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寰想追又停住脚步,他的自尊让他无法行动,无法释怀她的狠心断情,两人的情缘不可能再续了。
正想返回公司时,却发现鬼子倪遗落在地上的钥匙。
“该死的,真是个大麻烦!”唐寰捡起钥匙,只得匆匆的下楼追人。
表子倪跑出大楼,站在路旁哭的不能自己。她早想到这样的结果了,为何还会如此伤心呢,不过是失去一段感情罢了,有什么好哭的!
可是她的泪却无法停下。她的心真的好痛,像要爆炸了般,好疼、好疼!
“鬼子倪!”
她听到了熟悉的男人呼唤声,她忙抬头看去,见是唐寰大步向她走来,她却畏惧的连连后退。
他伤得她还不够吗?他还想做什么?现在的自己脆弱又狼狈,她不想再面对他了!所以她拔腿就跑。
唐寰见她竟然向前逃跑,就赶忙要追上她。
“鬼子倪,别跑……停下来,不要跑了!”
唐寰不叫还好,愈叫鬼子倪就跑的愈快,她脑里只想躲开他,躲得愈远愈好。
跑到交又路口,见交通灯号正转成绿灯,她就快速直接的冲过马路。偏偏有个莽撞的司机开著小货车赶时间想抢黄灯,见眼前已变成红灯过不了而急踩煞车,车身却无法立刻停下,冲向了正在过马路的鬼子倪。
表子倪发现时已吓得跑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车子向自己撞来。
“小倪,危险!”唐寰惊吼,没有迟疑,他用最快的速度冲向鬼子倪,在货车撞到她的前一秒抱住了她,用自己的身体做她的屏障,承受货车的撞击。
煞车声、惊叫声在同一时间响起,货车停下,唐寰和鬼子倪则双双被强大的撞击力撞飞落到五公尺远。
一阵天施地转后,鬼子倪抚著昏眩的头睁开眼,看到灰蓝的天空和跑前来关心的陌生脸孔,她感到有股沉重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她忙低头看去,却见到唐寠血流满脸,已经昏过去了。
“唐寰!”鬼子倪骇然大叫,抱紧他放声哭喊。“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啊!”
第十章
表子倪孤单地坐在开刀房外,她的泪已经哭干了,只剩下频频抽噎,身上的斑斑血迹看起来煞是吓人,不过那不是她流的血,而是躺在开刀房里动手术的唐寰所流的血。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来,是鬼子学和鬼子爱收到消息急急地赶来了。
“哥、姊!”鬼子倪哭著奔入家人怀中,抱著大哥放声大哭。
“唐寰他怎么样了?情况如何?”鬼子学焦急问。
“还在开刀。他救了我,保护我没受伤,他自己却受了重伤,医生正在抢救他!”鬼子倪边哭边说。
“唐大哥不会有事的,老么,你别哭,他一定吉人天相没事的。”鬼子爱安慰著妹妹。
“是我不好,我将劫难带给了他,他的劫难是我带去的,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鬼子倪很伤心的自责。
表子学抱紧痛哭不已的么妹,轻拍著她背脊。“别怪自己,谁都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唐寰一向很强壮,他会度过这关的,他一定会度过的!”
表子爱也忙说:“是啊,唐大哥会平安没事,老么,你要对唐大哥有信心,一切会没事的……”
在兄姊的强力安抚下,鬼子倪的情绪平稳了些,但仍是坐立不安,心里七上八下的静不下来。
接到通知的唐家父母和唐嘉也到了,鬼子学和鬼子爱上前打招呼。
惭愧的鬼子倪则躲在角落不敢和唐家人碰面。不管伯父、伯母会不会怪她,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原来唐寰不是带麻烦的祸害,她才是他命中的劫数,若他真有什么万一,她一辈子也不会安心的!
终于,开刀房的门打开了,戴著口罩的医生走出来,众人忙上前询问情况。
“唐先生的伤势严重,身上有三处骨折,撞击的力道让他胸腔大量内出血,也有脑震荡的现象。不过经过努力的救治,唐先生的伤势已经受到控制,暂时不会有危险,但仍要留在加护病房里观察。”
“太好了,谢天谢地,真是谢天谢地!”
唐母闻言松了口气,唐父也放下大半的心,唐嘉和医生讨论著,要用最好的人力资源医治唐寰。
表子学和鬼子爱也露出了笑容,再次向唐父、唐母道歉。
“这不能怪小倪,是闯红灯司机的错,人能没事就好,你们不要耿耿于怀!”
唐父明辨是非,没有丝毫责怪鬼子倪之意。
“小倪呢?”唐母记得刚才进来时有看到她,但现在却没见到人。
表子学和鬼子爱忙四下看了看,鬼子倪果真不见了!
“为你们添麻烦了,唐伯父、唐伯母,我和妹妹先离开找小妹了。”两人急著离开开刀房,寻找鬼子倪。
表子倪已经走出了医院,坐上公车回家。知道唐寰平安她就放心了,从此以后她想自己不会再见到他了!
他对自己是那么好,甚至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为她阻挡灾难,而自己除了伤害他之外,却无法给他一丝助益,他让她感到无地自容。在这一生里,他将永远是她的最爱,但她不敢再奢想两人能在一起,她没有这样的资格,永远也没有了!
表子倪心很痛,却很认命。就算以后人生路上只有她自己孤单一个人独行,她也不会再有遗憾,有人曾经那般的对她好,已经很足够了!
***
表子倪将煮好的鲈鱼汤和燕窝粥分别放入大小两个保温罐里,一起置于藤篮中,交给鬼子学。
“老大,请你将鱼汤和粥带到医院,鱼刺我已经清除了,请他多吃些鱼肉,一样说这是老四为他做的。”
表子学接过藤篮。“你还是不肯去看他吗?”
“不是不肯,我是没资格去看他,我只要明白他持续在康复便很高兴了。老大,你别和他谈到我,我不想影响他的心情。”鬼子倪淡淡地告诉大哥。
现在她每天为唐寰炖汤煮粥做餐点,然后再请老大或老四拿到医院给他食用,当是她对他小小的补偿。这是自己仅能为他做的事了,她希望他能赶快康复!
庆幸的是每回老大或老四去看他带回来的都是好消息,他的伤复原得很好,脑震荡并不严重,骨折部份也很有起色。他的情形愈来愈好,已经从加护病房转出,现在是待在特等房里,请有特别护士二十四小时照顾,预计再过不久便能出院了。
这样的情形让她安心不少,她会一直为他做餐点,直到他出院为止。
“老么,你不去看唐寰怎知道他想不想见到你呢?人有病痛住院时心灵是最空虚的时候,最需要有人关心了,你真的应该去看看唐寰,将以前的误会解开,或许你们还有再在一起的机会呢。”鬼子学劝著妹妹。
表子倪摇头强笑。“老大,你别说这些不可能的事了。我也该去打工了。”拿起放在柜上的背包背上就出门。
到餐厅洗盘子叫打工吗?老么找的工作实在教他摇头!经济不景气,打工的工作也难找。鬼子倪一直找不到工作,最后在离家不远的餐厅见到应征清洁妇,内容就是洗碗盘、拖地、抹桌子,这似乎不是她该做的工作,可是她只想找事做,让忙碌来麻痹自己,所以她去应征接下了工作,工作时间从下午一点到四点,钟点薪资很少,但总算也是个工作。
而她早上的时间就专心为唐寰准备餐点。她到市场买最新鲜的材料,尽最大心熬煮出鲜美清淡、适合病人的食物,忙完这事已经是中午了,草草吃完午餐她便到餐厅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