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沁浅浅一笑,显然,MrYoung应该是位上了年纪的长者。
“不过,Mr.Young这么欣赏白小姐,他一定会找时间好好和你见上一面。”
她轻轻颔首。“我期待。”
晚餐在和谐愉快的气氛下度过,这当中白水沁还有礼的回应合伙同伴的邀约,跳了一支舞。
外国人幽默开朗的个吽B浪漫的音乐、美味的佳肴,慢慢感染了白水沁,她眼中渐渐有了笑意。
在事隔半年后的今晚,这是第一次,水沁觉得食物有了味道,不再食而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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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回台,趁着近午的空档,白水沁自在地在饭店附近的公园闲逛。
美国幅员广大,就算是在高级商业区的华盛顿,市区内的不知名公园,依然是广阔而且绿意盎然。
风撩起她的发,正午的太阳在浓密树荫的遮挡之下,不再那么炙热,反而诗情画意了许多。
白水沁头一偏将覆面的发丝挑勾至耳后,手习惯性地往下一滑,却猛然察觉多年来所习惯的柔顺触感已然不存在……长发已剪去大半年了,怎么自己老是忘了?
也只能自嘲了……白水沁回神,继续前进,接受阳光的洗礼。在前方的正是整个公园的中央地带,有一个喷水池,中间立着一尊雕像,喷水池四周的广场停留许多接受人们喂食的白鸽。
她伫足停留,感受这片刻的温馨。
突然一瞬间,一股被注视的莫名感觉在心中油然生起,白水沁拧眉注视前方,一名高大的身影由前方缓步而来,所经之处,白鸽立刻展翅飞翔,这是一个奇异的画面,那人好似天上的阳光之神降临凡世,而在他四周飞翔的白鸽就是白色羽翼的天使。
他走到她的面前停下了脚步,冷漠严酷依旧。
白水沁暗自笑着,原来书上所写的“如遭雷击般的震撼”
原来都是真的,没想到在极度惊讶的情况下,真的会听到雷霆万钧的轰隆雷声。
“好久不见。”
他说着话,同样的低沉嗓音,她原以为这个声音是她再也无从听到的。
他瘦了,削瘦让他脸上的线条分外深刻。
白水沁轻轻一笑。“好久不见。”她以同样的话语回覆,音调里平静无波。
“过的好吗?”他问,炯亮的双眼专注地凝望她,似要透视她的灵魂般。
白水沁避开他的眼神,她的目光投向远处。“不劳您费心。”
她应该转身离开,甚至以仇恨的方式对待他……只是自己的意志力、忍耐力在这一刻全数失职,它们无法命令自己、阻止自己贪恋他的一切!只想多看他一秒,也许将来再无机会……
“怎么来美国?”他问。
“怎么来美国?”她回问。
“工作。”他答。
“工作。”她一样回答。
窒人的气氛弥漫周遭,两人对视,眼底里交杂着狂然的闪光,似仇恨、似怨怼、似思念,更似……爱意。
“任小姐好吗?”白水沁问着,以一个敏感的问题宣告她依然有恨,并警告自己不得对他心存思念。
“天璃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不客气。”
沉默须臾。
“你头发剪了?”他问。
“你不也是?”她回问。
半年之后,两人再度相遇,而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双方的关系变了,两人的外貌变了,对峙的火花也变得更加炽热。
剪了发的他,依然不失狂妄霸道的姿态,但却多添了分稳重。
“你怎么舍得?你曾说过,长发是你女性柔美的表征和骄傲?”
你怎么舍得,拿“爱情”当成复仇的工具?
白水沁看着他,泪在心中缓缓凝聚,原以为早已遗忘的伤痛,在这一刻如涛天巨浪般席卷着她,她无法反击,只能承受和强装若无其事。
她嗤笑。“有时候说过的话,”留在我身边,我不能失去你……“许下的承诺,”我承诺保护你一生……“更甚者做过的事,”嫁给我,成为我的妻子……“都会改变,我相信任先生您应该相当清楚。”
任天阳双拳紧握,全身僵直,白水沁的反击和指控彻底打进他的心底。
白水沁轻笑,她欣喜的发现自己唇枪舌剑的功夫在失去半年多后,却在这一刻全让他给激发了出来!
多么讽刺啊!
但,戏该落幕了,悲剧的女主角也到了要下台的时候。
白水沁凝视着他,请求自己原谅她的毫无骨气,并再一次容许自己贪恋他的模样,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白水沁转身迈开步伐,没有任何的道别。
“你过的好吗?”
保住的喉咙像有千斤压迫般紧绷,白水沁抚着疼痛的喉咙。
“你过的好吗?”他低嘎地重复问道。
“再好也不过。”她回答,并且同时告诉自己,就凭着这句话,她要让自己过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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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台第三天,白水沁依然不要命地工作着,她开始以公司?
家,总归一句话,现在的白水沁已完全恢复成半年前那个工作狂热份子!
这点是奎特最放心的,不管水沁心里怎么想,只要对工作有了期待,所有的一切她应该都能释怀了。
“哇,还不休息啊?”黎瞪着水沁,她正在快速地敲打着电脑键盘,神情专注地盯着电脑萤幕。“哇,我看到水沁的键盘上有一道银河!”
今天特地抽空来看看水沁,没想到中午休息时间,水沁依然忘我地工作着,她和奎特也只能倚着水沁办公室的门框,惊讶于水沁打状纸的速度。
“最近业绩不错?”黎问着。她总算了解水沁工作的模样有多像拚命三郎,先前她还以为雨怀只是说笑而已。
“托福托福。”奎特笑得合不拢嘴。
“她这样多久了?”
“从美国回来就是这个样子,你看多好,让水沁去散散心是正确的,她完全恢复正常了!”
是真的恢复正常了?还是另一种强迫自己遗忘的方式?黎看着水沁,暗自想着。
“你找水沁聊天啊?”
“午餐时间总要休息的。”
黎深吸口气,走进水沁的办公室,她将带来的两只保温锅往水沁的办公桌大力一摆,正式宣布午餐时间的到来。
“同学,吃饭。”
水沁头也不回一下,敲击键盘的手也没停下一刻。“怎么有空来?不是听说法国那边年度布料大展?我还以为你去了法国。”
“布展不去了,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不过,我们先吃饭。”
黎将保温锅的盖子掀开,浓重的药膳料理香味立刻弥漫四周。
“你又去找谖妍A吃的了?”
谖妍有个烹饪一级棒的婆婆,自从谖妍嫁入况家,她们这群朋友自然是有福同享,吃香喝辣全赖上了况妈妈。
“这是当然的,同学,吃饭了。”黎第三次提醒。
白水沁停下手边的工作,不暂停都难!因为任谁也抵挡不了况妈妈美味料理的诱惑。
“等谖妍这胎生完,劝她再多生几个,她生的愈多,我们就吃的愈多!”
白水沁拿出两副免洗碗筷,她看着黎一脸算计的神情,不禁笑了出来。“你果然是谖妍的坏朋友,你当她是母猪啊?”
水沁的笑?一时让黎看傻了眼,她感动又夸张地擦拭着眼角。“我好久没看过你笑了,看来我得颁个金牌给奎特,你果然恢复正常了。”
白水沁笑而不答,满足地吃着药膳料理。
“去趟美国带回了好事?”黎问。
白水沁敛去眼底的阴暗。“没错,合伙的公司前景非常的好。”
“真的决定了?”
“昨天和他们在台湾的代表签约了。”
黎望着水沁,她好平静,眼神的确不复去美国前的空洞漠然,反而显得清澈,希望正如奎特所料,水沁是因为对事业重新有了期待,所以才能忘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