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可能一转进医学院就是医学奇葩嘛,做得不够完美又不是她的错,她已经很尽力去做好自己的事了。
再说老教授嫉妒大姊夫的才能绝非讹传,要不然他干么老把大姊夫挂在嘴上?连带害她的医学院生涯活像受罪,况且大姊夫妇两个人结婚后行踪不定,一年待在台湾的时间又不到几天,就算她有良师可以指导,又有多少时间可以问?聂夏萌愈想愈委屈,不禁紧抿起嘴,俗话说“同行相忌”,但最倒楣的牺牲品却是她。
“聂夏萌,你抿嘴干什么?以为我欺负你吗?”聂夏萌的可怜样惹得老教授怒气更加高昂,“将来不想当医师了是不是?我现在说你是要你能个称职的好医师,既然念了医学院,就要有当医师的自觉,救世济人没你想得那么容易。”
“是。”聂夏萌可怜兮兮地又点了点头,暗地里用目光朝樊散东杀了一刀。
“倘若你以为用体力不够这种藉口打混,我就会对你手下留情,那你就错得离谱了,就算你通过国家检定考,我还是有办法让你找不到医院可以收留你。”
“是,对不起。”聂夏萌拳头在身侧紧握着,压抑着强烈想揍老教授的想法。真的揍了这个心地狭窄、仗势欺人的老头又能怎么样?只能逞一时的痛快,她极可能往后真的连医师都没办法做,尤其是她最想进入的心脏内科。
见到聂夏萌这么对趾高气昂的老教授卑躬屈膝频频低头,樊散东觉得就算是旁观者也会对老教授这种人心生不满,但她被骂的起因在于他,如果他早点得知她的指导教授是这种人,他当然不可能会害她在一堆人面前被骂得狗血淋头。
樊散东俊朗的面容表面波纹不兴,但眼里却隐晦地闪过一丝光芒,他援缓地勾起一抹别具深意的笑容,“邱医师,你真是我见过最好的医师了。”
“呃……”骂得正起劲的邱医师停下了责备,回头望着樊散东,脸上赧过尴尬的笑容,“真抱歉,刚好让你看到这种场面。”他骂人骂得兴起,居然忘了他还在病人的旁边。
“不会、不会,”樊散东摇手对邱医师微笑,“你教导下属也是为了他们好,现在的医师普遍缺乏像你这样有责任感的人,有些医师实在没有医德。”他又多瞄了聂夏萌一眼,“而你对病人和学生的认真,让我非常敬佩你的职业精神。”
啥?告密还兼打落水狗!聂夏萌愤怒地用眼光将樊散东凌迟,刚才他说到“没医德”的时候,眼光瞄向她是什么意思?也不怕落到她的手上他就小命休矣,她有的是办法可以让他很乖地躺在太平间里,樊散东这个死家伙!
“没有的事,樊先生,你太过奖了。”邱医师的自尊被樊散东捧得高高的,露出得意志形的笑容,“教学生是应该的,不算什么啦。”
“邱医师你真是谦虚。”樊散东乐得和邱医师打哈哈,眼里又飞掠过妖邪的诡魅,夏萌奈何不了老教授可不代表自己也奈何不了他,既然决定要夺取夏萌这个女人的笑容专属权,也就代表了自己的东西不容其他人诋毁。
“哪里、哪里,是敝人教出的不肖学生不够入流,让樊先生着笑话了。”
聂夏萌紧咬的牙根磨得嘎嘎作响,眼前的这两个人简直是一丘之貉,联合起来围攻她,她这么尽心尽力去做好她该做的事情,弄得疲累不堪的结果又是什么?被一个只会使唤人的老头,和一个成天睡饱觉就专门找碴的瘪三嘲笑为“不入流”,她咬得连牙根都快断了,呜……她好想咬人。
樊散东视线的余光瞧聂夏萌都目露凶光了,再这和逗她下去,等他落单的时候很有可能死无全尸。他邪气地又咧开嘴,将眼神专注而热切地望着邱医师,“邱医师,像你这么好的人世上难找,让我觉得……”
“觉得怎么样?”邱医师很有兴趣地等着樊散东为他所下的褒扬之语。
“觉得……”樊散东的笑容转为暧昧,隐约中又有点志忑的模样,他微摇了摇头,“唉,这有点难讲,我不晓得原来……我可以爱上一个男人。”
“爱——”邱医师脸上的笑意在一瞬间僵掉。
听到这里,在场的聂夏萌和小护士不由自主地都瞪大了眼睛。
“我爱上你了,邱医师。”樊散东咧着天真无邪的笑容,令人怀疑他的脑子里是不是真的接错线,“这是我头一次爱上一个男人。”
不——会——吧?!聂夏萌错愕地剩着那个连男人也可以轻易说爱的家伙,早上她只是跟他开个玩笑,要他想提早出院就去我他的主治医生说“我爱你”,樊散东这家伙还真的当真啦?
她微微将目光转移到邱医师的脸上,后者的脸上笑容僵成一边,脸色白里泛青,嘴边的肌肉还阵阵不规则地抖动,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显然破樊散东的表白给吓傻了,而她又把视线调回樊散东平静的脸庞上,讶然地发觉他的眼里隐含着一丝兴味,就像是局外人看热闹的那种讥诮。
他……在“玩”老教授吗?聂夏萌的唇边也不自觉抖了起来,几乎无法克制她的嘴角不致弯成笑容,可是老教授的脸,真的好好笑哦!
邱医师脸部抽搐着,干涩地从喉咙深处挤出声音,“樊先生……你不会是跟我开玩笑吧?”他也对樊散东到处跟女人说“我爱你”的事时有耳闻,可是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你看我像在跟你开玩笑的样子吗?”樊散东满脸无辜,满意地瞥见聂夏萌咬着唇忍住窃笑,连肩膀都一耸一耸的。
邱医师的脸扭曲得更加滑稽,过了好半晌,他才勉强又挪了挪嘴角,讲出来的话完全没有逻辑可言,“樊先生,这……我……对不起,虽然你……可惜我无法,唉……我没有那种……谢谢你的爱……”
聂夏萌忍声窃笑地蹲去,七年来从来没见过嘴巴刻薄的老教授有请不出话的时候,可是、可是……樊散东这是在帮她报一箭之仇吗?哈哈哈。
“邱医师,难道你不能了解……”
“我突然想起我等一下还有一床刀要开,聂夏萌,接下来的事交给你,我先过去看资料。”邱医师立即打断樊散东恶心巴啦的求爱,飞快地转身离开病房。
樊散东在邱医师关上门前又故意给了他个飞吻,吓得他连头也不敢回,樊散东望着蹲在地上憋笑的两个女人,无辜又沉重地叹了口气,“唉!又一个人不相信我的爱,夏萌,我的行情被你害到跌停板了。”’
聂夏萌终于放声大笑,好解她憋笑之苦,“你……”真佩服他的天才,这种损人不利己的玩笑他也敢开,难道真不怕老教授惊恐下把他押去检查,看看这家伙是否是爱滋病带原者?毕竟双性恋者比男同性恋更算得上爱滋病斑危险群。
“我怎么样?”樊散东满足地望着她绽放的笑意,心里居然也想跟着她一起笑,他发觉自己实在无法拒绝她如阳光般纯洁无瑕的笑容。
聂夏萌笑得有点月复痛,她伸手抹掉眼角的泪水,
“你很恶搞,你知道吗?”她已经很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从拖把头离开她的时候算起,她此时才想起自己居然已经有七年没这样笑过了。想起凌睿尧,她脸上的笑意微微敛了起来。
樊散东敏锐地观察到她的笑意虽仍留在脸上,但她却不像刚才那样开心。他隐下眼里的沉思目光,又咧开了嘴,“嘿,别这样说我,我刚才在解救你耶,如果等你的教授把你骂到脚边长蜘蛛网,恐怕我的耳朵都会流脓?”她又想起那个鬼家伙了吗?难道她连因他而笑的时刻里,都还要去管到那个早该下地狱的凌睿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