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经常想到洛阳去,却走着走着走到关外,直到看着一片沙漠,才讶然地明白自己走错路;也常常追歹徒追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歹徒就伏后却发觉自己不知在哪个地方,还得在原地过两、三天,等着兄长把她和歹徒两个人“招领”回去。虽然她很想弥补这个缺憾,却怎么做也不行,她的路痴已经到达了就算别人带路,她都会走错的地步,只好将错就错,走到哪里算哪里,走失了就送只飞鸽让兄长来带她回家。
总算三年期满,南宫慕容信守承诺地回家嫁人,南宫泰也松了口气地送明理的女儿出阁,未料轿子还没送到姑苏,却发觉女儿又走丢了,连坐轿子让人抬着还能走丢?他不得不佩服女儿迷路的功力,听轿夫说,是女儿在途中找客栈时不知去向,当然,他了解女儿不可能决定悔婚后又回家等着嫁人,惟一有可能的是——她又迷路了,而且这次连信鸽也没飞回来,派出去的探子也都得不到她的消息。
饼了几年后,所有人已经放弃将她寻回的打算,而慕容樵也娶了另一名女子,南宫泰终在南宫家的没落下抑郁而终,而这段被隐没在江湖中的轶事,也在茶余饭后的闲谈里慢慢被人们淡忘……
然而,南宫慕容真的消失了吗?
第一章
从凌艾羽和耿震华的喜宴回来,凌睿桓显然心情恶劣得不能再恶劣,他当然不是嫉妒老找到了一个好的归宿,而是老五的婚约会造成他一年内的困扰。虽然他不擅于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情绪,但从他开车的速度和抽烟的表情可略窥一二。
凌睿尧担心地紧握着车窗旁的把手,对于三哥飙车的狠劲胆战心惊。“三哥,别开那么快,现在你开的是山路耶!”眼前出现一个弯度颇大的转角,他不禁吓得尖叫了起来,“啊——转、快转!我们会撞山啊……”
凌睿桓淡淡地瞄了小弟一眼,不慌不忙地踩下一半的煞车和全部的油门,将方向盘打到最底,后轮发出刺耳的响声和振动,霎时,车身像失去了控制般滑行数尺后,奇迹地转向正确的方位继续行驶。
凌睿尧失去重心,一头撞在车窗玻璃上,眼冒金星之际,发现他们居然没掉下山去,他有惊无险地瞪着三哥,很难相信竟然在刚才表演了只有在电影上才看得到的飞车绝技,他已经吓得脸色惨绿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三……三哥……你……啊——”话还没说完,凌睿桓又用同一招越过另一个转角,他惊魂未定地勉强稳住自己不再撞窗子,大声地哀号,“三哥!”
老六的大声讨饶根本没有听进凌睿桓的耳里,他叼着烟,依旧面无表情飙他的车,虽然他不是对自己亲兄弟冷血的人,但今天,他的情绪指数的确低到了极点。
“三哥,我不想死啊!”凌睿尧脑里能想的只是保住他一条小命。
“不会死。”凌睿桓并没将车速慢下来,过去他天天开这么快,从来也没出事过,倒是因为飞车的关系,车子换了好几台,原因都是折寿得太快。他并非天生的飙车族,只是过去他是专接刑案的律师,就算他不想,也会有很多的危险等着他,他的飞车技术就这么来的。虽然他已经因老爸的要求改接民事案件,但很难说过去看他不顺眼的家伙会就此罢休。他已经很久没开过快车了,而今天……算是特例。
“可是我有心脏病……凌睿尧捧着胸口,怀疑自己还有多少胆子等着被三哥吓破,难道三哥忘了他天生身体就比寻常人差吗?
凌睿桓又扫了聒噪的小弟一个白眼,心情坏到连“保重”两个字都懒得说出口,他伸手捻熄在嘴边发烫的烟。
时速虽然降了十公里,但在凌睿尧的眼里,看起来还是属于赛车级的开车方式,他捧着自己飞速起跑的心脏急促呼吸,心想,他还有没有命在活着前回到家?“三……哥,拜托你……开慢点好不好?”糟了,他的心脏真的开始痛起来了,不晓得三哥不会留心到他的身体不舒服?
凌睿桓沉默地踩下煞车,一双鹰目盯着凌睿尧脸上不住冒出的薄汗,他横过身,从小弟上衣口袋拿出一小瓶随身携带的药罐,倒出两颗药交到小弟手中,“吃。”看来小弟不是说假话,他痛得连眉头都皱起来了。
凌睿尧接过药勉强地朝凌睿桓一笑,那笑容是要他别紧张。“三哥,你说话还真是……明了易懂,药丸当然是拿来吃的。能不能别在我快发病的时候……还让我觉得你的话……很好笑?”
凌睿桓抿了抿嘴,干脆直接将药丸塞进小弟的口中,等小弟的脸色和缓些,他才缓缓地再度上路。“你该开刀。”真不晓得小弟是怎么想的,现在的医学这么进步,为什么无论家人如何好说歹说,老六就是死都不肯去开刀,宁愿拖着一个随时可能病发的身体让大家担心?
“我才不要。”好不容易心脏没那么痛了,凌睿尧也恢复了他原有的淘气个性,咧开嘴望着车速降到四十左右的凌睿桓,“三哥,这是你第一次叫我去开刀耶!我还以为所有兄弟里最没有人情味的是你,像五姊夫来提亲的时候,所有的人全部开扁,就你像没事一样站在旁边看热闹。至于老爸像发疯似地逼你们在一年以内结婚……难道你不会生气吗?”
凌睿桓微点了点头。
凌睿尧有些哭笑不得,“三哥,这么点头是哈意思?是你不会生气?还是你也对老爸的举动生气才点头?”而他得到的答案还是凌睿桓惯有给人的沉默,既没言语,也没动作,他翻了个白眼。难道老妈生三哥的时候,就少给三哥一条说话的神经吗?从没见过比三哥更不爱说话的人,偏偏又是个律师,明明见过三哥在法庭上口若悬河的样子,下了法庭,想从三哥嘴里撬出一个字比登天还难,他皱着眉想。
凌睿桓依旧沉默以对,害得凌睿尧也找不出什么话可以跟他聊起。唉……早知道就坐大哥或二哥的车嘛!遇上一个沉默是金的人,连自己聊天的兴致都没了。
他明白今天晚上的晚宴,让哥哥们的心情都欠佳,他是怕成为大哥或二哥的受气包才选择坐三哥的车,没想到居然还是活受罪,那倒不如成为受气包比较好,下次可得千万记得这次的教训。
凌睿尧边想边颔首,眼神不经意地瞄到车子不远前方,有一道黑影窜出,他瞪大了眼睛,“啊——三哥!”
不用凌睿尧提醒,凌睿桓也注意到前方不正常的影子朝着他的车撞来,他完美无瑕地准备绕过前方的不明物体,没料到那道黑影以非常不可能的角度向侧边跃起,看来似乎也想避掉车子的来向,但却无巧不巧地撞上他的挡风玻璃,落在车后。凌睿桓急急煞车,由物体重量冲击的撞击声来判断,他很可能撞上了一个人,但人可能会有那种如豹般的跳跃力吗?
凌睿尧因车子紧急煞车的惯性向前倾,头上差点又肿一个包,他和凌睿桓仅对望一眼,立刻拔掉安全带下车奔向车子后方。
“糟了!”凌睿尧顿住脚步,瞅着地上一动也不动的女人,他的心都凉了。他急切地望向跟着下车的三哥,“三哥,你撞到人了。”
凌睿桓没有迟疑地快步走向那名女子,“送医院。”这个时间、这种地点,怎么会有一个女人单身走在山里?而那惊人的跳跃力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