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德罗变了脸色,勉强点头,“有可能,那我建议改进武器设备,淘汰老弱残兵,如果你想,我愿意亲自训练士兵。”
但他的愿意却让她不愿了起来,那是股她不想太过于深究的冲动,只晓得极不愿意让丹德罗离开身边,他该留下来保护她的。
“你想去训练士兵?”或许这事在他眼中比保护她更有趣味。
“只要陛下吩咐,当然,到时我会另找可靠的武士保护你。”
娜妲伊丝咬牙,“今晚我要召开军事会议,你把所有的将军找来宫里,另外,丹德罗,我不会准你去练兵。”
她很肯定。
“为何?全国又有谁比我更有能力?”丹德罗不解。
“或许没有,但你的职责是保护我,我不许你离开我身边。”
丹德罗先是吃了一惊,然后褐色的肌肤染上了一层晕红,“陛下,这话千万不能在别人面前大声说。”
“为什么”?娜妲伊丝有趣的问,觉得他像女孩般忸怩的表情很可爱。
“因为大家会误会你……”他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
“什么?”
丹德罗脸更红了,“会误会……你对我有意思。”
娜妲伊丝愣了一下,然后哈哈笑了起来,由于笑得太过夸张因此听起来有些假,“别担心,我会让大家明白你不是我所喜欢的典型。”
但丹德罗的羞红并末因此而褪去。
晚餐时分,宽敞的餐室里有两位皇家成员对桌而坐,长长的长桌长达约四公尺。
娜妲伊丝坐在一头,皱眉的看着另一端因距离而更显渺小的拿撒斯,太远了,她不喜欢。
“母后?”拿撒撕谨慎又急切的呼唤。
就连声音也因这长桌而得疏远,不由自主得令娜妲伊丝想起克莱家中大小适中的圆桌及每餐欢乐的气氛。而现在,好冷清。
“拿撤斯,来这边坐!”她亲切的朝拿撒撕招手,指了指身边的位置。
拿撒斯因这前所未闻的命令吓到了,正犹豫着。
“陛下,这不行,宫礼规定主人应分坐长桌两端,不适宜独重一端。”负责餐事的侍从们惶恐的规劝,却遭到娜妲伊丝狠狠一瞪。
“罗嗦,你是王还是我是王?谁听谁的?”
侍从官更惶恐,“陛下是王,当然是我听你的。”
“非常好,你也给我坐下,”对他指了指拿撒斯身旁的位置。
“属下不敢。”吓得侍从官跑了下去,还急忙找站在娜妲伊丝身后的丹德罗当救兵,“丹德罗将军,请你救救我。”他哀求。
“丹德罗,”娜妲伊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指了指另一边的位置,“请坐。”
吓呆了所有人,隆重的皇家晚餐,国王和下属竟然同桌,这是前所末见。也难怪硬汉作风的丹德罗迟疑了。
“快点。”娜妲伊丝不耐烦的催促。
还是丹德罗有尝试的勇气,迈着大步拉开指定位置的沉重木椅坐下,拿撒斯见状才安心的从遥远彼端蹦过来,兴奋的坐近娜妲伊丝身边,只剩一个胆小表跑在地上,紧张得全身是汗。
“还不过来给我坐下,”妲伊丝瞪向那可怜的侍从官,“本王已经请了你二次,你竟然动都不动,是嫌本王不够资格与你共餐,是不是?”吓唬人的拍了一下桌子。
侍从官吓得跳了起来,没拿跑到指定的位置忐忑不安的坐下,“不敢,不敢……”
“这才对嘛!”娜妲伊丝满意的点头,“吃饭就要一起吃才快乐,边吃饭边聊天也是种享受,坐那么远怎么聊痛快,你们说是不是?”
只有拿撒斯衷心高兴的头,严肃的丹德罗皱着眉像尊雕像的没有动静,而紧张的侍从官低低的垂着头;仿佛是在对神忏悔的罪人。
娜妲伊丝翻着白眼,“上菜。”她轻声命令,然后可亲的转向拿撒斯,“你今天的课上得怎么样?难吗?”
拿撒斯摇着脑袋,“不难,母后,听说你抓到了一名刺客,好厉害哦!他敬佩的说。
娜妲伊丝得意起来,特意扫了一眼像是尊雕像的丹德罗,“还好啦,是丹德罗跑得太慢,否则我不想亲自对付那种不入流的刺客。”
丹德罗眉都不动一下。
“宫里的士兵都说母后不简单,不像个女人喔!”拿撒斯诚实的转述。
娜妲伊丝当是恭维的更眉开眼笑,“当然罗,我可是个女王,如果没有两下子怎么能让人信服。拿撒斯,你也要学得更有能力才行。”
拿撒斯点头,“我会努力的学,将来做一个好国王好娶母后。”
娜妲伊丝害羞起来,得意自己竟然那么有魅力。
“你不能娶你母后。”丹德罗冷冷开口。
“因为他是你至亲,你得娶别人才行。”
娜妲伊丝得意得飘飘地飞了起来。
“丹德罗,别担心。”她轻轻拍着他的手,“拿撒斯还小,以后他会明白的。”
拿撒斯嘟起嘴了,“我现在就明白了,我不会把母后让给任何人的。”
这句话说得丹德罗脸色更是凝重。
长年孤寂受尽冷落的孩子,第一次感受到亲切仁慈的爱,就起了占有的心,想要永远拥有。若一直如此不变,将会是悲剧。
“但母后并不是东西。”娜妲伊丝轻轻摇头,“我是属于我自己的,就像拿撒斯是拿撒撕,我没有办法让拿撒斯只照着我想,因为拿撒斯自己会想要做什么,不属于任何人。”
这会儿丹德罗的脸庞柔和多了。
“母后不喜欢我吗?”拿撒斯有些难过。
“喜欢呀,拿撒斯很可爱,是我的儿子。”她轻捏他的脸颊,“但是我并不只是喜欢你一个。”
“还有谁?”
“我父亲,哥哥,朋友,还有这国家的人民……”她笑。
***
应和着娜妲伊丝的要求,丹德罗退而求其次的在夜晚在门口卧席而睡,同时保护女王及睡在对面的拿撒斯王子。
娜妲伊丝不和男人(孩)同房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她是女的,孤男寡女不好同处一室,就算没人敢说闲话,她也觉得别扭,毕竟丹德罗又不是一无可取的丑男。
拒绝和男孩和男孩同床的请求是多少警觉到拿撒斯不当的眷恋,为了杜绝他将来长大真的想娶她的可能,最好还是不要在床上与他相拥而睡眠,再说一个男孩老巴着母亲睡觉也不太没骨气了,王子怎能如此软弱没骨气?
但这么大的房间只有她渺渺一人,实在有种孤寂的可怕,白天还好,到了夜晚,那些还来不及撤掉的蓝与黑,放肆的散发着与生俱来的沉闷威胁,看了就不舒服,会让她联想到小时候差点陷进去的沼泽黑潭,同样恶心,同样深不见底。
无法忍受这闷,她冲动的打开窗,让银白月光撒进来趋走暗沉的闷晦,顺便迎进沁心夜风,拂着秀发肌肤。
终于满意的躺上换过的云白睡榻,并且习惯的将最喜欢爱的匕首压藏在枕下,一来不会忘记放哪儿,二来若有人不怕死敢偷袭她就可能不客气的回以教训。
放心了,她合眼,一日来处理琐事加上和顽强的臣子们斡旋让她非常疲累,头一沾枕,不多久即沉人梦乡。
突然惊醒是因为骤然的砰撞声,像是某种东西自敞开的窗外飞进,她警觉的坐起,看到一块肉血淋淋地黏在地上,距她的床榻太近了。
这是什么意思?警告?威胁?
来不及想太多,迅速的模出匕首。
就在这时,一个庞大的黑影从窗子跃进,借着月光,她看清楚了,是只凶猛的公狮正饥渴的撕裂那块显然不足裹月复的肉。
等它解决了那块肉,接下来解决的就是她,训人是一回事,降狮对她而言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