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要说回十多年前……”傅永书脸上贴着胶布,与夏天漫步在荧荧月光下。
“其实永夜和我,是爸爸在巴黎和一位中法混血的女子所生的。”
“哦?”她仔细端详傅永书的脸。怪不得他们的容貌这么出色,原来是具有外国人的血统。
“由于我现在的妈妈无法生育,因此便以三百万法郎的代价,协定由她当代理孕母。”傅永书苦笑。“但谁也没想到,她竟会生下双胞胎。这对我爸妈来说当然是喜事一件,可她却也因此反悔,企图用另一个孩子勒索更高的金钱。”
“这实在是……太不道德了。”毕竟指责的人,是他的生母,因此夏天语带保留。
“人为财死,能说什么呢?”傅永书叹了口气。“爸妈并非不愿给这笔钱,只是身上现款没这么多,再加上气她不守信用,因此才误了期限。”
“原来如此。”夏天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但这和我爸妈有什么关系?”
“那天我有点发烧,所以妈妈便带我到医院去看病,而永夜则拜托当时也在巴黎的夏叔夏婶照顾。他们原本推着婴儿车在路上走,谁知路旁发生意外,他们一时被引开了注意力,等回过神时,永夜已经不见了。”
“是你们的亲生母亲?”夏天明白了。
“没错,她抱走永夜之后,就像空气一样消失了,无论他们四人再怎么找,始终查不出她和永夜的下落。夏叔夏婶非常自责,因此便留在巴黎、不愿离去。这也就是为什么你出生在巴黎,而且九岁以前,一直住在巴黎的原因了。”
夏天听了,有些害羞的别开股。“你干嘛调查我啊!”
“谁想调查你了?我怎么也想不到,以前那玉雪可爱的小女生,长大会变得这么糊里糊涂,真是小时了了。”傅永书反唇相讥。
“啊,你就是那个……”她张大了口,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原来是他!往日的回忆如潮水般卷来。
那年她才四岁,在自家的花园里,碰上了一个好高、好斯文的男孩子。
她的缎带帽子飞到树上、拿不下来,当她正在哭泣的时候,他出现了,伸手一勾,轻轻松松就帮自己取回帽子。
从那时候起,她就在心里偷偷记下这个男孩子,他的身形笑貌、潇酒又温文的姿态……也就是那时候,她爱上了王子与公主的故事。
没想到竟然会是他?!夏天忍不住笑出来。
看来自己的确带给他很大的麻烦,否则怎会让从小就温和的他数度失控?
“你在笑什么咽?”傅永书板起脸来。
“没有!”她还在笑。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让两人同时回头。“你们俩在这儿啊!”
暗太太温柔的微笑。“永书,你刚才见到哥哥了吗?”
“是的。”他过去搀扶母亲。
“看他跟你一样出色,我们也安心了。”傅太太拍拍他的手。“不过他的牛脾气跟你可大不相同呢!”
“妈,是您教导有方啊!”傅永书不忘拍母亲马屁。
“瞧你这嘴。”傅大太被他逗得乐不可支。“还有,山田社长的事我们刚刚都接到消息,他真的太过分了,你爸爸会好好教训他的。”
暗太太转过身来。“夏天,多年没见,长这么大了。”
“傅伯母!”夏天有点意外的走上前去。
“夏天,这么多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傅太太慈爱的望着她。“听说你现在在安哗工作?”
“是呀!”夏天看看傅永书,笑了。
“好孩子,这些年来还过得好吗?”
“嗯!”夏天点点头。
“我跟你傅伯伯是这样想的,”傅太太想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其实你父亲的脚,是有办法治好的。”
“真的?”夏天听到,兴奋的脸都红了。
“没错,我们谈了很久,最后决定将你父亲送往美国治疗,也顺道将你一起送出去,这样你可以一边照顾父亲、一边进修,将来回国后再到我们安晔来。”
“这……”消息来得太快,夏天一时愣住了。“离开这里、离开安哗……”
“是呀!你自己认为呢?”
“我、我……”她望向傅永书,见他也是一脸震惊,显然完全不知道父母的主意。
“夏天,”傅太太牵着她的手。“若你同意,我们明天就帮你们办手续,你的意思呢?”
夏天心里正痛苦挣扎着;一边是她挚爱的父亲、另一边则是她爱了两次的男人……
两边都是叫她舍不下的人,她该怎么办?
突然手掌传来一阵温热——是他!
“去吧!。我会在这儿等你,无论多久。”
他轻轻的说,声音像是叹息,一不注意就会被风吹散了。
这句话像誓言,一字一字的烙进她心底……
第十章
“夏天,你的档案还是没存进资料夹啊!”办公室内,传来她早巳习惯的叫嚷声。
“是吗?”她慌慌张张的打开资料夹搜寻。“咦!真的没有唉。”
暗永书如旋风一般的走出来。“搞什么吗?去美国进修了半年,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这么糊里糊涂、丢三落四的,真不懂你是怎么拿到证书的。”
“请不要侮辱我的专业!”她义正辞严的说。
“在哪里?”傅永书故意东张西望。“你也要有那样东西我才能侮辱啊!”
“你!”夏天气得说不出话来。“我好心陪你加班,竟然还这样子对我,我要下班了。”
“BYeBye!”傅永书头也不回的回办公室去。
“可恶!”她大叫,忿忿摔着桌上的文件。“哼!我真的要走了。”
见傅永书还是没反应,她将桌上的东西全扫进手袋里,接着气冲冲的离开了。
什么嘛!这个臭家伙,简直是混账加三级!
为了他那句“我会在这儿等你,无论多久”,她可是夙夜匪懈、努力不辍的在美国猛K:书。没想到才短短半年,她一回国,却见到这家伙又。跟什么芬妮、苏菲、琼安在那里搞七捻三。
谤据他后来的说法,那句誓言是指:“我会在安哗等你回来当我的秘书!无论多久,只要能拿到证书,我就用你,反正你还得待上二十来年。”
夏天觉得自己好像白痴,老是被他耍。她决定再也不这么笨了,哼!
她走出公司的大门,正准备回家时,突然一辆黑色的跑车疾驶而来,“叽”地停在她面前。
车窗打开,竟然是那张她又气又恨的脸。“上来,我送你回去。”
“不用!”她别过头,高跟鞋在红砖道上扣扣作响。
“你生什么气呢?我说的是事实啊!”傅永书开车慢慢跟在她身边。
夏天停下来,狠狠瞪了他一眼,又继续往前走。
“好,我道歉,我不该质疑你的专业,但你的工作态度实在太散漫了。今天是我才能容忍你,可如果你到别的公司呢?他们愿不愿意有你这样的员工?”
夏天的脚步慢下来了。其实他说的也有道理,自己并非全然没有错,她实在是太粗心大意了。
看出夏天的情绪受到了动摇,傅永书连忙打蛇随棍上。“别生气了,我送你回去。”
“不要!”她还是为那句“誓言”而耿耿于怀。
这笨妞还真固执,才去了美国半年,就被那些女权主义者洗脑,变得这么悍!
看来自己只得拿话来吊她了。
“喂,夏天。”他把车停在路边,然后下车随着她一路往前走。
“干嘛!”她仍然不给好脸色。
“天气渐渐变热了。”
“无聊!”
“喂,夏天。”
“又怎样?”
“想不想知道,那山田欧基桑的下场如何?”
“对哦!”夏天这才停下来,转头对着他。“那老乌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