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以!她不可以这么没用!他是坏人,他是拿著爱情当幌子来骗取她的信任,好乘机窃取鲍司机密的大坏人,她不可以再信任他,也不可以被他所说的任何一句甜美的话给感动,那些话就像是裹了糖衣的毒药,吃了会死人的!
黑泽静努力将眼中的雾气眨掉、将喉中的苦涩吞掉,但一切的努力都嫌太迟,因为她的泪就彷佛断了线的珍珠般,早一步一串串地滑下脸庞……
“放开我!”她拚了命地挣扎,烦躁不安的泪落在她自己的手背,也落在褚毅的身上……
“放开我,我不想再被骗了,你知道被骗、被利用的痛苦有多么难受吗?我曾经当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保护者,但是你却背叛了我……”她的嗓音因哭泣而变得破碎。
黑泽静伤心欲绝的模样,让褚毅高大的身躯陡然一震,他的目光盛满悔意。
“三年前的欺骗,的确是我的不对,但是我真的不会再欺骗你了,请你相信我。”
“我不要相信你的话……”
这太不公平了!他不可以在伤了她之后,以一句话就想把曾有的背叛全部一笔勾销掉,这样对她太不公平了!
她真的好想恨他,但却悲伤地了解到,眼前这个男人紧系著她的爱情和欢笑,她根本恨不起来。
“你走开!我要跟别人结婚!我要彻底忘了你!”她哭叫著,扭动著身躯,拚命挣扎。
“那你只好定了我的死罪,因为只要我在这世上的一天,就不允许你嫁给别人!”褚毅温柔又蛮横地宣告,将她僵硬的身躯拉入怀中。
好温暖!他的一个拥抱,就能瞬间消除她身上所有的寒意,天啊,这是她最熟悉的呵护啊……
“你知道我既然已经撤销告诉,就不可能再提出控诉的。你笑吧,我就是这么没有用……”她泪如雨下。
“静,我们回台湾看看我们的吉野樱,别再玩相亲的游戏了。”他温柔地说著,下巴搁在她的小脑袋上,轻柔地磨赠著。“四月是赏樱、看山景的好时节,山上一定忙坏了。叶太太要打理整个『天之海』,一定会忙不过来的,我们回家吧!”
“我不要!”
黑泽静用力摇头,眼泪飞溅四射。“我不要回清境!日本才是我的家,而且我还恨著你,我不要跟你回去!我要相亲,我一定要嫁给别的男人,彻底忘记你!”
她用力推著他,深深沈浸在自己的哀伤里,泪水更是模糊了她的视线,所以她没看到,当她再次坚定地誓言要嫁给别的男人时,褚毅的脸色变得多么惨白难看,彷佛她所做的决定,比一刀刺杀他,还要让他更难以承受。
“你听到没?我不要跟你回去,我要继续恨你,我要嫁给别的男人!褚毅,我铁了心一定要忘记你……”
黑泽静拚命嘶吼著她所有的计划,只是还无法畅快地一次说完,她苍白的脸就被捧住,热烫的薄唇随即覆上了她,吞噬她口是心非的所有话语,占有地、剧烈地、火热地撩动著她的灵魂。
“静,我爱你。”
他霸气的舌一举而入,在她口中肆虐,每个缠绝都是深情,诱哄著她的妥协。
黑泽静闭上了眼,泪始终无法停止。
她失去了所有的抵抗能力,熟悉的回忆席卷而来,而所有的防备则缓缓地、徐徐地剥落,直到消弭殆尽。
“我爱你。”抵著唇,他温柔地告白。
“不要……”
黑泽静紧闭双眼,她揪著他的衣领,阻止自己深陷绝望的地狱。
她还能再接受他吗?
在她伤透了心,遍体鳞伤之后?
不!
“我不能原谅你曾经有过的背叛。”她声泪俱下,情感和理智在体内摧残著她,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承受这么多。
她眼中的痛楚落入他的眼底,他深深地凝视,黑眸中的痛苦不会比她少。
“我不会再伤害你,请你相信。”
她摇著头,泪如雨下,偎在他的怀里,所有的抗议更形脆弱。
“我放了你自由,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我可以忘记你的,只要再给我一些时间,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忘记的!”
她用力挣月兑他,狂乱决裂的模样让他震动心惊,一时来不及反应,黑泽静已跑离庭院。
“该死!”
褚毅咒骂一声,举步欲跟著追出去,只是一想到她哀伤决裂的表情,褚毅便停住了脚步。
他目光凝视著她离去的方向,知道自己应该再给她一些时间,来咀嚼消化这些杂乱的情绪。
他握紧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无论如何,他会用尽一切办法,劝服她听进他的真心真意。
他深吸口气,转身离开饭店。
黑泽静在仆人的协助之下,系上和服的腰带。她抬头挺胸,在穿衣镜前作最后的审视。
今天在母亲的坚持之下,她无法再穿俐落的裤装,只能依母亲的指示,以正式的和服上场。真是的,和服有什么好?不仅得要随时保持抬头挺胸的坐姿,还动也动不了、跑也跑不快。
母亲大人在一旁啧啧称赞。“哇,我的女儿简直美翻了,和我当年嫁给你爸时一模一样呢!”
“妈,我今天是要相亲,不是要出嫁。”
“快了快了,妈妈对你有十足的信心啊!”
黑泽静一点儿都笑不出来,只要去相亲,她就必须不断地做心理建设,忍住自己尖叫抓头发的冲动。
没错,要不是赌一口气要把自己嫁出去,她实在不想再相亲了!而且,她也实在无法再忍受那个相亲破坏狂一次又一次地打乱她心底的平静。
整个穿衣间除了她们之外,还聚集著她的两位哥哥、嫂嫂以及一堆保全人员。
今天家里的气氛很低迷诡异,家里的保镳更是人人重装配备,从里到外严密戒备,而家里的防卫在大哥的指示下,已开启第一级防备。
“我还是不赞成静今天去相亲。”黑泽彻皱著眉头,很是忧心。
黑泽静无所谓地耸肩。“我当然要相亲,今天的对象我很满意。”
黑泽拓伫立在落地窗前。“今天的午宴,我和彻陪静去参加就可以了,其他人一个小时后,搭专机回北海道。”
屋子里立刻传来大大小小的反对声浪。
“不行!我是妈妈,我一定要过去。”母亲大人首先发难。
“我不回北海道,我要在你身边。”楚映言接著说。
“你说相亲结束后要带我出海海钓的,所以没必要回北海道。”古绫茵跟著说。
黑泽拓浓眉一竖,冷声斥喝。“不相关的人全部都回北海道去!我不要分神多照顾任何一个人!”
黑泽拓的忧心来自密探的通知。
“第一地产”的主事者铃木三郎利用关系,於昨天晚上交保出狱。
铃木三郎的个性极端、阴沈,手段狠辣,密探之所以会警告黑泽家,是因为铃木三郎所有的荣华富贵皆因黑泽家的关系而全数化为乌有,因此预料入狱三年的铃木必定会计划更疯狂的报复行动。
黑泽拓在接获消息之后,立刻加强东京两处宅子以及北海道的保全守备。
只是他没料想到,静会这么坚持今天中午的相亲宴不愿取消,而家中的其他女人更是个个充满好奇,硬是要一起参加今天的相亲宴。
黑泽拓大动肝火。“齐滕管家,立刻准备专机送夫人们和所有小孩回北海道!”
“是。”齐滕管家领命执行。
母亲哇哇抗议。“我不要!我是妈妈,你要听我的话!拓,密探只是说说而已,说不定刚出狱的铃木正忙著享受自由的空气,才没空理会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