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为什么今天溥君颉和平日不同,那么易怒、粗暴、无礼,太不像他了。
似乎能读出宁静的心思,溥君颉厌烦地撇撇嘴。他已经厌倦做一个好孩子、一个众人眼中优秀的模范生。
就算他再好又有什么用?人家看上的,不过是父亲的财产与名利。
苞他在一起,老是跟我聊网球、对手、比赛,无聊死啦!
想起丽莎对父亲说过的话,一阵怒意涌上心头。即使明知不关眼前人的事,溥君颉还是迁怒了。
“我告诉妳,我的生命只有网球、对手、比赛,其它事情对我来说根本毫无意义。我不想取悦女人,也不想照着妳们的希望走,妳最好弄清楚!”
没想到他会发脾气,甚至如此不留情面,宁静既尴尬又惊讶,在羞辱与悲伤的双重打击下,她忍不住哭了。
见到她落泪,溥君颉的厌恶感更深了。又来了,女人只会用这一套而已吗?看来她们的泪水还真是廉价。
“为什么哭?我有对妳做什么吗?”溥君颉相当不耐烦。“我不吃这一套。”
宁静哭得更厉害了。她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溥君颉会这个样子。他明明是很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溥君颉!你为什么弄哭宁静?”
粗豪的声音自两人身后响起,宁静心里一惊。“绍元?”
柯绍元满脸怒意地走过来,神色十分不善。“溥君颉,你太过分了,枉我之前对你的评价还不错。”
“我根本什么都没做,是她自己要哭的,与我何干?”溥君颉冷漠地说。
“你”柯绍元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别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宁静她
对你……
“绍元,别说了。”宁静拉住冲动的柯绍元。“溥学长有权拒绝我,我尊重他的决定,感情本来就是双方面的,何况他已经有丽莎学姊了……”
“别跟我提那个女人!”溥君颉粗鲁地吼道:“妳懂什么?少自以为是了。”
柯绍元甩开宁静的手,扑上前对着溥君颉就是一拳。
溥君颉踉跄地退了一步,血自唇角溢出。
“住手!”宁静尖叫。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只是单纯地想跟溥君颉版白,没想到却让两人发生冲突。
溥君颉拭去唇角的血迹,冷冷地说:“柯绍元,我劝你控制好情绪!”
“面对你这种缺德无情的人,我才不想压抑自己!”他说罢,又往前一步。
溥君颉冷冷地注视两人,接着突然冷笑道:“我知道了,你喜欢她吧?否则怎会为她动手打人?”
“不关你的事“”不知道是羞愧还是生气,柯绍元的脸涨得通红。
“确实不关我的事,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也不想管。”溥君颉忽然伸出手,“绷”地拉下胸口第二颗钮扣。“妳要扣子是吗?”
在两人还来不及有任何表示前,他顺手将钮扣丢入身旁的池塘里。“那么想要的话就自己去捡吧!又或者……”他犀利的眼神瞥往柯绍元,接着嘲讽地说:“或许他会愿意帮妳找。”
眼泪不停地落下脸庞,强烈的自卑感涌上心头,宁静捂住唇,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宁静……”柯绍元恶狠狠地瞪了溥君颉一眼。“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真可恶!”说完,便追着宁静去了。
可恶?溥君颉唇边闪出一抹笑。那又怎么样?
至少伤害别人,比伤害自己快活!
他不会再让女人有任何机会,来动摇他的心了因为她们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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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而过依旧是艳阳高照的下午。
今天的阳光炽烈,几乎要将所有的生物烤干,高温加上炎热,连植物都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街角的花店,一抹小身影拿着花洒,小心地为店内各式盛开的花朵洒水消热。
她专注地工作,像呵护孩子般细心地为花朵换水、剪枝,红扑扑的小脸上满是欣喜和快乐。
“宁静,我又来光顾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宁静抬起头看清来人,不禁露出微笑。“绍元,你怎么有空来?”
“又来订花篮啦!”柯绍元耸耸肩。“网球俱乐部最近要接待外宾,所以要我来订花。”
虽然年少时打得一手好网球,可碍于现实环境,柯绍元并没有机会继续朝更高境界发展。因此大学毕业后,便进入网球协会担任教练和文书工作,负责推广国内的网球运动。
而宁静则选择自己最喜爱的植物系,并且理所当然地继承父亲开的花店。
“需要我介绍吗?”宁静放下洒水器,将手上的水擦干净。“还是你已经有决定的式样?”
“这倒没有!”柯绍元拨弄着向日葵的花心,有些神不守舍的。
“既然如此,就由我帮你配了。”宁静拿出纸笔,准备口述给柯绍元听。“是什么场合需要的?数量多少?花篮的尺寸呢?”
柯绍元突然静默不语,手指依旧扣着向日葵的花心,隔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道:“呃……我需要三十个花篮、两百个胸花,还有五束大型花束。花色要够艳、够亮。”
“哇好大一笔生意,真是多谢你了。”宁静笑道。可看到柯绍元严肃的神色时,心里不禁……愕。“绍元,怎么啦?你有心事?”
“没……没什么。”柯绍元赶紧笑笑,又恢复成原本开朗的模样。“原本以为妳念植物系,是立志做个植物学家,没想到竟然开起花店来了。”
“你说错了,我是为了继承我父亲的花店,才去念植物系的。”宁静纠正他。原本以为他会笑出来,没想到柯绍元却绷着个脸,似乎在思索什么。
“绍元,你今天真的不大对劲欸!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柯绍元看着她,表情有点奇怪。“宁静,妳还记得高中时代的事吗?”
心口突地一紧,难堪的往事瞬间涌上心头,但宁静极力压下那股情绪,淡然地说:“高中时代?没什么印象,毕竟都过了十年了,谁还会想那个,又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事。”
一眼就瞧出她的口是心非,柯绍元叹口气。“算啦!我也不瞒妳,老实说,跟妳订的这些花,是为了办记者会用的。”
“拗!订得这么多,又是哪个网球明星要来台湾啦!”宁静双手合十,笑着说道:“我还真是感谢他啊……”
“是溥君颉!”柯绍元突然爆出这个两人刻意遗忘的名字。
宁静一瞬间白了脸,双眼陡然瞠大。呆了几秒钟后,却立刻换上满不在乎的神色。“喔!是那个世界排名第二的华裔选手吗?”
“宁静……”
“我知道,我会选择适合的花种。”宁静若无其事地振笔疾书。“香水百合可好?还是香槟玫瑰?不然波斯菊配蝴蝶兰也不错。”
望着她平静无波的脸,柯绍元松口气。
没印象最好,这种骄傲的人,本来就不值得为他浪费生命,既然宁静已经遗忘了,他也没必要再提起。
和宁静寒暄了几句后,柯绍元付过订金,便离开了花店。
望着柯绍元离去的背影,十年前那幕很快地涌上她心头。
忘记?!她怎么可能忘得了?溥君颉是她生命中第一个爱上的男人,也是伤她最深的男人。
为了当年那些话,她对爱情失去了信心,不敢再轻易投下感情;因为她怕,怕自己再度陷入那种难堪的境地。
可,最重要也是最可笑的一点,就是她心里仍然有溥君颉。
即使他当初那样伤她,她依旧对他死不了心。这些年来,嘴巴上虽然不提,但?她仍然暗中注意着溥君颉的一切。
否则,怎么会柯绍元一提,她就能立刻说出溥君颉的现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