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爱你,就不要问我为什么。”
将头靠在她馨香的颈窝,伦咏畅敛起笑容,淡淡地说:“我知道我的感情很自私,我知道我不该,但是我就是无法控制我自己。这样的我,很下流也很恶劣,你也愿意爱我?”
“我们两个都下流、都恶劣,并非自由身,却变心爱上对方。”玲榕笑了,可表情却更像哭多一些。“我们是不是太自私了,伤害别人只为了自己的快乐。”
海风又吹了过来,还带著凉凉的雨丝,像是天空淌的泪,不知是为他们喜悦还是哭泣。
“成全别人的快乐,却牺牲了自己,这不是我伦咏畅会做的事。”模模她如缎的发丝,伦咏畅在她耳边呢喃。“不要后悔,跟我走,就算下地狱,我也会牵著你的手。”
温热的泪渗出眼角,玲榕将脸埋入他宽阔的胸膛,汲取他温暖的气息。“就这么说定了,如果要下地狱,你一定要牵著我的手。”
伦国华是两人之间的禁忌,他们从不提起、也不怀念。他们只要简单的快乐、自由的恋爱,不要沉重的道德枷锁,与无谓的罪恶感。
那太累了,而且取悦不了任何人。所以,他们决定什么也不管了!
但是,这种明目张胆的举动却刺激到伦明亮。
这天下午,伦明亮在没有任何通知下,怒气冲冲地撞进办公室里。
“前主席。”艾伦见他神色不善,赶紧上前阻挡。
“滚开!”伦明亮伸手推开他,直接大步走到伦咏畅面前,狠狠瞪著他。“立刻离开玲榕!”
伦咏畅抬起头,眸子里满是不在乎的神情。“为什么?”
他那副痞样激怒了伦明亮,他涨红老脸,大骂:“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你毕竟是我弟弟,叔叔和侄女在一起,成何体统!”
听到这个指控,伦咏畅意外地扬起一道浓眉,随即又落下。“外人又不知道,难道你会对外宣布吗?”
见伦明亮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讽刺地笑了。“我想大嫂无法忍受,你『又』蹦出一个私生女吧!”
“你别跟我说些有的没有的,反正你快点离开她!”伦明亮不屑地说:“我太清楚你这种人了,和你妈一个样,没廉耻、只会引诱别人,玲榕一定是被你的花言巧语所骗,就像当初你妈骗爸爸一样。”
这句话正中伦咏畅心口那伤痛,他危险地眯起眼睛、眸中闪动著黑色的火焰。
“大哥──”他很轻柔地叫,神情阴骛。“你放心吧!就冲著你这句话,我不会放弃玲榕的。”
“你……”他指著伦咏畅,肥脸簌簌抖动。“做这种天理不容的事,你竟然毫无悔意,畜生、畜生。”
“那当然,否则我怎么『回报』你和你母亲小时候对我的『亲切照顾』啊?”
伦咏畅冷冷地笑,眼眸望出窗外,以极其不屑的神情喝道:“艾伦,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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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来到了,街上挤满了办年货的人们,尤其是迪化街一带,简直挤得水泄不通、寸步难行。
伦咏畅牵著玲榕的手,沿路试吃各色零嘴,然后端著一碗汤共饮,体会彼此齿唇间的温暖。
夜深,伦咏畅送她回家。
他们俩坐在客厅里听音乐、喝热饮,窝在沙发上感受彼此的体温,直到时钟缓缓敲出深夜的钟声,伦咏畅才起身准备离去。
帮他打开了门,玲榕依依不舍,揪住他的衣服。“路上小心。”玲榕轻轻吻了吻他的唇。
吻别后,不经意转身,却发现门口站著一个脸色铁青的女人──是范亚鄀?!
“伦咏畅,事情原来是这样!”她尖著嗓音,美丽的脸微微扭曲。“请徵信社调查果然是正确的。”
玲榕听到她的声音,顿时一愣,但手仍眷恋地缠住伦咏畅的身躯。
范亚鄀细长的凤眼来回巡视两人,眼神充满怨慰。“这些日子以来,你对我好冷淡,可为了爱你,我宁愿忍受寂寞,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的牺牲却成全另一个女人!”
玲榕垂下眸,内心泛起苦涩。呵,终於来了,她始终是要面对这一关的。“范小姐,我可以解释。”
“我不要听你解释!”范亚鄀咆哮。“这是我亲眼所见,你难道还想否认?”
她望著伦咏畅,忍不住伤心地哭了起来。“伦咏畅,你太狠了。为了你,我抛弃竞嘉,背上负心者的罪名,甚至为了你去破坏他与亚香纯的感情,可你不但不感激我,反而和女秘书在这里搞七捻三,你怎么对得起我?”
伦咏畅从头到尾不发一语,只是静静地看著她,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见他这副冷绝的模样,范亚鄀心都碎了,她哭泣、泪流满面地坐倒在地上。
“我就知道,我一定会遭报应的,因为我背叛了竞嘉,所以上天要惩罚我,让我也尝尝被背叛的痛苦。”
他眼睛盯著地上的范亚鄀,像是想扶她起来却又无从下手。
“亚鄀!”伦咏畅走到她面前,跟著蹲了下来。
望著她盈满泪水的双眼,他很残忍而果决地说:“对不起,就是你看到的这么回事,是我不好!你可以怪我、骂我,但是我们之间确实是结束了。”
范亚鄀瞠大了圆眸,不能置信地瞪著他,过了很久,她终於艰难地开口。
“我明白了,由始至终,你根本就不曾爱过我,我只是你拿来对付竞嘉的工具罢了。”
她望著伦咏畅和玲榕,目光里盛满了伤心与愤怒。“你们这两个背叛者,尤其是你,李玲榕,你这不要脸的娼妇!”
她口不择言地骂道:“你不是为伦国华才来到台湾的吗?可他一死,你却不要脸地勾搭上他的叔叔!”
第九章
“亚鄀!”伦咏畅怒声吼道。但已经来不及了,那几个忌讳的字,已钻入了惊呆的玲榕耳中。
“你……你说什么……”玲榕脸色苍白,声音嘶哑得很厉害。“国……国华不是在瑞士吗?他怎么……怎么……”
她伸手捂住嘴唇,却抖得连手都压不住。
“住口!别再说了。”伦咏畅怎么也料想不到,事情竟会以这种方式揭开。他怒视著范亚鄀,然而后者却迳自说下去。
“瑞士?”范亚鄀尖声笑了起来。“他早死啦!半年前就出车祸死了,而且是自杀的,是为了你!”
她伸出涂满蔻丹的手指著玲榕,满脸鄙夷。“伦国华因为和你的交往被阻,又被他父亲困在台湾,所以他痛苦、借酒浇愁,最俊选择自杀!他是这样爱你,可你却背叛了他,还和他的叔叔和在一起,你简直无耻!”
“闭嘴!”伦咏畅怒火中烧,他从没这么恨过一个女人,即使是当年欺侮他的伦太太。
他一把揪住范亚鄀的手,恶狠狠地瞪她。“你懂什么?你又知道什么?嗄?”
被他的力量给逼出泪水,范亚鄀不甘地吼道:“我只知道,你说你爱我、可是你骗了我,不但抛弃我,还和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在一起!”
“你!”伦咏畅怒极,忍不住一拳打向范亚鄀,却在接近的刹那间改变方向,让自己的手重重地击上墙壁。
洁白的樯上爆出一朵朵血花,范亚鄀惊得住了口。
“是……真的吗?”强自压抑的哭音,自玲榕抖颤的双唇逸出。“告诉我,咏畅,她说得都是真的吗?国华是不是死了?”
伦咏畅闭上眼,不忍见她伤心欲绝的模样,她的啜泣揪痛他的心、她的眼泪教他呼吸困难。
“废话!当时报纸登得那么大、新闻二十四小时一直播,谁都知道他死了!只有你这个蠢妞,被人玩弄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