐的丈夫。
“又心,我的婚姻是假的,这只是一场协议、一笔生意、一个游戏,只是不想让长辈逼婚而已,所以……”她以杯就口,一饮而尽。
“所以他玩乐,和任何女星闹绯闻,那是正常、无所谓的,游戏的规定本来就是如此,我在乎什么呢?我在乎的只是没能像他那么潇洒,我应该和更多女人谈恋爱对不对?我是余颂贤,余颂贤只爱女人,不爱臭男人。”
她再度将酒杯倒满。“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只是庆祝自己恢复成男人,一点都不悲伤,这是好事。”
她举起酒杯,对著pub里的昏黄灯光,勾起嘴角。“敬我自己,重生快乐啊,宝贝。”
余颂贤扯著嘴角苦笑著。“重生快乐。”黄色的灯光映在她清澈的眸心,异常朦胧,仿佛泛著一层厚厚的水气……
离席的莎莎回到座位,身旁竟然是今晚的男主角──原昱创。
原昱创之前听过阿贤提起“秘密”,所以当莎莎用余颂贤的手机打电话给原昱创时,他刚好在附近停车,想要到“秘密”瞧瞧。对于妻子介绍的地方,他一向都很好奇。
原昱创的意外出现,让好友们都很惊讶。她们知道莎莎离席打电话一定是打给原昱创,她们只是惊讶于他的迅速。
他凝视著自己的妻子。只是一日不见,他对她的思念,让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余颂贤发现了他的存在。“是你?”她的手一晃,差点将威士忌洒出杯外。
她看著他,然后轻轻地绽开笑容。“真巧,竟会在这里碰到你,你女朋友呢?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嘿,‘秘密’的新朋友,我一定请老板娘帮你打个九折。”
举起酒杯,她将半杯的酒一饮而尽。她撑著桌面,才不让自己跌个四脚朝天。
原昱创伸出手臂扶住妻子摇晃的身子。“我们回家,回家我陪你喝。”
余颂贤突然大笑。“回家?谁跟你有家啊?我家是我的家,我不想邀请你去我家。”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起身,将离她最近的莎莎搂进怀里。“对了,忘记介绍给你认识。这是莎莎,我的女朋友,你可千万别跟她老公透露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呐!”
“阿贤,别乱说话,我的性向很正常,原先生,请你放心。”莎莎忙著撇清,姑且不说她不想破坏别人夫妻的感情,重点是,她压根儿不想让这样的风声传到老公耳里。
“回去了。”原昱创轻声说,拨开她凌乱的头发。“我们回家。”
他后悔自己不应该因为一时的猜疑与气愤而选择逃避,就算她对瑄瑄难以忘怀,他也应该拿出真本事,公平竞争。
“不,我不要回家,我和你没有共同的家!你走,不要管我,你都可以找女人了,为什么我不能变回男人?!”
她挣扎著,急欲将他推开,但因体内酒精已经开始发酵,她摇晃著身子,接著直接栽进丈夫怀中。
余颂贤接触到他宽敞的胸膛和熟悉的味道后,所有强装的坚强和无所谓在此刻显得特别薄弱。
她捉著他的衣襟,在他胸口喑哑地说:“不要我,你可以明说,不要把我置于最不堪的角色。”
她沉重的话,彻底击溃原昱创的自制,他收紧臂弯。“相信我,我不可能不要你。”
余颂贤仰头,望进他深邃漆黑的眼底。“证明给我看,你有多渴望我?”是酒精作祟,还是使然,或者这是她真正的想法?
这是她所能说出口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