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爸爸,我们走吧,既然人家喜欢当他的住院医生,你就让他多学习几年吧!”宛柔拿起皮包,站起身来,挽著爸爸离开。
“哼!这么笨,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考上医学院的--”这是院长对他留下的最后评语。“好,你就继续当你的住院医师吧!”
人家毕竟是个表现优秀的杰出人才,就算做不成自己的女婿,也舍不得把他开除呀。
“唉!”望著两人离去的背影,傅心宇叹了口气。又是一顿没吃完而且不欢而散的晚餐,只是,院长怎么能这么说呢?江山美人,大家各有所爱嘛。
不过还好,他至少还保住了他的饭碗,虽然要多当几年住院医师,不过他并不在意。看看手表,糟糕,说好要梦筠来换药的,她会不会一直在医院等他?
匆匆回到医院,才知道她刚才已经来过,而且刚刚才走。他无暇猜测护士们那暧昧的眼神究竟蕴藏著什么涵义,一心只想赶快追上梦筠。
而他怎么也没想到,得到的答案居然会是这样……
一大早,舒梦筠带著肿得像泡芙一样的双眼,和一对像猫熊的黑眼圈前来开店,她的脸色惨淡,看起来疲倦、无精打采。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这么狼狈、这么丑……
这表示,她很可能整晚没睡,而且肯定哭得很惨。
小花在自己店里,隔著玻璃窗偷偷观察著,等到舒梦筠打开店门,她立刻跑了进去。
“梦筠,ㄟ……傅医师刚才有打电话来耶……”
“小花,求你,我不想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她昨晚已经为他哭了一整夜,再提起他,她恐怕就要崩溃了。
“喔,好吧,那就不说『那个人』的名字,刚才……『那个人』打电话来给我,叫我提醒你今天去换药。”换一种方式来表达,她这样很聪明吧,呵呵~~
舒梦筠脸上礼貌的笑容简直快垮下来,她的头很痛,整个人晕晕的,膝盖上的伤口也痛了一整晚……
“不用了,我不会去的,这一点小伤我自己处理就可以了。”
“可是……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耶。”小花担心地问道。
“嗯……大概是有点感冒吧。”她真的觉得不太舒服。
小花伸手模了模她的额头。“糟糕,你好像有点发烧耶!”难怪脸色这么难看。“怎么办……啊,对了!我们赶快去找傅医师!”
梦筠无力到快昏倒,拜托,傅心宇是外科医师耶,有人感冒去挂外科的吗?何况,她已经不想再见到他了。
“放心,我休息一下就没事的,别忘了,我自己也是中医啊。”梦筠抓了一些药材放进保温杯,冲进热水,再盖上杯盖。
不过,她现在真的觉得全身无力,就算想硬撑,恐怕也撑不下去了。
“这样吧,我先到楼上的房间休息一下,就麻烦你……帮我顾一下店好吗?”梦筠苍白的脸色带著歉意。
这里是一加二的店面,挑高的屋里有个小夹层,可以用来储放些东西,或是布置成一个小房间。
“帮你顾店当然没问题。”大家都是邻居,本来就会互相帮忙的嘛!“可是,你真的不要去看医生吗?”
“嗯,我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她现在连站著都觉得头晕,只想赶快躺下来。“那,我先上楼了……”
“嗯,没问题,楼下交给我吧!”小花用力地向她点头。
看著梦筠手拿保温杯,吃力地走上楼,小花既心疼又担心,她不停地来回踱步……现在,她到底该怎么帮梦筠?还有,到底该不该告诉傅医师这件事呢?
楼上的小房间里,梦筠躺在床上,保温杯还放在旁边的桌上动都没动,因为她根本连拿起来喝的力气都没有。
她拉紧了棉被,只觉得身体好冷、伤口好疼,她完全没有力气,整个人半梦半醒,几乎是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恍惚间,她听到有人走进她的屋子,在她的床边坐下,替她盖好了被子。一双温暖的大手模了模她的额头,然后拿出一支温度计,放进她的嘴里。
温度计?奇怪了,虽然昏昏沈沈,但至少她还清楚,她屋子里根本没有温度计这东西啊!
她勉强睁开了双眼,竟看到傅心宇坐在她的床边,那张著急心疼的脸孔,清楚地映入她的眼廉。
“你……”你来做什么?她想说话,却立即被他阻止。
“嘘--别说话。”他用手指封住她的唇。
她没力气跟他吵架,也没力量抵抗,只好乖乖含著温度计。
不一会儿,他把温度计从她嘴里拿出来。
“三十九度。”她真的发烧了,而且还烧得不轻啊!
他立刻小心仔细地把伤口处的纱布打开,果然已经发炎,都有些化脓了。
看样子一定是因为她昨天走太多路,又坚持不肯换药,才会弄成这样。
“你看,就是你不肯让我帮你换药,才会弄成这样,伤口发炎,还发烧到三十九度。”他心疼地责备著。
“不用你管……”她连在半梦半醒间,脾气都还是那么硬。
暗心宇摇摇头,叹了口气,他一定是上辈子欠她的,否则为什么其他女人对他又温柔又体贴,他却偏偏爱上这块大铁板?
他打开特地带来的药箱,小心地替她换上药。
她痛呼了一声,他立刻放轻动作。
“疼吗?”他关心地问,那表情似乎比地更痛。
她一方面是昏睡中,一方面是咬著牙。“不要你管……”模模糊糊说著的,还是那句老话。
暗心宇不理她,就当作她是在梦呓,只是更小心地包扎著伤口。
“我不管你,谁管你?我是你的医生啊……”也是最爱你的人。
一接到小花的电话,他立刻就从医院冲了过来,已经顾不得她是不是要嫁给别人,听到她生病,他什么也管不了了。
“我不用你管,你只要管你的院长千金就好了……”她说的是梦话,却也是她真正的内心话。
院长千金?傅心宇纳闷著,再仔细回想一下昨晚舒梦筠的表现……
原来,她一定是误会了……传心宇这才明白,她昨天为什么会用那种态度对他,可是,她手上的戒指又怎么解释呢?
包扎好伤口,他小心地扶起她,倒了杯温开水,喂她吃了一颗退烧药,再让她躺下好好休息。
望著她苍白而疲倦的脸孔,他心疼不已,但当然也知道现在不是解决问题的时候。
他把一杯热水放在床边。“记得醒了就要多喝开水。”他温柔地叮咛著,轻轻抚著她的脸。“不要乱想,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没有什么院长千金。”
他在她额头轻轻啄了一下。“你先好好睡一下,我下了班再来看你。”
梦筠已经沈沈地睡著了。
临走前,他再次确认她的被子是不是盖好,无意间看到她手指上那枚戒指,心不禁又痛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
在傅心宇妥善的照顾之下,梦筠安安稳稳地睡了个好觉,睡得好深、好沈、好安稳。她现在觉得舒服多了,也许是因为药效,也许,是因为他临离去时的那句话。
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没有什么院长千金。
她隐约听到了,只是昏得没力气回应,只是让一股安心与温暖,流遍了她的心里。
她知道,药只能让人消炎止痛,却不可能给人温暖窝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