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扇雕花门猛地被用力撞开,关昊夹带着骇人的气势冲了进来。
“住手!”
必昊怒吼,用力推开刘其钟,稳住受惊的宋凌,并将她紧紧地、安全地护在自己怀里。
“你敢碰她?!”
刘其钟气定神闲地理理略微凌乱的衣衫,他以不屑的目光看着关昊。“我有什么好不敢的,我和宋凌两厢情愿,恋人之间亲亲小嘴有什么大不了?”
宋凌倚偎在关昊怀里,她霍然抬起头着急地看着关昊,却发现关昊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她身上,他冷戾冰寒的双眼充斥着怒火,那炙热的高温似乎可以焚烧—切……
“滚!”简单有力的字,却完全昭告世人他一触即发的狂烈怒气。
刘其钟撇撇嘴角,就算是酒醉昏了头,他才敢欺负宋凌,却也深深了解对老板不敬的后果,识时务者为俊杰,刘其钟拍拍转身走人。
偌大的阳台只剩关昊和宋凌。
宋凌偎着关昊肌肉僵硬的身躯,明显感觉到他冲天的怒气。
宋凌退开他的怀抱:“谢谢。”
“为什么不求援?”他说着,脸色阴惊,锐利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什么意思?”宋凌迅速武装起自己,这才发现他的怒气是针对着她。
“我怎么求援?高声喊叫,然后破坏这场喜宴?”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双拳握得死紧。
必昊讥诮地笑了,锐利的眼无情地打量着宋凌,他不用说任何一个字,却能让人感觉到他所有的不齿。
宋凌的一颗心在此刻降至冰点,就算刘其钟真的强吻到她,也不会像此刻般让她觉得愤怒和……伤心。
“你以为我是自愿的?你宁可相信他,也不愿意相信我?!”宋凌气愤地大吼。
“你是没有求助。”关昊残酷地指责。
宋凌瞪大双眼:“我是没有求助,但这不代表我是自愿的!”她指着自己凌乱的发髻,“你看不出我是被强迫的吗?你看不出我的挣扎吗?”
宋凌冷冷一哼:“算了,也许在你的眼里这全成了激情的证据!”
必昊的唇嘲讽地扬起,他冷冷一笑,脸上的表情、那深邃的黑眸都是冷淡至极而且充满责备。
“我有这样的想法是合情合理的,毕竟你一向习惯周旋在男人之间,这也就是你所谓的……公关?我看你刚才在大厅可是相当开心!”
宋凌觉得像是被他狠狠甩了一个耳光,她浑身僵硬,但心底的某个角落,某种情感,正一片一片孤零零地飘落。
“我恨你。”宋凌轻轻低语,浓重的鼻音,让嗓音变得沙哑低沉。她挺着胸,维持着该有的尊严。
他轻蔑一笑:“我不恨你,因为你是我们的饭店之花,为我们关家立下无数的汗马功劳,我应该感谢你。”
原来言辞的杀伤力是这么强大可怕,它比刀枪来得更加伤人。
“随你怎么想。”宋凌轻轻说着,她不想为自己申辩,她感到身心俱疲,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
必昊放声大笑,眼眸变得更加凛冽,他冷冷地打量她:“不过,别忘了我曾说过的话,公关不是招蜂引蝶,更何况,你现在是我的秘书,自己的行为要检点。”
宋凌浑身一震,她仰首瞪视他,清澈的眼,进射出的光芒仿佛一把锐利的刀刃。
必昊的唇边依然带着嘲讽的笑意,但与宋凌对视的眼眸却是冰戾冷寒的。
学着关昊,宋凌笑了,笑声却显得颤抖、无力:“伤了我,你有这么得意吗?”
他看着她:“我没有伤你,这是事实不是吗?”
她瞪着他,最后,她收回视线,唇角微微牵动,转身沿着阳台走去,走道的尽头有一扇门,门后有个楼梯可以直通大厅,走出大厅她就可以回家……家?宋凌扯出一抹无助的浅笑,她哪来真正的家?“谢谢你们给我一个屋顶遮风挡雨。”她苦涩凄凉地喃喃自语。
第七章
必昊和宋凌之间的关系从此交恶。
才一大早,顶搂办公室就传来大声争吵的声音。
“这份报告重写。”
“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要重写的理由?”
“你没看过别人的会议报告是怎么写的吗?”
“那我倒要问你,你又看过几次别人写的会议报告?!”
从那场喜宴之后,类似这样的争吵就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
“我没时间重写,要写你自己写!”
“是吗?我要你一个小时之后将会议报告交给我,记住要重新写过!”
两个人似乎有着深仇大恨一般,总是挑剔着对方的言行,就算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也能吵得天翻地覆。
“我不重写!”
“别忘了我是老板,你只有听从命令的份儿。”
“那我还真怀念你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日子,总好过现在处处找我的麻烦!”
于是,这样三不五时就上演一回的火爆争吵,彻底将本应是肃穆庄严的顶楼总经理办公室变成了战场禁区;不过,顶楼成了战场禁区不打紧,严重的是整个饭店因他们两人势不两立的对峙,而处处弥漫着一股低沉诡谲的气氛。
“别跟我耍嘴皮子,和我争吵的时间,你的报告早就写好了。”
“我们就看着办,我没空重写,你想怎样都随你。现在,我要下楼去做别的事,没空跟你在这里浪费时间!”
“好,那我们就看着办!”
宋凌火大地冲出总经理办公室,怒气冲天的她,并没有注意到站在秘书室外的关家两老,她只顾往外冲,并立刻搭乘电梯下楼。
“这事儿可真的严重了。”关母忧心忡忡地说着。
必父更直接地叹了口气:“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是啊!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一个星期前那场喜宴,这两个人明明还手勾着手、开开心心地参加,本以为佳期已近,怎么知道事情却发展成这番田地?
两老颇有默契地同时叹了口气。
这时关昊由办公室冲了出来,嘴上还挂着诅咒的话:“该死!”
两老对望一眼,同时忧愁地又叹了口气。
必昊发现了两老:“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不能来吗?”
必父扶着关母带头走进关昊的办公室。
“你到底跟小凌是怎么了?”才刚坐定,关母就忍不住开口询问。
必昊倒茶的手顿时一僵,而后放松。
他冷冷地轻撇嘴角,眼里有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我怎么知道我们是怎么了?你应该去问问宋凌才对!”
他的语气冲极了,放下茶杯的动作就更为粗鲁,一些茶水甚至溅了出来。
纵横商场多年,经验老遭的关父这时发现了一个破绽,他了解自家儿子的死脾气,如果他真的不在乎宋凌,他根本不会理她,更何况是发脾气了。
必仲牵过老伴的手,细细地、温柔地抚着她每根手指,关母偎在关父怀里,有默契地了解这个“稍安勿躁”的讯息。
“咱们倒是来说说公事好了,日方那边的合并案,你处理得如何?”
必父一提及日方合并的那件案子,关昊本已稍稍蛰伏的怒火,这下又全部苏醒。
他记得昨天和日方的会议,宋凌有多么“尽责”地发挥公关的本领,她轻声细语、笑容可掬地招呼日方那群色迷迷的男人,她可真有本事!前半秒可以对别人巧笑倩兮,下半秒独自面对他时,又可以迅速摆上像是欠了她几千万的臭脸孔给他看!
天晓得宋凌心里在想什么?对一群来自即将要被合并的饭店人员,她根本不需要如此和颜悦色,一点该有的威严也役有!
难怪她的会议报告写不出来了,只顾卖弄风骚,哪听得进去会议中讨论到哪些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