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王伟易的家,宋倩再也忍不住一肚子的怒火,指责地瞪着耿介朋。
“小纪自杀你知不知道?”
他没答腔,但看表情,他应该是知道的。
“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有必要伤害那么好的女孩子来刺激我吗?你是不是变态啊,难道所有的女人一定都要喜欢上你才行吗?你知道吗,你这么一走,小纪有多恨我!她那个指责的表情,我连作梦都会梦到。一个女孩的光明远景全被你一手摧毁。耿介朋,你真该死!”
“我很抱歉。”
“不用跟我说抱歉!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是小纪!”
雹介朋的神清显得落寞,宋倩叹了口气。
“跟我去看看小纪吧!事情虽过了这么久,但无论如何,你总该有个了断。”
一路上,两人没有交谈,只是沉默。
宋倩无意识地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整个人疲惫不堪。今天到底是什么好日子?好事坏事全让她给遇上了,真让人无力承受。
行动电话铃声响起,宋倩接了起来。“喂?”
“你在哪里?”
左宗忻!宋倩不发一语挂断电话。电话铃声再度响起。“喂?”
“你敢再挂我电话试试看!宋倩,你在哪里?”
宋倩再挂断电话,索性关机。她相信左宗忻绝对不会放弃找她,看来今晚誓必得回妈妈家睡觉了。妈妈家住在好远好远的宜兰,明天又得辛苦的赶火车上班了。
对于左宗忻,她真的该好好理清这段有点闹剧的感情。在他面前,她浪费太多的时间、太多的尊严,明知他只在游戏,她自己却快快乐乐地一头栽了下去,还自以为尊贵地玩“献身”游戏——笨啊!都二十八岁的人了还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被了,是该结束了,她该振作起来,好好过日子,让自己快乐!时光既然无法倒流,她更不是一个会眷恋错误的女人,那么,该是努力淡化这一切,找回从前平静、安定的日子才是!
车子停在纪慧莲北投的家门口,两人一起下了车。
“我不进去了,你好好和小纪谈谈,我先走了。她这几天才刚出院,小心你的态度,别太刺激她。”宋倩叮咛道。
雹介朋看着宋倩离开后,才按下小纪家的门铃。
开门的是小纪本人,她虽然清瘦不少,但神情平和,看见他并没有任何激动的反应,脸上还挂着一丝浅浅的笑容。“好意外!没想到是你。”
“有空吗?可以和你谈谈吗?”
“我的家人可能不会欢迎你,我们去对面的公园好了。”
雹介朋看着带路的小纪,那个娇小的身影,令他觉得内疚,这么年轻、这么稚女敕,他却带给她如此大的伤害!
他们在公园里的石椅坐下来,小纪平静地看着他,还是保持着笑容,耿介朋觉得无法招架。她应该伤心、愤怒才是,不该是这么平静,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他站了起来,失去控制地大吼:“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子对你,你可以骂我、打我,你这个样子我罪恶感更深!”
“吵闹有用吗?”纪慧莲笑了笑。“如果那真的能减轻你的罪恶感,恐怕你要失望了。没错,你是伤我很深,你是我的‘初恋’、我的‘第一个男人’,但那又代表了什么?我已经在我的手腕上留下记录了,不该让那些名词烙印在我的未来里。介朋,这一个月我想了很多,情绪也平稳了不少,就算仍然有恨、有怨,但是看到你今天来找我,那一脸的歉意,突然之间,压在我内心的那一团阴影全消失无踪了。我真正感觉到自己已经走了出来,你在我心中不再具有任何的意义,说真的,我很高兴你今天来找我,你解救了我。”她总算从那团混乱中走了出来。
“我真的很抱歉。”听了纪慧莲的话,耿介朋更是一脸愧咎。
小纪看了手腕上的红疤,她抬起头露出一抹坦然而开怀的笑容,那个笑容很纯真,不曾因为爱的伤害而有任何改变。
*9*9*9
昨天很晚才回到宜兰,一大早就在妈妈的殷殷劝告声出门,妈妈认为她一定是和男朋友吵架所以才呕气回宜兰,天一亮就赶她回台北跟左宗忻和解。
唉,如果妈妈知道她失身给她中意的女婿保证高兴得乐翻天啦!不过妈妈不用太得意,因为那种多情种子根本就不会把心用在她女儿身上。
她缓缓走向公司大门,觉得身心俱疲,她压压太阳穴,那里的疼痛令她皱眉。
突然,一辆黑色宾士在她身旁紧急煞车,电动车窗摇了下来,传来一个愤怒的低吼。“上车!”
宋倩僵硬着身体,她张大着眼睛,觉得心抽痛不已。
左宗忻——她缓缓移动脚步,强迫自己冷静。她有股想痛哭的行动,经过昨晚,全世界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这个自大狂傲、游戏人间的臭男人。
“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任何共通的话题可谈。”
“我叫你上车。宋倩!”
宋倩不理他,反而加快脚步离去。
左宗忻愤怒地咒骂着,他火大地冲下车走向她,一手用力按她的肩,将她旋向自己。“上车!”
“放开我!我要上班,我还要生活,不能像左大老板一样整天晃来晃去无所事事!”
她试图挣月兑,但毫无作用。
左宗忻用力猛一拉将她搂进怀里,宋倩愤怒地瞪着他,两手抵着他的胸膛,两人的怒火不相上下。
“上车!我有笔帐要和你好好算算,你再不上来,我只好用强的!”左宗忻警告道。
“离我远点!左宗忻。”她跟他才有帐要算呢!哼,作贼的喊捉贼。
“如果你再不合作点,你失去的将不只是自尊而已,现在上车!”
他有礼地打开车门,等待宋倩的反应。宋倩深吸口气,她甩都不甩地转头就走!左宗忻生气极了,他将要胁付诸行动,“提”起她,将她“丢”进车内,弄得宋情极度不雅观地斜卧在真皮座椅上,她坐直身子,气得说不出话来,眼睛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左宗忻坐回座位,大力关上车门,脸上的怒气可以吓坏任何人,宋倩理理身上的衣裙,看向车外,决定下去理会他。
轮胎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向前疾驶,速度快得令人惊心动魄。他开车像疯子一样,奔窜于拥挤的大台北地区。宋倩不发一语,一路上紧闭双眼,祈祷有交通警察能把他逮住,她才有机会溜掉。
唉!看样子,避免不了的她必须面对这一切。她无力、疲倦地靠在椅背上,忍了一晚又一个早上的泪水终于还是掉了下来,她实在不愿意在左宗忻面前掉眼泪,她多么希望自己能潇洒一点、能不在乎一点、能勇敢一点,可是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左宗忻将车子停在宋倩家大楼的地下停车场,他伸出手轻触她的脸颊,宋倩想避开,但他抓住她的下颚,令她动弹不得,泪水流得更急。
“你为什么哭?为我?还是为了他?”
宋倩大力打掉他的手,闭着眼,沉默不语。
突然,左宗忻把她拉进自己怀里,直到两张脸贴近为止。
“看着我!”他低下头深深望进宋倩含泪的眼眸,而唇轻轻地、徐徐地落下,宋倩无法阻止,就连那声尚未出口的抗议也在他的深吻中吞进她的咽喉里。
蓦然,左宗忻和另一个女人的亲密画面浮现在宋倩脑海中,她用力推开了他,打开车门,冲了出去。左宗忻也追了出去,最后在转角捉住了她,他双手箝住她的手臂,将她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