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业一吃痛,连忙伸回手;宫樱甯乘机将头抬出水面,猛吸一口空气,然她仍未吸足气,又被张伯业以更大的力道给压迸了水里。
爆樱甯这次很明白她得保住空气,慌忙的挣动只会计她的生命更加危险,气是憋不了多久,端看她有没有办法让张们业再让她喘口气。
准来救救他们啊?谁?她不甘心,错不在他们,为何这两个人心肠会如此狠毒,视人命为蝼蚁?而他们却要为此赔上两条命……
“啧,这么容易就死了。”萧明郎确定了常愈已无反应,不禁将常愈的身躯位起,他望了望仍在挣扎的宫樱甯,朝张伯业说道:“伯业,可别放过他,等人死了,我们也好出这一口怨气。”
“明郎,那个家伙……死了吗?”张伯业顿了下,望着萧明郎就这么玩死了一个人的生命,他手边也正压着一个人,可……
“当然,被压着那么久,不死也难。”萧明郎眯细了眼,发觉张伯业似乎有胆怯之意,“伯业,别害怕,死无对证,都做到这种地步了,若是有人活着,我们两个岂不吃上官司?杀了他们两个人,再丢到湖里,就算往后尸首被人发觉,也没人知道是我们两个干的。”
“可……他们若变成厉鬼,回来找我们索命,那……”张伯业一想到就力道一软,而宫樱甯浸在湖水里的头颅,似乎也失去了反应。
“厉鬼?哈,子不语怪力乱神;若他们变成厉鬼,以我们的气焰,还会怕他们吗?”萧明郎仰天笑了一声:,“苏念学看来也不行了,把他抓起来探探的鼻息,别管死活,反正我们不能久留,一块把他们丢进湖里,就算现在没被我们弄死,他们也会因失温而死,一样也活不了。”
张伯业暗忖他现在反悔也没什么用了,于是把心一横,他抓起宫樱甯的头颅,将她摇散的湿发拨开,见她紧闭的眼还有细微的反应,一面考虑着是否该继续把她按进水里“明郎,他……还活着。”
“这小子真是命大,浸这么久也弄不死他。”萧明郎气恼地拧起眉。“算了,把他丢进水里也是相同,我们在这儿耗太久了,被人撞见可不好。”
“是,但我们……”真要杀人灭尸吗?
萧明郎不悦地觑了张伯业一眼,回头指示家丁把常愈的尸首丢进湖里,然后他走到张伯业的身边,朝他警告,“一不做、二不休,你不想见官吧?”
“那是当然,可是……”张伯业瞄了瞄气息微弱的宫樱甯,想到弄死一个人,他的心里还是有点怕怕的。
“你不做,我做!”萧明郎…把抓过宫樱宵的肩,命人也将她抬起,在将她丢进湖前,他冷声地笑道:“苏念学,这就是你的命;怪你来了这书院、怪你生就一副倾城美貌,见了我们两人,却目无尊上,害得我们两个被断了前程。”
爆樱甯表面看似毫无反应,然她恍愧间却听得到他在她身边说话。命?呵,她就是不认命才会落得至此,若真死了,她做鬼都会缠上他们!
“真可惜啊,成了举人,却落得这种下场。”萧明郎发觉她的头发一放下,还真像个姑娘家,他轻桃地撩起她的秀发,想到这不是他来赞叹一个将死之人的时刻,他嘴冷冷一撇,向押住她的下人交代,“把她也扔进去!”
“是。”看着主子如此残忍的举动,家丁们也不敢不从,一个抛身,宫樱宵被抛进了水里,寒酷的湖水再度侵入她的身子。
即使明白她有绝大的可能死在这个湖中,她的身体仍然猛力地想浮上水面,然森冷的湖水迅速地夺走了她的体温、迟缓她的动作。她踢动无力的双脚,警告自己绝不能死、绝不能放弃。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神智几乎逼离了她的身躯,不断踢动的双足缠上了可怕的水草,就似有人拉住了她的脚,将她囚入无尽的深潭;愈踢动、缠得愈紧,闷热刺痛的胸前爆出剧烈的疼痛,呛光了她所有的气息,如冰般的湖水完全地侵占了她的口鼻……
她深切地确信她在劫难逃。她一定会死;然她不甘哪……
第五章
宛若在寒酷浑浊的湖水中挣扎许久,却怎么也摆月兑不掉致命的水草,缓缓地抓住她的踝、她的腿、她的身躯,紧缠住她的颈子,让她强烈渴望着空气,却又喝进更多呛鼻的湖水……
不死,她绝对不死!怎能甘心让萧明郎那伙人杀了她?怎能甘心?!
爆樱甯咬着牙、强烈的疼痛在胸臆中猛然地爆出一声剧响,她猛喘了口气,双眼明睁朝上抓着空气,一瞬间以为自己已到了阴间。
“你醒了。”君应阳由案前抬起头,缓缓地走到她的床前,表面虽然平静,黝黑深邃的眸中却藏不住欣喜浓厚的关心。
爆樱甯瞪着他喘息,确信这里应该不是阴间,没道理她人死了,眼前出现的却不是牛头马面。
“我……”她的喉头好乾,微弱粗嘎的声音不似发自于她,她抚了抚额间的冷汗,“我没死…”
“你是没死,但也相去不远。”看着她醒来,他无法形容心底的撼动有多么深切,深得令他无法置信。
“你高烧昏迷七天了,连书院里的大夫也没把你救活的把握,幸亏你命大,还是让你活过来了。”
“七天!”宫樱甯喃喃地重复一次。溺水的记忆仍如此鲜明,怎么已经过了七天?她瞅着他半晌,才缓缓地问道:“这次又是你救了我?”
“不是。”君应阳摇了摇头,“我不晓得是谁救了你,当我发现时,你人就已经在岸上了,见你昏迷、气息微弱,我才紧急找来大夫为你治疗。”
“不是你救我的?”那会是谁?宫樱甯确信萧明郎那群人不可能丢她人湖又救了她,那么,会有谁在救了她后又不通报院里的人,只将她放在岸边等人发现?
她蓦然惊喘一声,霍地抓住君应阳的袖子。“常愈、常愈他……”
“他也活着。”
他的回答颇令她惊讶,但她宁可听到这样的消息。
“他和你都是同时被救上岸的,但他醒得比你早些,对于是谁出手救你们,他同样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官樱甯松了一口气,颓然地倒向枕垫。她真该庆幸她和常愈两个都没死,若真赔上了谁的命,任谁也不甘心。“想杀我们的人,是萧明郎和张伯业,他们命人把我们丢进湖底。”
“我知道”听着她心里第一个担心的人竟然是别的男人,一股莫名的酸意窜上君应阳的胸口,啃蚀着他的心。
“现在已经没事了,现在你只需将身子养好,不用再管他们的事了。”
“不用再管?他们企图杀了我和常愈,我怎能坐视不理?”官樱甯气愤地想起身,却被他阻止,她不服地瞪着他,眼里燃着熊熊的火苗。“我绝不会姑息他们!不将他们抓到官府治罪,难不成以后等着有第二个我和常愈遭到他们的毒手?”
“不必了,他们两个已经死了。”君应阳淡淡地说道。
“死了?!”宫樱甯怔了下,无法确信那两个加害他们的畜生,居然已经先他们两个死了?“他们怎么死的?
“下山途中遭人劫杀;一行八个人,没有一个人幸免。”君应阳话里稍做保留,不跟她提起八个人死状奇惨无比,断肢残臂的血腥味引来了山中的野兽啃食,当书院里的人去捡拾尸首的时候,没一个人的肢体是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