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过来……我知道她死了,你很伤心……求你走开点……”她胸腔急速收缩,喘息声大得连他都听见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不许喘了!每次你只要一喘起来,脑袋就跟浆糊没两样,搞不好哪天被人乘机卖了都不知道。”楚子良抱怨的低吼,手跟着伸了出去。
??“我……没事……我很好……你不要过来……”程茵茵失措颤抖的嚷嚷着。
??可恶的楚子良!为什么老爱靠近她?就算有仇有怨,高中那三年也该讨回本了,没道理一辈子吃定她吧?
??“你这该死的!”见她拚命喘着气,楚子良恼火的大吼道。“我之前不是传真给你一些有名的医生要你去找他们吗?你到底有没有去?我曾经说过在我回来之前,要你把这个毛病傍我治好,你是听到哪去了?”他使劲的将她拉起来。
??“啊——走开!放、放手啦!”程茵茵恐慌的尖叫起来,惊喘连连的甩开他的手躲到角落。
??她才不管他说了什么,只要他离她远一点就好!
??“那些传真你到底有没有看到?”楚子良没啥耐心的逼近她。
??要不是不想听她在长途电话里拚命喘气尖叫,这些年来,他早就捺不住思念,天天早晚打两通电话给她,只是这个该死的糊涂蛋,不但不了解他的心意,还净在给他的回信中写什么若是太忙就不用写信之类的屁话!害他差点被她气个半死。
??后来改用传真联络后,她更扯了,居然一再重复传来那些让他看了会吐血的回条,不是“一切安好”,就是“平安,勿念”!
??呋!这是什么传真?几句话就想蒙混过去?
??“你的传真?是哪一张?”程茵茵险些要哭出来,那每天一张的传真累积到现在也有几千张的分量,他突然这么问,她哪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的传真你一张都没看过?”楚子良变脸了,想都不想的又靠近她。
??“不……我每一张都有留下来,但因为数量太多了,所以才想不起来……”程茵茵冷汗直冒的再往后退。
??天知道那些传真早就被她拿去帮家里养的黄狗铺狗窝了,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要她扯一百个谎她都会做。
??“奸!那你告诉我,我上个星期天传真写的内容是什么?”楚子良眯着眼,怀疑的试探道。
??她要是能记得,他就信了她!毕竟她一紧张时说出来的话有大半是不能信的。楚子良心知肚明的想着。
??“呃……是说……说美国的天气很好,风和日丽,夏威夷的姑娘很热晴……”程茵茵硬着头皮胡扯着。
??老实说,她真的不知道上个星期天的传真写了些什么。
??“胡说八道!你把传真弄到哪去了?在那之后我忙到没时间和你联络,所以那张传真等于是最后一张传真,你会不记得?”他不敢置信的狠狠拧起眉。
??“我记得……不!我是说我知道有那张传真,但是……”程茵茵一紧张就会结巴。“我还来不及看,它就被……被……”她不敢再说下去。
??“被什么?你该不会要说被狗吃了吧?”楚子良火气很大的顺口接道。
??“差不多,那张传真被阿黄咬去藏在它的狗屋里,等我发现时,已经烂得看不清楚了。”她嗫嚅道。
??“所以,你也不知道我要回台湾的事了?”他脸孔扭曲,咬牙切齿的从齿缝间挤出话来,作势要冲向她。
??“啊——救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惊吓得连腿都软了,只能下意识的以手捂住自己的脸。
??是不是不要看到他就会没事?她希望如此。
??“笨蛋!你那是什么样子?把手放下来,”楚子良又气又恼的停住脚步,在她头顶上方吼着。
??她把他当成什么了?会吃人的丑陋妖怪?
??“可是,你那么生气……”她好怕。
??“我叫你把手放下,不许捂着脸,我要你好好看着我!”听了她的话后,楚子良更生气了,他粗鲁的抓过她的手,狠狠的紧握在自己的双掌里。
??“你……我……”程茵茵惊惶失措,以骇人的大喘气声回应他的话,她双手发冷,脸色铁青的直咬着牙齿打颤。
??他再不放手,她恐怕会就地昏倒给他看了!
??“你给我去看医生,我们现在就去!”他动作很快,拉着她就要走。
??“不要!我没问题!”被他这么一吓,程茵菌立刻哭了出来,一边喘一边挣扎着。
??“鬼扯!没问题你为什么会喘?”见她喘得可怜,楚子良终究还是不忍心的放开手。
??“我是……被你吓的……医生也这么说……只要我别靠近你就没事。”她心有余悸,一直往后退。
??“是哪个蒙古大夫说的?我去拆了他的招牌!”楚子良一听,不禁怒火高涨的一拳捶向身旁的墙壁。
??对于这种鬼话,他死都不信!不能碰她,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是你要我去看医生的,现在你又不高兴。”她委屈的忍不住又开始掉泪。
??“你哭什么!”他气煞了,却拿她没办法。
??从以前就是这样,只要她一哭,他就头皮发麻,没辙的什么都顺了她,但这次若再纵容她,只怕他会后悔一辈子!他可不想永远都和她这样耗下去!
??楚子良恼怒的转身走出去,他发誓一定要想个办法把她这个怪毛病傍治好!
??程茵茵余悸犹存的瘫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的直冒着冷汗。
??她不了解怎么会这样?就算他什么事都没做,就算他只是靠近她一点点,她都能喘成这个样子!真是奇怪。
??就在程茵茵百思不解之际,一个穿着西装的怪怪老头突然不请自来的走进办公室,他露出黄板牙,脸上那怪异的笑容让她不舒服极了。
??“您好!有什么需要我服务的?”虽然感到很讨厌,但对客人的基本礼貌她还是有的。
??“敝姓前也,是川下企业的对台代表。”他用日文说着。
??“您好!请先在这坐一下,我立刻替您通报。”程茵茵一边说,一边迅速的拨着内线电话,四处询问楚子良的下落。
??她记得行程表上的确有个川下企业的合约要在今天确定,只是签约时间还没到,日方代表却先来了。
??“前也桑,听说您喜爱喝东方美人,这是我们经理特地交代替您准备的。”程茵茵露出笑容,讨好的说着。
??听说这个日本客户很难缠,加上他手中握着的合约金额又大,所以她只能陪着笑脸,就算打从心匠讨厌他也不能表现出来。
??“还是你们经理想得周到!你也知道日本国情不同,一般人喝的抹茶都是没经过发酵的绿茶,口味轻涩,色泽也较浅,但是我在台湾这么多年,喝来喝去还是觉得重发酵、色泽深红的东方美人最有特色,那种夹带果香和蜜香的味道就如同台湾女人一样,怎么看就是和日本女人不同,这点在你身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一他接过瓷杯嗅闻着,然后喝了一口,话就像水笼头的水般倾泻而出。
??“没想到前也桑对茶这么有研究,如此丰富的经验和见解,还真让我上了一课。”程茵茵勉强的笑着回应,总觉得对方的口中隐隐传来些奇怪的酒味。
??难怪和前也接触过的秘书都受不了他,说什么他很能扯,又老喜欢说些言不及义的话来吃她们的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