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转变是很突如其来的,不过众人一致认定,那场意外是两人感情加温的催化剂。
自从意外之后,两人之间的情况是好多了,花sir不再随便对雪唯发脾气,而雪唯,也变得和缓多了。
拍摄告一段落,大伙儿或坐或站地休息,各自聊天打屁。
雪唯遍寻不着袁殷,只得坐在角落,一人默默地啜饮牛女乃。
奇怪,最近她特别容易肚子饿,食欲也变得很好,常常一个点心下去就立刻消化殆尽。
最可怕的是,她的体重,竟然开始慢慢增加。要是被花泽瑞知道,一定又有得说了。
她拿出预藏好的红一见包子,到休息是外面偷吃。
雪唯边吃边东张西望,深怕花泽瑞会冒出来斥责她。
两个包子都下肚后,花泽瑞都没出现过,她心满意足地哂哂嘴,准备回摄影棚去。
不料,才一转身,便发现有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蹲在角落,不知道在做什么。
她定眼一看——是花泽瑞!
幸好包子已经吃完了,所以她倒也不怕。
站在那儿看了他半晌,雪唯忍不住开口:“呃,有什么我可以做的?”
要是以前,她早就像躲瘟疫似的逃得远远,更别说与他说话、甚至主动问候。不可否认,花泽瑞在她心中是没那么坏了。
花泽瑞抬起头,看见是她,脸上表情顿时有些古怪。“没……没什么,我自己来就行了。”
雪唯瞄他一眼,走上前去观看。“你在换药啊!”
“嗯,刚不小心被水浸湿了,”花泽瑞尴尬地说:“我想把湿布拆下来,不过一只手不方便……”
雪唯蹲下来,捧住他的手查看,肌肤接触之际,两人都是一颤。
厚实、粗犷,这是属于男人的手,一双曾在她身体上放肆过的手。雪唯颤栗起来,摇摇欲坠。
察觉出她的不安,花泽瑞边缩回手边说:“不麻烦你,我自己行了。”
“不……”很快压下那不好的念头,雪唯安慰自己,一切都过去了。现在这双手,是属于为了保护她而受伤的手,她不需要害怕。
心里安定下来,她顿时放软了表情。“医药箱在哪儿?我帮你换药。”
在花泽瑞的指示之下,雪唯找到医药箱。她拿出纱布、碘酒、剪刀和棉花,小心翼翼替他剪开胶带,将纱布拆下。
“痛的话跟我说一声,我要拆纱布了。”雪唯低着头,小手轻轻为他揭去了纱布。
粗砺的大掌感受她细微的触碰,鼻端传来她淡淡的发香,花泽瑞竟然有些心驰神迷。
不可否认,成为她生命里第一个男人,花泽瑞觉得自己对她“有点责任”,即使她本来就是出来卖的女人。
她的初夜,可以给任何一个男人,反正价高者得。但终究是自己占有了她,既然是他做的,花泽瑞便觉得自己有责任。
那一夜之后,她又接了多少客人?她娇弱青涩的媚态,又曾经使多少人沉迷、疯狂?
一股不能自制的嫉妒涌上心头,他恼怒了。
正想伸手推开她,掌心突来传来一阵刺痛,即时转移了他的怒气。
“噢!”他叫道。
“对不起对不起,弄痛你了。”她急得连连道歉。“伤口和纱布黏住了,我刚已经用酒精浸湿伤口,想说这样会好一点,没想到……”
“没事的,你继续弄吧!”花泽瑞只好这么说。
看到他掌心里那道鲜红色的伤口,雪唯突然哭了。
不知怎么地,只觉得心好酸好酸,这股酸意自胸口一直台上鼻梁,她控制不住眼泪。
“你怎么哭了?”花泽瑞奇怪。
“都是为了我,”她抽抽噎噎地说。“一定很痛吧!对不起,是我不好,若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受伤。”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花泽瑞失笑。“那只是一场意外,不干你的事。”
“可是……”
“不要再说了,快帮我把手包扎好。”他不想雪唯内疚。
雪唯看了他一眼,匆匆低下头,熟练地为他上药、清理伤口。
花泽瑞瞧着瞧着,开始瞧出些端倪来。“你上药的手势很熟练,怎么,你常做吗?”
“嗯!”雪唯点点头,唇边露出一丝笑意。“爸爸当厨师的时候,多少会受一些刀火烫伤,每次都是由我帮他换药。”
听她开始说起家里的事,花泽瑞竟也颇有兴趣。“令尊是哪一类的师傅?”
“他是专做上海菜的。”嘴里聊,手中也没停下来。雪唯拿出方块纱布,覆在涂过碘酒的伤口上。“上海菜啊——”花泽瑞高兴地说:“令尊在哪儿高就,不知道是不是有机会尝尝他的手艺呢?”
包扎的小手慢了下来,雪唯感伤地说:“他已经过世了,谢谢你问。”
花泽瑞微微张开口,心里责怪自己的冒失。“介意告诉我吗?他是……”
自己一向不多管闲事的,不过在理智恢复过来前,他居然已经问出口了。
“一次瓦斯爆炸中去世的。”雪唯吸吸鼻子。“餐厅方面指责是他忘了关瓦斯栓,才导致瓦斯爆炸,所以不但不愿意负担责任,还将损失全算到我们头上。”
说到伤心处,雪唯忍不住落下悲愤的眼泪。“我清楚我爸爸,他绝对不是那样粗心的人,而且他都已经死了,那些人为什么还要这样污蔑他!”
想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雪唯捂住小脸哭泣。
从来没安慰过人的经验,生性又粗枝大叶,花泽瑞一时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
他只好伸出手,环抱住雪唯瘦小的身体,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哭泣。
男人,或许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够让女人安心吧……
第六章
偷偷将小酸梅塞人嘴中,雪唯还不忘东张西望,看看有没有人发现她偷吃的举动。
没想到才一抬眼,花泽瑞双臂交叉,脸上带着极度不悦的表情。
“你又在吃东西了!”他严厉地说。“还说不发胖?!你的脸最近愈来愈圆了,老实说,到底胖了几公斤?”
“我……没……”她想强辩,可看到花泽瑞强大的气势,不禁又将话咽人肚子里。
“什么事、什么事?”袁殷连忙过来缓场。“我们家雪唯,又是哪里做得不对了。”
花泽瑞瞪着眼,大声说:“不用我说,你自己看不出来?”
袁殷走到雪唯面前,将她由头自脚打量了一遍,嘴里嗯嗯作声。“没错,妆是浓了些!”
花泽瑞冷着一张脸,沉声说:“你,跟我进来。”
雪唯放下酸梅,垮着小脸银花泽瑞进人休息室里。
一进去,只看到他强健斑大的背影,雪唯瑟缩了一下。
她怯怯地叫:“花sir……”
花泽瑞仍然没回头,他单手插腰、以背影对着她,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
不过她想,他应该很生气吧!
水眸瞄到他缠着绷带的手,忆起他那天的体贴与温柔,雪唯心里一松,突然没那么害怕了。
她鼓起勇气,小小声地说:“我不会再乱吃东西了,增加的磅数也会努力减回来,请你不要生气。”
原本一把怒火烧得红通通地,可听到她柔软似水的恳求语调,花泽瑞顿时消了一半的火。
“身为专业模特儿,无论走不走秀,都应该知道控制饮食的重要。”他的声音自墙壁反射到雪唯耳旁。
“我当然知道你有你的自由,可你既然跟我签约,就不该挑战我的耐性!”他沉稳地说。
“我不是有心……只是……”雪唯手足无措。
她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突然非常嗜吃、又容易觉得疲倦,常常吃完就想睡了。
她当然知道要控制饮食,可自己就是忍不住。
“我知道了,从明天开始,我会注意饮食,不会做让你为难的事了。”她闷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