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的女主人邹樱樱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先是对狼吞虎咽的三儿子凌睿晨皱了皱眉头,“老三,你的吃相就不能好看一点吗?二十几岁的大男人了,小心你的形象全被你吃东西的样子破坏光了。”
“算了,他哪需要形象?只要那堆影迷没把我们家的玻璃给砸了,就为了等他出来见他一面,我们可就阿弥陀佛外带老天保佑了。”凌家最不可能出现在早餐桌上的么子凌睿尧毫无胃口地搅着牛女乃,小心翼翼地避开阳光的直射,可怜兮兮地带着两个黑眼圈朝母亲哀嚎,“妈,我吃不下,我想睡觉。”
邹樱樱板起脸来,“不成,老六,你就是早上不吃东西,所以老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把你的早餐吃完。”她转向凌睿晨,“老三,给我住手。”
正伸手窃取么弟早餐的凌睿晨装作无辜地望着母亲大人,修长的手悬在半空中,“妈,老六说他吃不完,而我这份吃不够,节省资源,物尽其用嘛,老六和我都赞成这么做的。”他说罢后朝么弟使了下眼色,而凌睿尧也很配合地颔首同意二哥的观点。
“不行,你要吃就自己出去买,哪有抢老六东西吃的道理?”一直静静喝着咖啡的凌家大姊头凌艾倩也发言了,身为长女,她对于自己下面五个弟妹有着与母亲相同的责任感。
“老大说得对。”邹樱樱满意地点头,“老六,你一定要吃完,老三,你就等你出去再吃。”被点名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苦起他们俊朗的面容,发出不满的怨声。
邹樱樱看着两人,用手指着一直安静进食的老四凌睿桓,“你们就不能学学老四吗?安静吃一顿饭有这么困难?”
凌睿尧勉强地喝了口牛女乃,然后拧着眉头,“妈,你又不是不知道三哥不喜欢讲话,要他讲话比登天还困难。”他故意朝面无表情的凌睿桓问道:“对不对哦,三哥?”
俨然成为话题中心的凌睿桓依然故我地喝着豆浆,一点也没有答话的意思。看得邹樱樱真怀疑地的儿子究竟是耳聋,还是变成哑巴了?“老四,你有没有听见老六向你问话?”
“嗯。”凌睿桓微乎其微地点了个头。
“然后呢?”凌睿尧恶作剧地以问智障者的方式问他,“早餐好吃吗?”
“嗯。”凌睿桓喝掉了杯中最后一口豆浆,他起身离桌,收起自己的餐具表示已经用餐完毕,准备要上班了。
“果然安静啊。”凌睿晨忍不住地笑了出声,笑看着显然有些懊恼的么弟,“老六,老四已经有进步了,以前你问话他连回答都不回答,现在他还会‘嗯’一声。不错、不错,总有一天你会听到他完整的回答。”
凌睿尧冷哼了声,他就不相信三哥会沉默寡言一辈子。
邹樱樱无奈地望着老四走进厨房里,不禁感叹地摇了摇头,目标一转,她望着老二空荡荡的位子,“老二呢?怎么还不见他下来吃饭?”
一直瞪着自己的豆浆念着“不可能”的凌艾羽总算抬起头,没有再看着她“不可能的豆浆”,清脆地向老妈报告,“大哥他一早就带着那支他用了五年的竹扫把出去了,八成又出去扫街。”
“扫街?”吃饱正看着报纸的凌家大家长凌腾炎闻言站了起来,“老五。你怎么没有阻止他?没有赶紧告诉我们?”天哪!他的长子居然又……
凌艾羽委屈地皱着眉头,“我有啊,可是大哥见我阻止他出去脸色就臭得跟粪坑没两样,我看他那么不高兴,所以我就……”更重要的是大哥威胁她倘若把家人给叫了来,他一定会让她很难过,天晓得她哪里敢跟大哥作对。大哥虽然有扫街的怪癖,但他言出必行,她才不想让自己的未来过得很难过呢!
“那他几点出去的?”凌腾炎不相信自己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居然还没捉到大儿子出去扫街的踪影。
凌艾羽想了一下,“大概三点多吧,那时候我还没睡。”为不被老爸抓到,大哥现在出去扫街的时间愈来愈早了,可是话说回来。都已经七点多了,大哥扫街扫了四个钟头还不过瘾?完了,大哥的怪癖愈来愈严重了。
“算了,爸,扫街又不是出去杀人放火,还有助市容呢,火气别那么大。小心身体要紧,老二喜欢扫街,就由着他去好了。”凌艾倩淡淡地说道,其实对于大弟奇怪的嗜好不予置评。
“可是我凌腾炎的长子出去扫街就是不对。”凌腾炎下了一个他坚持十几年的结论,“好好的大少爷不做,学别人去扫街,也不来帮帮我公司里头的事,万一让董事会里头的人看到,我这张老脸要往哪里摆?”
“你那张老脸早就馊了,还能往哪摆?”邹樱樱消遣自己的丈夫,她挥了挥手,“算了、算了,你们一个个都快点把饭吃完。老六,吃饱准备会学校上课;老五,记得等你弟弟;老大,今天别跟你爸在公司里头吵架,那太难看了,像什么话。还有老三,今天没有通告就乖乖待在家里,别跟你们那群猪朋狗友出去玩个彻夜不归,老妈晚上一定不会等门,把你关在外头。”
她劈哩啪啦地下完一堆指令,充分将家庭主妇的干练表达无遗。一时间餐桌上寂静了下来,只见凌艾羽又满脸疑惑地看着她的豆浆,又开始“不可能”了。
“不可能什么啊?二姊,你的豆浆里头有了毒吗?”凌睿尧着实对早餐兴趣缺缺,望着二姊埋头沉思,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被她翻出来了。
凌艾羽瞅着大姊,难以置信地又摇了摇头,“这真的不可能嘛!”
“到底‘不可能’什么,你倒是说啊,念了一个早上,你不烦啊?”还好她坐在他的斜对面,要不然凌睿晨可就被她的“不可能经”给烦死了。
凌艾羽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若有所思地望向凌艾倩,“大姊,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凌艾倩优雅的端起咖啡喝着。
“你是处女吗?”
一时间咖啡、豆浆、牛女乃喷了满桌,凌睿晨被嘴里的蛋饼噎到,涨红着一张俊脸猛捶胸,直到喉头的蛋饼入了食道才舒了口气;凌睿尧呛得眼眶里头满是泪水,奋力地将进错管的牛女乃咳出来,而邹樱樱则慌乱地抢救着桌上的食物,凌腾炎瞪大了眼睛,很显然被女儿诡异到极点的问题给吓岔了气。
凌艾倩看着她上班的米色套装沾上了她刚喷出来的咖啡渍,她想也没想地就拿起桌上的抹布往自个儿身上一擦,企图挽救几万块的套装,“老……五?”
“你究竟是不是处女嘛?”凌艾羽仍旧眨巴着她圆亮的大眼,像个没事人地撑着双臂,对四周的慌乱全然无视。
“凌艾羽!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怎么问这种问题?”凌艾倩脸色泛上深色的酡红,手忙脚乱地擦着她昂贵的套装。该死了,不仅连咖啡渍都没有除去,米色的布料上还多了几道油渍的拭痕,她一把丢开手中的抹布,愤怒地瞪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小妹,气得找不出可以文雅骂人的字眼,“你——”
好不容易顺过气来的凌睿晨兴致勃勃地望向自家大姊惊慌失措的模样,眼神闪着笑意地看着她,“对嘛,大姊,老五问的你还没回答嘛。”唷呵呵,真有趣,没想到老成的大姊也会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
“老五!你问这个干什么?”凌腾炎赧着一张脸骂人,但他其实也很想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否在将届三十之龄仍然守身如玉。但是倩倩已经有未婚夫了,就算她真被“吃掉”了,那也不是件稀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