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慕容似懂非懂地颔首,还是有些不明了为什么外景一定要到大陆去出。可是她曾在电视节目上看过,那个叫大陆的地方有很多她所熟悉的地名,也能确定那曾是她的时代存在过的地方。她虽想过去那儿寻找些蛛丝马迹,但她的时代毕竟已经消失了,就算到了自己曾经走过的地方,她又能找得到回去的路吗?只怕到时景物全非,会更令她失望,而她绝不允许自己去想是否回不去的问题来打击信心。
“至于扫街只有大哥会做,二姊喜欢做的事也有点奇怪。”凌睿尧神秘兮兮地干笑两声,“反正等她回来你就会知道了,到时候先把你自己的东西看好,要不然后果就惨喽!”
南宫慕容的眉头皱得更深,“你二姊有顺手牵羊的习惯?”不然,怎么教自己把东西看好?又没什么东西给她偷,甚至于自己现在住的、穿的、用的全都是凌文羽的东西,她有可能偷原属于她的东西吗?笑话,哪有这种贼?
“当然不是,你把我的忠告记好就行。”凌睿尧笑容显得有些诡异。他听着由楼梯传来的脚步声,笑容咧得更开,“午饭时间到,老妈准时上来了。”
“老六,今天身体怎么样?”果不其然邹樱樱出现在门口,手中还端着她精心为凌睿尧烹调的营养午餐。当她看到南宫慕容又在凌睿尧房里时,嘴边的笑容敛了敛,“你不该来吵老六休息。”又是这个女人!虽然她并不是很会记恨的人,而且南宫慕容在家里的表现也不会造成她的困扰,但她就是不喜欢看到南宫慕容。
而南宫慕容的表情也在瞬间由和缓转为警戒,她也不是故意要给邹樱樱脸色看,而是邹樱樱简直就像被老鹰吓到的老母鸡,有过一次经验后总怕自己再接近她的子女,就算她表现得再有诚意也是相同。
“老妈,别怪慕容姊,慕容姊怕我无聊,才来找我聊天。”凌睿尧也深知老妈对慕容姊还是有戒心,所以连忙打圆场,免得两人之间的疙瘩愈来愈深。他故作可怜兮兮的嘴脸向老妈撒娇,“妈,我还要在家里待多久?医生都已经说过我的情况稳定下来了,还整天躺在床上,很无聊耶!我想回学校上课,再这样半念书、半养病下去,我可能把大学当成医学院才念得完。”
“身体还没休养好就别多说话,念书的事不打紧,重要的是你的身体。”谈到这个,邹樱樱就比任何人还坚持,既然老六不肯开刀,那么她就得多看着他一点,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人世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
凌睿尧委屈地努起嘴,“可是我已经好很多了啊!甚至比以前感觉更好。”他考虑是不是该下床证实他的体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想到他可能连脚尖都还没顶到地板,老妈八成又会吓得尖叫,只好打消这个会把老妈吓坏的念头。
“还是不行,等医生来看过后再说。”
南宫慕容对邹樱樱微微地扬起眉梢,语气中多少含些不满,“伯母,我可以确定凌睿尧已经好很多了,一直让他待在病床上反而对他的身体不好,他应该多到外面走走,限制他只能躺在床上不会让他的身体健朗起来。”她也太过担心睿尧的身体了,他又不是病入膏盲,何必一副对待重病者的样子,不准做这、不准做那的,睿尧的身体怎么好得起来?
邹樱樱瞪着南宫慕容,将手中的餐盘放到一旁,“儿子是我生的,他身体怎么样我会不清楚吗?”她竟然敢拐个弯骂自己没照顾好老六?她这个外人懂什么,老六的身体向来都虚弱得令人担心,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睿尧的确需要在外多活动增强他的体力。”南宫慕容尽量将自己的语气和缓下来。她不想与邹樱樱争辩什么,自小爹教养八个兄长和她时,就注意培养他们的体力,就是因为这样,他们家的子女一个个都很健康,即使生病都不致病重,适量的活动对体弱多病的人是有益处的。她实在不能苟同邹樱樱几近幽禁的看护方式,那不是帮他,反倒是害他。
“老妈,慕容姊说这话是好意,我真的快闷死了嘛!”老妈的眼神又不对劲了,唉!只能怪当初慕容姊给老妈的印象实在太糟,若旁边没人看着她们两个,就怕她们会大打出手。
凌睿尧左右为难地望着两个女人,当他看到南宫慕容勉强压下一口气别过头去时,他暗自呼了口气。可是当南宫慕容顺手抽掉簪在发上的银簪时,他又吓得赶紧阻止她,“慕容姊,不用……”
话说得太慢了,南宫慕容已经将银簪刺入盘中的食物,眼神迳自盯着邹樱樱,有抹挑逗的味道。
邹樱樱的脸色在刹那间一阵青、一阵白,捏紧的拳头颤抖着,“你以为我会下毒害死自己的儿子吗?”连她亲手煮的东西还要试毒,这像什么话?
南宫慕容恍若未闻地抽回银簪,确定银簪没有变色,淡淡地开口,“我没有恶意,但是在进食前还是小心点好。”
邹樱樱是不会下毒,但试毒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即使在家爹也会要求所有家人一定要做,家里人虽不会下毒,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再亲近的人也一样。所以她不明白每次进食前试毒有何不妥?邹樱樱似乎把她的动作当成是一种污辱。
“小心?!我——”邹樱樱气得讲不出话来。
在旁的凌睿尧看老妈快要气爆了,连忙按住自己的心脏,努力憋气让自己的脸色苍白,“妈,我……”
“又发病了吗?”邹樱樱的气愤马上被担忧取代,她转头看着儿子的脸颊,仔细地将手抚在他的额上,“让我看看有没有发烧?”
“没事吧?”南宫慕容也看着凌睿尧似乎很痛苦的样子,与邹樱樱之间的战事稍歇,她走到凌睿尧的床前想探看他的情形,却被邹樱樱一把推开。她瞪着邹樱樱,而后者正用怨恨的眼神瞪她。
“都是你打扰老六休息,你恨不得老六死吗?现在给我滚出去!”
这算什么?睿尧发病也要怪她?南宫慕容气话到了嘴边,又望见凌睿尧暗暗地向她使眼色,立刻了解到他在装病,知道他想让她们其中一人离开这间房间,以免她和邹樱樱之间的关系愈来愈不可收拾。她责怪地淡淡扫了他一眼,便不再吭声地离开房间。
她明白睿尧是好意,但她也不想和一个收留自己的女主人相处恶劣啊!南宫慕容难以自制地抿了抿嘴角。其实邹樱樱也算把自己救回来的恩人,若是邹樱樱能像其他凌家人一样和言以待,她才不会和自己的恩人过不去,何况她根本就没有在这里久留的意思,问题是她能回去的希望似乎愈来愈渺茫了。
南宫慕容连连深吸气平缓自己的呼吸,强迫自己别再往坏处想,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这里的人除了邹樱樱外都对她很好,但她……
这种地方,她不想再待下去了!***
“凌睿桓,这次你非得给我一个答案不可!”听到凌睿桓每天例行的“对龟三大笑”的笑声,南宫慕容就知道他已经回到家了,未待他笑完第一声,她整个人就杀气腾腾地冲进他的房间,以免失掉他的笑声后又闯进别人的房间。
凌睿桓侧眼瞄了瞄她,对着抬头呆滞的乌龟继续他的第二声怪笑。
南宫慕容不容他每次都这么漠视她的存在,她咬着牙扳过他的肩膀,强迫他正视自己,“不准再把我当成隐形人了,我要我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