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绿伸脚想绊倒他,然后她就可以回到屋子里面拿东西了,但是孟凛德很机灵地躲过她刻意的谋取害,两只手牢牢地抓着她,”绊倒我不是个好主意,绿绿。”
杨绿怒瞪着他,扭着身子被孟凛德强迫带离火灾现场,他的手劲之大,令她想月兑逃也月兑逃不得,她简直就象是被他给拖回他的房子。
但是孟凛德的动作却象是不费吹灰之力般地将她“押”进他的屋子,而且还能空出一只手来将门上锁,然后将杨绿往客观存在厅的中央一推。
“坐。”孟凛德简短但不容置疑地命令杨绿坐下。
杨绿才不想理他呢!她轻哼了一声,眼睛四处瞄可以逃出去的路,“你不能就这么抓我进来,我要出去。”
杨绿望着孟凛德认真的眼神半晌,心想再和他这么坚持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她深吸了几口气,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边思忖着怎么说服孟凛德相信她已经冷静下来,然后再放她出去。
但愿那个瓷女圭女圭不会被火烧毁才好,可是烧了那么久,就算再跑回去救也来不及了。杨绿总算恢复一点理智,直愣愣地瞪着孟凛德瞧,要不是他和那个该死的消防员挡住她的路,说不定她早就把瓷女圭女圭救回来了。
孟凛德全身被瞧得很不舒服换了一种站姿,绿绿抓狂也好,大哭、大闹也罢,但是他实在没有办法看着她这么冷静地瞪着他,仿佛她不是刚刚失去了一家,反而表现得象一个正常人。
“我明天请假。”杨绿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
请假?孟凛德有些怔了,他不能明白杨绿怎么会突然迸出这一句话来。
“你不准吗?这是突发事件,我明天必须办很多火灾善后的处理文件。”杨绿挑起一边眉梢望着孟凛德,她向来是不会浪费任何时间的人,一时失去理智,不代表她什么都不会想,她不是那种会大惊小敝的小女孩。
“我准。你没事吧!”孟凛德看着她这么冷静,显然跟刚才拼命想跑回房子里去的模样差了十万八千里,不禁担心她是否吓坏了,才会作出这么不太象平常人的反应。
杨绿模了模凌乱的头发和身上那套大得吓人的白色燕尾服,燕尾服上随处可见磨损和脏污,后天晴宇这件衣服铁定气坏了,她摇头笑了笑,”我没事,身上没有伤如果你不是问我房子失火了,我最重要的东西被烧掉了心灵上所受到的冲击,撇开这点不谈,我应该没事。”
“你真的没事?”孟凛德非常怀疑地问道,他从来没有见过杨绿这冷静沉稳、处变不惊的一面,一点儿也不像他心中的绿绿。
“你要我哭给你看吗?”杨绿扶着头笑笑,“可不可以给我一杯水?刚刚吼得太厉害了,喉咙很干。”
孟凛德走到厨房里倒了杯牛女乃,然后又想了想地打开药橱,倒了一点安定神经的药水和在牛女乃中,他很担心杨绿的反应是暴风前的宁静,为了怕她做出没法预料的事情,先让她睡一觉似乎是比较妥善的作法。
杨绿望着走回客厅的孟凛德,对他手上那杯牛女乃蹙了蹙眉头,“牛女乃?我不喜欢,没有水吗?”
孟凛德将杯子递给她,“牛女乃对你比较好。”
杨绿翻了翻眼珠,很听话地将牛女乃喝了下去,“从来没有听过有谁说牛女乃比水好的。”
“我说了就算。”孟凛德很满意地望着杨绿将那杯牛女乃喝掉。
“真专制。”杨绿将空杯子放在桌上,然后又用着一双俏眼望着孟凛德,“你可以帮一个忙吗?”
“你说说看。”孟凛德现在根本模不透杨绿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的心智年龄似乎比实际年龄大上十岁。
“麻烦你将我的机车钥匙还给我,现在很晚了,坐不到公车,我必须下山去领钱,然后今天晚上在旅馆里面过一夜。”杨绿早就将今天晚上的去处计划好了,幸好她还有带着提款卡,要不然她就真的连一毛钱都没有了。
孟凛德皱了皱眉头,“我不能还给你,在这种状况下骑车太危险了,今天晚上你住在我这里,明天我再陪你下山去办灾后的事情。”
“你要陪我去?可你明天不是要去上班吗?”杨绿说不上心里的那股感觉是什么,见鬼!她在高兴什么劲?
“我请假陪你去。”孟凛德笃定地回答,“你不满二十岁,有些法律上的条文对你不起效用,又没有监护人陪同,所以我陪你去办一些手续。”
杨绿实在很想否决掉他的提议,可是又找不出其他的理由来反驳他,“这……不太好吧!你和我非亲非故的……”
“我是你的师长,既然你的监护人无法陪同,我当然可以代劳。”孟凛德伸手将领带拉松,顺手指了指客房的方向,“时间不早了,我们明天有很多事要做,你可以睡在客房。”
“我不想麻烦了,我还是去住旅馆。”杨绿想到要和他一同在这房子里面住上一晚,她就觉得浑身不对劲,毕竟这家伙是她最讨厌的,可是为什么他这么好心地收留她这个落难小女子,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突兀呢?
杨绿思忖了一会儿,决定将孟凛德的反应视为同情心作崇。而她,最讨厌的就别人对她施舍同情,那仿佛是将她整个儿给贬低了似地,尤其她上回厕所事件的人情还没还,她不想再多欠他一点人情。
“我不在意你住在客房里,这屋子也只有我一个人,你在可以放心我的品性,现在那么晚了,我不放心你一个女孩子住在外头。”孟凛德瞅着杨绿,对她的反应感到有点生气。
杨绿和孟凛德的眼光对望了半天,瞧着他在沉稳之下不留意露出的怒气,然后不知怎地,她想住外头的决心愈来愈弱,几乎都在他的眼神下瓦解了。
孟凛德若有所思地望着她,最后转身走回自己的卧房时,对她说:“倘若你想流落街头,我没办法强制你不能离开我的屋子,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一点,今天晚上的气温很低,而且晚上的治安也不是很好,我希望你能够正视你目前的处境,光是跟我赌气逞强出去住外面对你自己没有好处。“
杨绿将这些话一字不漏听进耳里。她肯定孟凛德一定生气了,但是他说的话一点也错,这么无理取闹是自己的不对,其实孟凛德对她从来没有过恶意,长久以来都是她曲解孟凛德这个人的品德。
杨绿叹了一口气,犹豫着是不是该改变自己对他的敌对态度?她不能当一个过河拆桥的人,可是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排斥他。
好吧!暂时休战好了。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也许她脑筋已经不容许她再想其他的事情。杨绿离开沙发走到孟凛德的门前,犹豫再三,最后她仅能对着门板低声说话:“呃……谢谢你,我……”
杨绿发觉自个儿居然想不出一句话连接的话,她挫败地垂下肩头,走进孟凛德原先指给她看的客房,也许,当明天孟凛德见到她从客房里出来的时候,会知道她软化了吧!
杨绿从来不知道自己有那么累,可是当她梳洗过后,见到那张软绵绵的大床,她居然一沾枕就睡着了。
而孟凛德整夜心神不宁,在床上煎熬了两个小时后决定起身,他走到客房,蹑手蹑脚地打开了房门,走到床畔瞅着杨绿沉沉入睡的面容。
杨绿的头发披散在雪白的枕上,面容安详是有如天使般的睡颜,孟凛德无声地笑了,忘神地抚过她的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