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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门女神医 第9页

作者:陶陶

除开瓶瓶罐罐,还有两个木盒,一个巴掌大,一个十寸见方,做得极精巧,一个雕龙凤,一个是牡丹图样,雕工很细致,木头色泽温润,散着一股幽香,令他感兴趣的是两个盒子都方方整整,完全不知如何开启。

他在板凳上坐下,将小盒子放在手掌上观看,试图找出其中的机关与暗门。一个时辰后,霍远走了进来,见到他在把玩盒子,面色不变,倒是瞥见躺在矮榻上的朗晴时,疑惑地挑起眉头。

“她怎么睡在这儿?”

“说是喜欢那地方。”他抬起头,问道:“梁姑娘如何?”

“醒了。”他补了一句。“服了她的解毒丹后,不到一刻钟就睁眼了,只是还没力气说话,也不知自己昏厥过去。”找了几个大夫都束手无策后,他才决定让梁婍服用朗晴留下的丹药,没想到一刻钟后就醒过来了。

“另一个梁婍呢?”傅翌容接着问。

“有蹊跷。”霍远拧着眉心。“她知道许多梁家的事,年纪也符合,七岁那年一家人北上,路过风林口时遭到盗贼劫杀也说得一丝不差,两个梁婍说的九成都能搭上。”

“这倒有趣。”傅翌容来了兴致。

“你有趣我可不有趣。”他快被这事烦死了。

暗翌容微笑问道:“即使她说的都对,可还是假的?”

他点头。“假的。”虽然他只见过梁婍一面,还是她在襁褓时,但母亲与梁夫人一直有信件往来,两人时常提起自家琐事,当中自然包括两家儿女。

前后两个梁婍都提过母亲寄给梁母的信,里头的内容也能说之一二,若不是母亲与他提过一事,他也无从辨认两人真伪——

梁婍自小调皮好玩,五岁那年与邻家小孩玩耍,不小心碰坏花瓶,手腕内侧被划了一道极深的口,复原后留下伤疤,左手也变得不利索。

可眼下两个梁婍都无此伤疤,自然是假的无误。

他会留下第一个梁婍,无非是想由她口中探知真主的下落。依他所想,来人虽假,却对梁家知之甚详,不是家仆便是亲友,可两个多月过去,他还是没能从她口中探出真主的下落。

三个月前,他终于失去耐性,打算以私刑逼迫梁婍说出真主下落,假梁婍先是一惊,可仍旧死咬自己就是真的,直到他说出伤疤一事,她才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起来。

最后坦承她是梁婍的婢女,闺名柳芳华,当年装死从山贼手下逃出生天,过得极其落魄,一年多前,她无意间听到霍家在打听梁婍的下落,才生出了心眼,度量霍远不识真梁婍才来冒充。

他也没为难她,只让她离开霍家堡,没想到她却说真正的梁婍还活着,婚礼应该能逼她现身。他不信,若梁婍还活着,因何不来见他?何以婚礼又会逼她现身?

对此,柳芳华不再答话,只说自己解释再多他也不会信,要不要见梁婍随便他,他思考许久,最后同意。

母亲直到过世前都念念不忘梁婍的生死,只要能力所及,他希望能完成母亲最后的心愿,而且他有一种梁婍似乎会出现之感,这才同意举办婚礼。

“盒子打不开?”懒得再说真假梁婍一事,霍远转了话题。

暗翌容颔首,抚着龙凤纹路说道:“我的人还在外头,伏雁楼的事先缓着,一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

霍远瞥向榻上睡得深沉的朗晴。“这姑娘透着一丝古怪,你自己小心点,说不准又是伏雁楼派来的。”

暗翌容行事一向小心,自不用他提醒,只是两人自小认识交情匪浅,还是鸡婆地提醒一句。

话毕,他无声走出木屋,仿佛未曾来过,傅翌容专心研究手上木盒,约莫一盏茶的工夫,窗外响起窸窣的声响,他将木盒放回包袱,重新安置在朗晴头下后才走到屋外。

黑衣人行礼后,开始报告在外头打听到的讯息。“伏雁楼近日又在金国找了几个擅使毒的人,延揽至组织里。”

这一年来,伏雁楼将心思放在炼制毒药上,弄得江湖中人心惶惶,大伙儿都在猜伏雁楼是不是想把自己弄成第二个唐门。

“可查到沈令飏的下落?”一年前,伏雁楼楼主沈令飏下落不明,甚至传闻他已丧命,虽然后来又传出他已回到伏雁楼坐镇,但始终没有外人再见过他。

“没有,不过属下倒是查到伏雁楼的人在十里外出没,只是戒备森严,小的没能探到什么。”

暗翌容点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嘱咐几句后,将朗晴落在假山后的荷包拿出来,倒出里头的药丸交给属下,要他去查查,顺便打听空空岛位在何处。黑衣人领命后,飞快掠出,消失在林子里。

暗翌容负手漫步于庭,将今天的事重新想过一次。一炷香后,朗晴神清气爽地起身,走到屋外,正好瞧见他立于树旁,墨绿的袍子与周遭深深浅浅的葱郁融在一块儿,日阳照在他身上映了一层光晕。

朗晴静静站着,欣赏他与周遭融合为一的沉静姿态。他总是不疾不徐,天大的事似乎也扰不了他,她喜欢在他身边的宁静,让人心安。

第4章(2)

林中的鸟儿忽地奋起,打破了静谧,朗晴悄悄走近想吓他,就在几寸之遥,他突然转过身,淡声道:“醒了?”

她僵在原地,手掌还停在他肩膀上方,尴尬地笑了两声后才抽回手。

暗翌容嘴角噙笑,也没调侃她,只道:“睡了一觉果然精神多了。”原本疲惫的双眼如今又是神采奕奕。

她爽朗而笑。“是啊,这地方好。”

“对了,梁姑娘已经醒了。”

“毒解了?”她问。

他摇头。“暂时,还是要请你去——”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突然握住他的手。他蹙起眉心,温润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悦,他不喜欢女人如此轻浮,正想斥责,她却将他的手举到鼻下。

令他讶异的是,她满满怒色地望他。“你为什么碰我的木盒?”

他恍然:“我的手沾上木盒的味道?”

她放开他的手,冷哼一声。“偷看别人的东西,不是君子所为。”

“是在下不对。”他微笑承认。“你的鼻子很灵。”他将手抬至自己鼻下,却没闻到什么气味。

“以后别碰我的盒子,你打不开的。”她警告。

“用榔头也敲不开?”他挑眉,机关做得再好又如何,打烂就是了。

她不可思议地瞪着他。“这么漂亮的盒子你要打碎它?”

他没回答,只是浅笑。

朗晴像是第一次认识他般,摇头再摇头。“原来你不是谦谦君子,而是暴力屠夫。”

他失声而笑。“我可没这么粗暴。”与她相处越久,越觉得她有趣,他知道她对自己有好感,在其他姑娘身上,他也曾察觉过爱慕之情,但一直没动心,似乎总搭不上话。

人与人之间,能自然而然聊上话,多少有些气味相投的意味,进一步便很有可能成为朋友。她虽然行事有些怪异,但与她聊天却是自然又不费力,师父说过自然而然、顺势而为,不仅能用在武学上,生活上也应当如此。

忽然一阵风吹来,朗晴拧了下眉心,揉揉鼻子。“有血腥味。”

暗翌容警觉地看着她。“何处?”

她指着风吹来的方向。“那边。”是大厅的方向。“我去拿包袱。”她跑回木屋,迅速将行囊系紧在背。

他运起轻功往前奔去,顾及她的功夫普通,他特意放慢速度。

两人还没出树林,便遇上几名黑衣人袭击,朗晴躲得远远的,看他行云流水地出招,她忽然想起一事,叫道:“别见血,腥味太浓我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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