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颔首应允。李铭东发起“火”来可比李母难缠,也麻烦多了。告诉他,几乎就等于直接告诉志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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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经过医生诊断后,已经确定小杰不碍事了。谢谢少爷昨天的帮忙。”拉里马诚恳地说。
志杰颔首道:“拉里马,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少爷,叫志杰就好了。”他再次重申。
“可是,少爷……”他也再次坚持。
今天一大早,拉里马和宣如就急忙把小杰送入医院复检,经过一连串的查证忙碌后,证实李医师的诊断无误。
心中大石一放下,拉里马就直接驱车来到办公室,当面向昨晚相助的少爷道谢。让宣如母子由司机载回方家休养。
“今天,我想备份礼亲自上门酬谢李医师的深夜相助。”拉里马提道。
“什么时候?”他问着。
“中午吧!”
“我跟你去。”志杰说道。不知为什么,他想再见她—面,这分渴求打从今早分别后就缠绕心头,难以挥开。这种感觉已经多年不见了,他感到不安。这女人太危险了,不要靠得太近,他警告着自己。但他却仍冲动地违反理智下了决定,或许只因她和欣怡同是从事医护工作的人员吧!他如此安慰自己。
拉里马略感惊讶,却也聪明地闭口不语。看着少爷脸上阴晴不定的神情,莫非对她有意?如果是,这也未尝不好,他看得出这位李小姐是个好女人,拥有她也是项福气。而且可以让少爷淡忘了“行踪成谜”的欣怡小姐,这更可谓是项好事。
他要制造机会给他们俩。不只他要努力,更要宣如、老爷及夫人全力配合。
一连串的计划已在脑中逐渐成形,拉里马甚至在脑海中已浮现出计划成功的画面了。
第八章
一辆流线型的红色跑车在正午骄阳的烘炙下,躲入满是绿阴的郊区,停靠在一栋白色的小洋房前。
拉里马和志杰相继离开车子,看着满是绿意、美丽盎然的小世界。空间虽不大,但巧妙的布置却令人舒畅,虽不名贵但令人赞赏,主人的巧思匠心必定不凡。
“你们找谁?”
两人低头一看,一名约四五岁大的小朋友正歪着头,奇怪地打量他们。
志杰笑笑:“我找一位李文怡医师,她就住在这里。不知道现在她在不在?”
“哦!你们找妈妈啊?”
一句话震得两人哑口无言,眼前这小男孩竟是她的孩子?她结婚了吗?拉里马的计划还没开始即遭“胎死月复中”。志杰却深深感到一股莫名的惆怅,他不知原因,只是这样觉得。
“她不在家。可是女乃女乃在,找女乃女乃……”伟伟努力地向两位客人说着。
“伟伟,你在跟谁讲话呀?”屋里传来询问的声音。
这声音,好熟悉,在哪里听过呢?志杰皱着眉头。
“找妈妈的。”伟伟大声向屋里回答,“跟我来,见女乃女乃。”伟伟推开大门,让客人进去。
“是谁呀?找文怡干吗?”李母咕哝着从屋里出来,身上还围着围裙。
“李伯母——”志杰惊叫,一瞬间愣在当场,“李伯母,告诉我欣怡在哪儿?她在哪儿?”见到当年在欣怡生日会上的院长夫人,志杰格外激动。或许,她会知道欣怡的行踪。
李母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由着他摇着晃着。这时,文怡早上的话出现在耳边:毕竟,林欣怡五年前就死了。
李母努力推开志杰的双手,揉揉被捏痛的肩膀,“欣怡?她不是跟你在一块吗?怎么找我要人。”李母努力地装蒜。
志杰一听,原本炽烈的希望瞬时熄了。他铁灰着脸:“我以为你们会知道欣怡的行踪。”他竞大意地忘了离开海岛的李院长可能会知道欣怡的去向。今日的乍然相见,为他带来一瞬希望。
“你们不是在一起吗?!”李母口气中没有怀疑、惊讶,倒有些反讽。
心灰的志杰没有察觉,只张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瞪着她。盼望从她身上有奇迹出现。
“欣怡小姐五年前就离开志杰少爷了。”拉里马代为回答。他发觉李母一定知道某些事,某些重要的事,尤其是关于欣怡小姐。
“少爷,他什么时候变成少爷了?”李母明知故问。却问得志杰羞红满腮,难以面对她。
拉里马咳了咳:“欣怡小姐已经失踪五年了,至今生死未明,我们都很担心,尤其是少爷。如果夫人知道,可否告知一些消息?”他试图移转话题。
“我不知道。”她答得直截了当。
她说谎,拉里马断定。当年的真相,她多少都知道一点吧!纵然不是欣怡小姐亲口透露,秀玲和杨医师会不联络她吗?她现在的表现,只是在说她不原谅志杰少爷罢了。
即使如此,拉里马也不可能逼她说的!看着志杰少爷的颓丧,他又能做什么?
“女乃女乃,伟伟肚子饿,要吃饭。”稚龄的他终于不耐烦地抗议道。
“好,好。”李母忙弯哄着孙子,“我们吃午餐去。”
李母哄好了伟伟,随即姑起身再度面对他们,“如果你们要找我女儿,现在她不在。如果要问欣怡在哪儿,抱歉我不知道。如果投有别的事,可以请回了。”李母平静地说。
拉里马拖着不情愿的志杰上车。临去前,他回过头望着那一栋小洋房,这屋里的人是找到欣怡小姐的关键吗?他暗忖,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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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怡。”李母小心地叫道。
正在洗碗槽整理碗盘的文怡轻轻回道:“什么事?”
李母瞄了瞄在客厅里陪孙子玩的丈夫,确定他的注意力不在这边后,她才压低了声音说:“他今天中午来过这里了。”
文怡一愣,差点丢了手中的餐盘。她当然知道他是谁,他来干吗?见到母亲后,他会怀疑她吗?毕竟,凭他超人的记忆,他是不会忘了当年生日会上的李伯母的。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伟伟了吗?
“他认出你了吗?有没有见到伟伟?”她屏息着问,期待否定的答案。
“他认出我了,也看到了伟伟。”
文怡傻住了,心绪紊乱得做不出任伺反应。“他……他有没有说什么?”她颤颤巍巍地问。
“他只问我……欣怡在哪儿?”李母小心地答。
“就这样?”文怡有点不敢相信。
“就这样。”李母肯定地点头。
文怡暗吁了一口气:“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告诉他我不知道。”
“那他没有怀疑吗?”
李母摇摇头,“起先他像疯子似的摇着我,逼问你的下落,后来听到我的答案后,他又像呆子似的,一愣一愣的。”李母戏剧化地小声说道,“看来,他对你用情不假喔!”她强调着。
文怡苦笑,即使如此,也无法将情势翻转,但他的痴却也令她感到有点心痛:“他看到伟伟时,有没有怀疑什么?”她接着问。
“你放心,他压根儿只惦着你,对他的亲生儿子倒没注意太多。”李母故意说着,招来文怡一阵白眼。“但是,”她接着说,“他旁边的那个拉里马,好像怀疑我说的话。他倒是挺精明的,恐怕很难瞒过他喔!”李母评论着。
对于这样的情况,文怡感到乏力,如果方家的人开始怀疑的话,真相绝对很快会被揭露。而她,是绝对无法面对“水落石出”的后果。
“那个拉里马还说改天再登门拜访,看来他不是那么好骗的。”李母补充着。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儿,“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她自问。
或许让他真正地死心,才是解决之道吧?
“明天,我找吴伯伯帮我开死亡证明书。”她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找一个替代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