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美人英勇地前去救人,容容也只能无奈地摇头。
事情并未尽如人意。她是去救人没错,只是没想到,到后来被抢救的人竟是自己。
“如何啊?”谭美人看著开车的男人,她半眯著眼,因为酒精的关系,整个人早已无力地瘫在座位上。
没错,她原本是要去救人的,只是没想到,那群女人实在是太厉害了。三杯黄汤下肚,她立刻被摆平,顺便踢到一旁闪边凉快去,根本不让她打扰她们和文慎的举杯畅谈。
只是,她们千算万算都没料到,她们的文协理在看到她醉酒、走路呈蛇行之后,二话不说,立即和众人告辞,急著送她回家,抛下一群儍眼的女人。
笨啊!也不想想她和文协理是邻居,本著邻居的良心,他当然会送她回家呀!那些人竟敢让她醉酒,真是笨死了……
“什么如何?”文慎问,稳稳地开著车,不让晃动引发她任何的不适。
“你喜欢哪一个?”谭美人挪动著坐姿。她已经月兑掉高跟鞋,整个人屈坐在座位上。文慎的高级车子很舒服,好像摇篮一样,她的眼睛都快闭起来了……
谭美人舒服地低吟,并慵懒地拨弄著自己的长发。她发上的甜香,随著拨弄的动作而飘散在密闭的车内。
文慎倒抽口气,紧握方向盘的双掌,手骨都泛白了。美人舒适的低吟,引发了他生理上的不适。
“没意见。”
谭美人根本不知道自己不经意的妩媚带给身旁的男人多大的影响。“你怎么了?声音好沙哑,是不是酒喝多了的关系?”
“不是。”
美人笑,猛然想到一件事。“对了,我们要不要把车停在路旁,然后坐计程车回家?你刚回台湾,一定不知道台湾这两年修了法,对酒后驾车的罚则加重了好多好多……”
“不用。”文慎回道,声音冷硬,几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阻止体内攀升的。
美人银铃般地娇笑著。她眯著醉眼,强撑著愈来愈晕眩的脑袋,轻拍文慎的肩膀,修长的手指在他的肩上顽皮地跳啊跳。“你这人就是太认真了,女孩子可不喜欢太认真的男生唷!不过,没关系,我罩你……只要你喜欢的,我立刻找给你,谁叫你是我的邻居呢……阿慎,你看我……是不是很够义气……”
一个红灯,文慎停住了车。他望著身旁的人儿,眼底泛起了温柔。她从来不知道,唯独她,唯独看著她,他的眼中才会出现温柔。
他凝视著她,问道:“如果我要的人是你呢?”
谭美人闻言,立刻哈哈狂笑。酒精早已让她的思绪乱成一片,所有耳闻的话,她都当成是玩笑。
“阿慎,我们不速配啦……你太优秀,我……配不上你……”
她看著他,笑眼噙泪,眼中的醉意在此刻仿佛褪尽。
“你不知道吗?在你的国度里,你是天神;在我的国度里,我可是巨人呢!你耀眼胜我千千万万倍,而我只是万万崇拜你眼神中的一对……如果厉害的天神遇上了自恋的巨人,你猜会变成怎样呢?自恋的巨人会不会变得毫无自信呢……是不是我太自卑了?呵,也许吧……”
谭美人垂下头,长发覆盖住她脆弱的侧脸。“阿慎,遇爱则不坚强……我要我坚强……你是天上耀眼的星星,而我却是抬头仰望星星的人……永无交集……”
绿灯。
文慎无视身后催促的喇叭声,他伸出手拂去遮住她脸庞的发。
“美人……”
“我要坚强……”她扬著笑,深深沉入梦乡。
文慎无奈地泛起笑,他凝视著她,体内思念的狂潮此刻再也无法压抑。
他紧拥她入怀,然后挑起她的下颚——
坚定地,烙下温热的吻。
看著她,他温柔地笑。
“美人,我要的人……一直是你……”
“哇,我的头要炸开了啦……”
宿醉。
谭美人抱著头,凄惨地哀嚎著,耳朵还要承受母亲大人的碎念。
“……喝酒喝到被人家抱回家,幸好有阿慎在,要不然给别的男人轻薄了,你这辈子不就毁了吗?真是太不像话了!也不想想自己的酒量、也不想想家里的爸爸妈妈会不会担心?你知不知道,当我跟你爸看到阿慎抱著你进家门时,心脏差点没吓停掉!”
头痛死了,像是要爆裂开一样,老妈的碎念还在无情地摧残著她,谭美人趴在餐桌上,感到人生一点光明也没有……
“……要是让街头巷尾的人看到,还以为我阿娇的女儿是个嗜酒的女酒鬼呢!
你还没出嫁耶,名声是不要了吗?”
太扯了……
“妈,没那么严重啦……”
谭母闻言,更是吹胡子瞪眼的。“什么没那么严重引我看你乾脆嫁给阿慎算了,他是个好心人,应该会接受你偶尔酒醉的情况!”
谭美人一惊,吓得连忙坐直身躯。她目瞪口呆,连要人命的头痛似乎都不是那么重要了。“妈,你太扯了,我就这么一次因为酒醉被人扛回家,你就要我嫁给文慎,会不会太离谱了点?”
谭母优雅地喝了口柳澄汁,闲情逸致得很。“不离谱!说白一点,我们都希望你和文慎能够结婚,这样多好,文、谭两家亲上加亲。而且,如果你们再多生几个小女圭女圭的话,以后两家一起出国,团费还可以杀价呢,这是多么棒的一件事啊!”
真是够了!谭美人霍然起身。“你们想要亲上加亲,请自己想办法,别把我扯进去!”
谭母哇哇大叫。“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和妈妈说话?太没礼貌了……”
谭美人愤慨地推开椅子,不理会母亲的控诉,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门口。
太过分了!这些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自从文慎回来之后,他们全变了!她早就在猜,为何她年近三十却不见父母亲忧心她的婚姻大事,原来他们老早就打定主意,等文慎回国,就把她和文慎送作堆!
气死人了!那也要看看她和文慎的想法啊,那一群大人实在是异想天开得离谱!
谭美人穿上高跟鞋,紧皱著眉心,气嘟嘟地走出家门,心情始终是一片抑郁。
挤了半个钟头的公车和捷运后,谭美人抵达公司。她拿著小手帕擦拭著额头上的汗水,今年的夏天非常炎热,每天的高温都在打破历年来的纪录,尤其是台北市,因为盆地地形再加上空调设备的普遍,更是热得不像话,完全像是个焖烧中的小火锅一般。
“美人早!”
“早。”
这是昨天一起饮酒作乐的同事,也是文慎的爱慕者之一。
“昨天没事吧?”
“你是关心我,还是关心你们的文协理?”
同事甲娇媚地一笑。“文协理是个正人君子,我们不用担心你的人身安全,我关心的当然是文协理喽!”
真是直截了当啊……
“哈!那你放心,我不是大野狼,不可能一口吃掉你们心爱的小红帽的!”
“美人真没礼貌,怎会把玉树临风的文协理比喻成小红帽呢?”
谭美人目光一冷,毫不客气地揶揄道:“呵,我倒觉得挺像的呢!无辜又纯洁,随时等著被一群饿狼给吃掉。”
谭美人言下之意,是把文慎周遭那群虎视眈眈的爱慕者们,全比喻成流口水的饿狼了。同事甲不是听不懂她的反讽,只是没那么牙尖嘴利,无法立即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