雹介朋仿佛遭到电击般,无法动弹,他蹙着眉,神色益加凝重。
双方不再交谈,各有所思。直到护士前来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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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包扎完、送她回到家,两人之间始终弥漫着股窒人的气息。
纪慧莲住的地方是旧式透天厝,顶楼加盖的一间套房,冬寒夏热。
“怎么会突然搬出来住?”耿介朋问。
“不是突然,我离家很多年了。”纪慧莲淡然地应道。
纪慧莲下了车,走到铁卷门前,他随后跟了上来。
“谢谢你送我回来。”她连道谢都维持一贯的冷淡。
不说再见是不是代表着她不想再见到他?耿介朋苦苦一笑,帮她拉开铁卷门。
“我送你上去。”
“不用。”纪慧莲轻推开他,快速、断然地放下铁卷门,将他硬生生地隔绝在外。
天啊!她看着自己发颤的手,她竟然这么勇敢地推开他?!
没多久,外头就传来揿电铃的声音,她心一紧,马上往楼上冲,就像逃难一般。
直奔到房间,回到自己安全的所在,她所有高悬的五脏六腑才得以归位。
她不敢开灯,至少楼下的房东会以为她不在家,希望如此。
楼下传来人声。
“纪小姐?还没回来啊!楼上没开灯啊!”
只听得到老女乃女乃大嗓门的声音,完全听不到耿介朋的回应。
但她却能明确地知道他们正住楼上走来。老女乃女乃的声音再次传来。
“她不在啊!我带你去看就知道了。”
没多久自己的房间就传来敲门声。“纪小姐?纪小姐?我就说她还没有回来啊!”
“她一定在。”他坚定地说着。
“慧莲?我是方女乃女乃啊,开门啊!”
敲门声持续不断!
算了!再逃避也是徒然。她开了灯,深吸口气,大力打开门。
雹介朋亮着一张邪气的笑脸,挑衅地看着她。
“慧莲啊,你看是谁来了?怎么交男朋友都不跟方女乃女乃说一声。我就说啊,这么标致的女孩怎么会没男朋友?来来来,好好谈谈,别再吵架了哦!”
方女乃女乃笑着离去,留下相互对峙的两人。
纪慧莲叹了口气。“请进。”
“谢谢。”他堂皇入室。
棒了四年的今天,他依旧是这么轻易地进入她的生命!
不!她不要!
她无助地闭上双眼,再睁开的时候,眼底已是一片坚定。
纪慧莲关上门,再打开冷气,虽然才四月天但已相当炎热,又加上是顶楼加盖的屋子,闷热更不在话下。
“有事吗?”她问。
“不请我喝杯水?”他揶揄地说道。
室内只有一张双人床、一张电脑桌、一个化妆台、一台小冰箱、一个衣柜、一排书架、一间配备简单的浴室,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他席地盘坐,高大的身形已让狭小的空间更形拥挤。
纪慧莲又叹了口气,绕过他,由冰箱里拿出一罐杯状的矿泉水递给他,她谨慎地坐在床上,全身充满防备。
他笑看着她。“谢谢,你别这么紧张好吗?”
他倒是轻松自在!但,她可是笑不出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为什么你要搬出来住?”他悠闲地环顾四周。
所有紧绷的情绪逼得她想大声尖叫!“你走好不好!”
“不,我不走。”他面对着她,凝视着她,将她的挣扎、无助全数看在眼里。
“我知道你恨我,我不会去要求你的原谅,我只是想让我们之间的关系能够和缓一点,不用这么剑拔弩张。”
“有必要吗?”她嗤笑。“就算你我再度相遇,但,那又如何?!秀展一结束,所有的事也将随着船过水无痕,我们根本毫无交集,你有必要这么急于改善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雹介朋的神色整个黯沉下来。
“我选择遗忘去,如果你真的有心,就不该硬是来打扰我原本平静的生活。我不再是从前的小纪了……”她轻笑,定定地看向他。“我离家?的也是想将这段阴影淡忘,我赴法学艺更是为了重生,我这么努力,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她垂下眼帘。“别只是为了测试你的男性魅力而再来招惹我,好吗?”
电话铃声在此刻响起,纪慧莲接起电话。“喂?”
“嗨!Tommy”一扫先前所有沉重的敌意,甜美的笑容盈上她的脸庞。“嗯,我到家了。”
他凝视着她,看着她飞扬的甜笑,不属于他的甜美……她这样的快乐却只让他觉得讽刺!
回忆是螫人的,他习惯的她是偎在他怀里小鸟依人的小纪,不是眼前这个漠然冷静的女人。
五分钟后,她挂上电话。
雹介朋讥诮地看着她。“你真的接受他的追求?”他问,语气中透着满满的嘲讽。
她拢过披肩长发,学他讽刺的口吻。“这已经是你第三次问我这样的问题,我还是一个答案,这不关你的事,我不会回答你。”
他霍然起身,像山一样伫立在她的面前,纪慧莲不自觉地往后缩,不安的气氛迅速弥漫四周。
“你!”
“你怕我?”他粗鲁地抓住她的双手,鹰隼般的眼神锐利地紧盯着她。
“放开我!”她惊恐地低吼。
“你总是叫我放开你,”他的语气森冷得可怕。“我为什么要放开你,你曾是我的。”
“是你不要我的,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这种话!放开我!”
他笑了,笑得令她毛骨悚然。“无论如何,我就是要你。”
他逼近,倾身向前,纪慧莲恐慌地半卧在床铺上,她怒吼:“放开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你不要我的不是吗?我是那个你曾经利用过、曾经?弃在礼堂的小纪,你忘了吗?!放开我!”
他用行动代替了回答。他猛然攫住她的身子,炽热的唇覆上她粉女敕的唇瓣,占有地、剧烈地、火热地撩动着她的灵魂。
她失去了所有的抵抗,所有的防备缓缓地、徐徐地剥落直至消弭殆尽。
“你还是要我的。”他抵着她的唇,温柔地低语。
“不……”纪慧莲紧闭双眼,她揪着他的衣领,阻止自己再次深陷!
的氤氲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他的大手抚着她柔顺的发。两人四肢交缠,他紧紧地将她搂抱在怀里,避开她受伤的手臂。
“我不信你不要我。”
沉沦的灵魂猛然清醒!她要他吗?在她伤透了心,遍体鳞伤之后?
不!
“放过我……”她哀求,卸下冷漠的面具之后,剩下的是深沉的悲伤。
她眼中的痛楚落入他的眼底,他深深地凝视着她,眼中有怜惜和难舍。
“我不放。”像是在宣读她未来的命运般,他坚定地说出这三个字。
天!纪慧莲惊恐地望向那一对坚定万分的眸子。
“为什么?因为我的拒绝?因为你男性该死的征服?!”她无助地抵抗。
“不,我就是要你。”钳住她所有的抗拒,他硬将她搂进怀里,一个最靠近心脏的地方。
纪慧莲闭上双眼,明确地感受到他的大手抚着她的背脊,引诱着她的屈服,更明确地知道自己早已功败垂成,她完全接受了他可以致她于死地的蛊惑!痛迅速充斥全身。
她低垂着头,偎在他的怀里,所有的抗议更形脆弱。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难道她所有的努力老天都看不到?!
“我会遗忘你的,再给我一些时间,我真的会遗忘你!”
莫非要给你我所有的一切你才会放手?
“我会忘了你,我会忘了你……”
她用力挣扎,愤然坐起,脆弱狂乱的模样让他心惊。
“你好奇我的改变是吗?”她无助的脸庞有深切的凄绝。
雹介朋坐起身,他看着她,指月复轻抚着她脸上僵硬的线条。“的确好奇,但这不是我接近你的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