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洛威拿出他和客户谈判时的速决果断:
“庄小姐,我们若还绕着往事打转就大没意思了。大哥离开袁家,我爸爸也很难过,他过世时唯一的遗愿就是要找回我哥哥。虽然我哥哥、嫂嫂过世了,但他们所留下的孩子也应认祖归宗。我是诚心想带孩子回家,并且我可以向你保证,孩子绝不会受到任何的委屈和伤害。袁家一向人脉单薄,孩子就是希望,袁氏企业最终还是要他们继承。因此,孩子无论如何我都要带走,庄小姐若有什么条件就说吧。”
庄晓蝶看不惯袁洛威一副气定神闲、就事论事的冷漠模样,才不愿相信他会真心照顾袁初静姊弟俩。总之,她不会将孩子交给袁洛威的。
“孩子不是礼物,不能用条件交换!袁洛威,你若真为孩子好”就别带走他们,我会用心照顾他们,代替他们的父母真心爱他们!袁家家大业大,有忙不完的公事,你绝不可能亲自照顾孩子,一定是将他们交给保母、佣人带。这些人怎会真心爱孩子呢?姊姊、姊夫若地下有知,也不会答应我将孩子交给你的。”庄晓蝶坚定地拒绝。
两个姊弟听不仅大人讲话,喝了水后!就拿出刚买的玩具玩了起来。
袁洛威没想到庄晓蝶如此难说服,以为一个未婚女子带着两个孩子生活一定很不方便,会急于想月兑手,哪知她会这般匡执。
如此一来,他只好使出了撒手钢:
“看来,我们是很难沟通的了。既然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立场,只有寻求法律途径解决了,但我希望我们别走到这个地步。”他不想威胁她,但为了达成目的,他非要用点手段不可。?
“你……”庄晓蝶气红了脸。
可恶的袁洛威竟想以法律逼她低头,他以为她打不过他吗?真是大欺负人了。
眼儿一转,她也想到办法了,便问两姊弟:
“静儿、鸿儿,叔叔说要带你们离开,你们要和叔叔走吗?”
袁初静抬头看着袁洛威,摇摇头:
“我不认识他,才不要跟他走呢。”
“弟弟呢?你要和叔叔走吗?”庄晓蝶笑问。
“我才不要呢,弟弟要和姨姨在一起。”小男孩大声回答。
庄晓蝶得意地看着袁洛威:
“你看,这就是答案了。他们不会跟你走的,我也不会让你带走他们。”
袁洛威有些啼笑皆非。
庄晓蝶竟用孩子的回答要他死心,真是太天真了。
“这是没用的,孩子一直都和你住在一起当然会选择你,怎能以孩子的意见为意见?我还是重申一次,孩子我是非带走不可,不管用什么方法。不过,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两个孩子也该上床睡觉了,我就先离开。庄小姐,给你一个晚上考虑,明天我会再过来,希望那时你已经想通了。”
他走向大门,转身又交代庄晓蝶:
“别想将孩子送走,我既然能找到这里,你送到别处我也能找得到,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和平地解决,别闹得难看。”他要将话先说清楚,免得庄晓蝶和地玩躲猫扭他游戏。
庄晓蝶不服气地起身面对着他,高傲地头一扬:
“我庄晓蝶不会做这种偷鸡模狗的事,只要你别使小人计就可以了,我会在这等你大驾光临的。”
袁洛威点点头,又招呼着两个孩子:
“初静、鸿影,叔叔要回家了,明天再来看你们,再见。”
两个孩子很有礼貌地对他摇摇手说再见。
看来这两个孩子被教导得不错,袁洛威心中颇感安慰,开门走出了庄晓蝶家。
他前脚一离开,庄晓蝶就忙冲到门边将门给反锁”转回头很不高兴地询问两姊弟:
“为什么要和这种人说再见?”
“姨,是你教我们要有礼貌的。人家和我们说再见,我们就要和人家说再见啊。”袁初静不解地看着庄晓蝶。
庄晓蝶自知理亏,满脸挫败地揉揉额头:
“对不起,姨说错了。好了,别玩了,将玩具收起来,阿姨放水让你们洗澡。”
☆☆☆
先哄睡两个孩子要紧,她才有时间想想该怎么办。
这次她真是遇上难题了!
半夜两点,庄晓蝶仍在书房里,头发都快被她给抓光了,还是没想出应付的办法。
懊怎么办才好啊?
夜深人静的时刻,大家都去梦周公了,就是想找人来诉诉苦也找不到,但今晚若没想出解决方法,她是铁定睡不着的。
她边想边又忍不住埋怨起衰洛威。
他为什么要出现呢?从姊夫和姊姊结婚后,她就没见过袁家人去看过姊夫他们?现在姊夫他们过世了,袁家人才冒出来要舍小孩,世上有这么可恶的事吗?还威胁说要上法院!谁怕谁啊?难道法官真会将孩子判给袁洛威吗?不会这么没天理吧?
但是,袁家有钱打官司,她有吗?说情说理,孩子还是姓袁,她不过是孩子的阿姨。以血亲来看,袁洛威和孩子的关系总较她为亲近,真打起官司,自己未必有胜算。
换另一种想法,袁家那么有钱,确实能让孩子得到较好的照顾;不过,她实在讨厌袁洛威一副有恃无恐、信心无比的模样,好似所有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冷酷的脸上没有一丝真心的笑容。
如果袁家要将孩子教育成袁洛威这样子,打死她也不同意。
但她能赢得了袁洛威吗?
庄晓蝶又叹了一口气,她一定要找人来说说话,否则她会郁卒死的。
拿起电话,拨了个熟悉的号码!电话铃声在深夜里响了许久,她仍是耐心地等候,相信对方一定会来接电话,不过挨一顿臭骂是免不了了。
电话总算被接起,庄晓蝶赶忙自报姓名:
“美美,我是晓蝶,千万不要挂电话!”
“晓——蝶!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吗?电话铃那么吵,你明白这样会打断我的思绪吗中。”
“对不起,对不起!可是美美,我有重要的事要你帮忙,你要救救我,救命啊!”庄晓蝶忙出声求饶,否则连美美可以捉着话筒一口气骂个半小时。
安静了半晌,连美美试着压抑自己的脾气,好一会才用平缓的口气说:
“你最好有要紧的事,否则我会杀到台中去,将你五马分尸的。”
庄晓蝶高兴地连忙道谢:
“我知道,小的谨遵教诲,大人别生气了。”
连美芙是她最好的朋友,同样是写小说的作家,本来也住在台中,和她是邻居,后来举家迁到高雄。不过,两人还是常联络。
写作就是连美美的职业,加上她是标准的夜猫子,晚上八点到凌晨六点就是她的工作时间。她认为这段时间是头脑最清醒、周遭最安静、最适合写书的时间,而且别有番“众人皆睡我独醒”的这也感觉。
倘若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在她工作的时间吵她,她马上就会由“气质高尚”的作家翻脸成为“河东狮吼”的母狮子。
庄晓蝶若非真想不到好计策了,也不敢冒着被海扁的危险打电话吵她。
“马屁别拍那么早,有事快说,无事退朝。”这是连美美一贯的说话用语。没办法,书写大多了,难免会咬文嚼字点。
庄晓蝶苦着脸将袁洛威的事说给好朋友听,因为连美美常有许多鬼主意,找她当军师最好了。听完事情经过,连美美想也不想就拨她冷水:
“别打官司了,你铁定争不过人家,只是浪费钱罢了。”
“我打电话是要你给我好意见,不是要你给我漏气的。”庄晓蝶没好气地回道。她虽不愿承认,但也了解打官司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