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靓儿,让你挂心了,对不起!”
凌靓儿摇摇头,晶亮的大眼里涌上了水气。
“该是表哥你……你辛苦了!”她明白他肩上的责任有多重,却难过自己只能做他的负荷。
“别哭,靓儿,别哭……我没事,没事的,不要哭……”看到表妹眼里的泪水,余仲豪的心如被人狠狠重捶了下。他最不愿意见到凌靓儿不开心,捍卫她的笑容是他的职责,更甚于他的性命。
凌靓儿努力逼退眼里的泪珠,她不能再增加表哥的负担了。换上浅笑,温言询问:
“靓儿没哭,只是沙子跑进眼里,眨眨眼就好了。表哥,你饿不饿?”表哥从昨晚昏睡到今天早上,肚子一定饿了。
余仲豪转头看向窗外,高高升起的太阳让他知道快午时了。
“我竟然睡到这么晚,靓儿,难道你也是整夜没睡照顾我吗?”他惊讶地看着表妹。
凌靓儿不想让表哥为她挂心,含混地回答:
“表哥,你不用担心,靓儿有回房睡一会的。靓儿去叫厨房准备膳食了。”
起身要出门,余仲豪忙叫住她。
“靓儿,用膳先按下,我还不饿,你陪表哥聊聊天、说说话吧。”余仲豪拍拍床沿说。
凌靓儿顺从地坐回床边看着余仲豪。
“表哥,你想说什么?靓儿洗耳恭听。”
“靓儿,万一……万一我们要搬出这个宅子另找地方住下,你……你可以接受吗?”余仲豪试探性地问,这是最坏的情形。
凌靓儿想也没多想,立刻就点头。
“只要是和表哥在一起,不管住哪儿,靓儿都愿意。”
“哪怕粗茶淡饭,没有仆人伺候,一切都要自己动手的生活,靓儿你都能接受?”余仲豪将话说的更明白。
“靓儿不贪图富贵。原本靓儿的家境就只是小康,是来到余府后才有如此舒适的生活,对靓儿而言,只要能活的快乐心安就好,不必荣华富贵。”凌靓儿微笑地回答表哥。她从不认为自己是千金小姐,因此仍保有一颗安朴纯净的心。
“靓儿!”余仲豪心中感动不已。
这道理他原就明白了,如今从凌靓儿口中说出,只让他感到惭愧;她不应该吃苦的,她该是生活在雕栏玉砌的阁楼里,被香花供养着才对。凌靓儿的回答反是激励了他,他不能就这样认输,白白将祖先留下的产业送人,他要努力到底,一定要让凌靓儿有安定的生活。
深吸口气,余仲豪对表妹一笑,语气坚定地告诉她:
“靓儿,表哥不会让你受苦的,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就会支撑到最后。天无绝人之路,我绝不会被击垮的!”他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凌靓儿很高兴看到表哥恢复了信心,连忙点头。
“靓儿也相信表哥。若可以,靓儿好想帮表哥的忙,但是靓儿什么都不懂,实在是无能为力,靓儿真没用!”她又忍不住责怪自己。
“靓儿,别这么说。你相信表哥,就是帮表哥很大的忙了,表哥不会让你失望的!靓儿,度过了这个危机,你就嫁给我好吗?”娶凌靓儿是他最大的心愿,也是他最盼望的事。
凌靓儿小脸红通通的,费了好大的劲,才羞怯地轻点个头。她不好意思再面对表哥,急急起身离开。
“表哥,靓儿……靓儿去为表哥准备早……不……午膳了!”
余仲豪愉悦地看着她的背影离去。娇羞的凌靓儿另有一番不同的美丽,能蛊惑他所有的心神,想到她就要做自己的新娘了,余仲豪全身泛起一股甜蜜的狂喜。为了凌靓儿、为了自己,他一定要让这个美梦成真。
第二章
用说来解决办法,和实际做起来相比较,实在简单太多了。余仲豪看着桌上凌乱的帐册,心烦又头痛!
这几天,他是拼了命找各种法子解决困难,除了到处借钱、筹钱外,也每天不厌其烦地去非凡庄拜访霍非凡,想求他高抬贵手,多给他一些时间解决所积欠的债务。不过霍非凡说不见他就是不见他,余仲豪连霍非凡的助手杭逸刚都没见到,表明了这个办法不行,他只能另外再想对策。
虽然天美布楼的信用良好,但是要借到那么一大笔钱实在非易事,熟悉的商家没有多余钱可借,而要向豪门富室借贷又需拿地产抵押或以重利息来偿还,这些都超过了他的能力范围,就算借到了钱也是雪上加霜,让他望之怯步。
处处碰壁让余仲豪的心情落到了谷底,再面对满桌子的乱帐,他更是烦躁。
拿起一本帐册看看,算了算,他的债务只有增加没有减少,让他懊恼的将帐本丢回书桌,手无力地揉着隐隐作疼的额头叹气。
此时,书房门被推开,余香怡走入,后面跟着她的未婚夫潘慕平。
“哥,你看谁来了?”余香怡开心地大声说。
余仲豪见是潘慕平,忙走上前招呼:“慕平,是你啊,欢迎,欢迎!”请客人到一旁坐下。
“仲豪,好一些日子没见了,特地过来看看你,近来好吗?”潘慕平在椅子上坐下,对余仲豪拱拱手笑问。
潘家经营酒楼,颇有资产,而潘慕平模样又生得好,所以花名在外,风流帐时有传闻。
潘余两家的姻缘,是余家两老在女儿及笄时订下的。余家父母对唯一的掌上明珠是疼爱有加,会订下这门亲事也是经过了余香怡的首肯,而余香怡是私下偷偷去见了潘慕平,看他生的一表人材、风流倜傥,一颗少女心便绕在潘慕平身上,所以才会点头同意婚事。本来在隔年就要下聘嫁娶了,但因为余家两老出了意外而延后,如今已过了三年的丧期,也该是谈论婚事的时候,没想到却偏偏发生布楼营运不佳的事,让余香怡好着急,害怕会失去这门婚事。
余香怡见哥哥对布楼的事束手无策,便让仆人传口讯给潘慕平,请他帮忙。余家双亲出意外后,潘慕平常来余府走动,和余仲豪兄妹、凌靓儿都很熟悉。
潘慕平的问话引来余仲豪的苦笑。
“慕平,我的情形你应该有耳闻,我怎么会好呢?”
“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谈谈这件事,也是想念靓儿泡的茶,专程来解馋的。”潘慕平笑说。其实见凌靓儿才是他来余府的主因;他从没见过那么美的女子,每见一回,他对她便越加的倾心,只是凌靓儿名花有主,让他徒呼负负,心有不甘。
“那我去叫靓儿来泡茶。”余香怡闻言,急急退下找凌靓儿。
“慕平,你要和我谈什么?”余仲豪迫不及待地问,希望潘慕平能带来好消息。
“别急,我口渴得很,等我喝了茶后再说也来得及啊。”潘慕平滑溜地回答。想念的人没见到面,他什么心情也没有。
余仲豪笑笑。凌靓儿精通茶道,所泡出来的茶甘甜顺口,非常好喝,所以潘慕平来府里一定要喝她泡的茶,这是潘慕平的习惯,余仲豪也不在意。
余香怡先找仆人将茶具、茶叶端入书房里,再找凌靓儿。
凌靓儿正在房里做女红,见余香怡要她泡茶,她立刻放下手中活儿,跟着余香怡来到书房。
“靓儿,好久不见了!”一见到凌靓儿走入书房,潘慕平马上眼睛一亮,急切地打招呼。
凌靓儿对潘慕平浅笑,点点头:“潘大哥,你好。”
潘慕平对凌靓儿的热络态度看得余香怡很吃味;女人的直觉让她明白,自己未婚夫看到凌靓儿比看到她还要高兴,令她很不是滋味。忙拖着凌靓儿来到桌前:“靓儿,快泡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