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鲲人——”
“我不是说这个底细,我的意思是他在盘算什么?窝在这儿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跟米兰兰……”
“你应该去问他?”
“他跟米兰兰订了契约,不能说。”
它闲散地晃动秋千。“你还是把他想成坏人?”
“他不是吗?”
“不要套我的话。”赤凤责备地看她一眼。“之前我就跟你提过莫道言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可你还是自以为是,听不进话。”
“你没有说他是哪种人,再知人知面不知心——”
“那你还来问我。”赤凤冷哼。“他是怎样的人你得自己去瞧,自己主动去认识,但你不想花心思做这件事,只在脑子里想着他是怎样的人,还自鸣得意觉得自己是对的。”
尤凤仪压下脾气。“算了,不想跟你讲了。”再说下去两人准会吵架。
赤凤摇着秋千晃到她面前,以翅膀指着她的鼻子。“看来你有好好反省饼了。”
她什么时候反省了,而且她为什么要反省?正想反驳赤凤的话,它又接着说道:“我刚刚想了一下,就照你最初的想法做吧。”
她疑惑地看着它,不晓得它在说什么?
“在拍卖会上,拍卖我的内丹。”
尤凤仪错愕地看着它。“你在开玩笑吗?”
“不是。”
“没了内丹你怎么回天上?”她疑惑地问。
“我自有办法。”
“你刚刚还那么生气……”
“我不能改变想法吗?”它理所当然地说。
尤凤仪忍不住讥讽。“这里你最大,你说行就行。”
◎◎◎
“凤大人,凤大人……”磨磨高分贝的声音传来。
鲍孙右抱着木箱走了进来,磨磨一见到赤凤,张开翅膀就要飞出来,赤凤先一步说道:“别起来。”
磨磨立即收起翅膀。“是,大人好吗?磨磨很想大人。”
“我很好,你啊……孵蛋也不专心。”赤凤说道。
“是。”磨磨不好意思地以翅膀遮着脸。
赤凤对公孙右说道:“还是放你们房间吧!你好好照顾,这蛋与你有缘。”
鲍孙右摇头。“我喜欢大鸟,不喜欢磨磨这种小小的。”
“什么?”磨磨抗议不满。“磨磨不小,磨磨好。”
赤凤微笑。“快把它放回去吧。”
“喔。”公孙右抬着木箱又走回去。
“那蛋真的跟他有缘?”尤凤仪探问。
赤凤没理她,在秋千上荡啊荡的,尤凤仪瞪它一眼。“故作神秘,卖关子。”
赤凤咬颗坚果丢到她头上,尤凤仪惨叫一声,它高兴地摇着秋千,尾巴随之晃啊晃的,好不快活。
第9章(1)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飞快,而外头的谣言则传得厉害,甚至生出许多不同版本——
其实这一切都是米兰兰的阴谋,也有一说是莫道言要谋财害命,还有赤凤大人要升天只是个障眼法,主要是测试四翼国人民的忠诚度,甚至传出若能得到赤凤大人的内丹就能统治四翼国。
谣言四起,各种说法喧嚣尘上,尤凤仪与莫道言不只一次被太子召到宫里,不停地解释说明,而每当他们置换公告时,就引来更多的谣言,众说纷纭。
尤凤仪觉得太子的做法根本是越描越黑,如同雍正夺嫡的剧码,雍正受不了坊间传言,不停地做出说明,结果大家越觉得他有鬼,他们每置换一次公告,谣言的版本就越来越多。
直到有一天太子突然不再紧张兮兮、坐立难安,也不再召见他们,因为赤凤进宫说明了,她一直觉得太子这个人怪里怪气的,明明可以召赤凤进宫,亲自问清楚,但他就是不要,似在拿乔,就等着赤凤主动去说明。
后来她与莫道说这事的时候,他含蓄地说了一句:“太子……心思复杂。”
她自动转换为阴险狡诈,他笑了,问她在她眼里,哪个男人不阴险狡诈、诡计多端?
她不理会他调侃的话语,又问道:“二太子的死与大太子有关吗?”
他神色一沉,问道:“为什么这么想?”
“随口问问,这种事在历史上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我记得赤凤向大王建议的传位人选是二太子,但他在两年前骑乘曳鸟时,摔了下来,当场死去,大王也是在那时忧伤过度落下病的……”她轻蹙眉心。“你记得攻击我们的那些曳鸟吧说不定二太子会跌落的原因是……”
“嘘。”他捂住她的嘴。“小心隔墙有耳。”
她拉下他的手,推开他的脸,要他别靠这么近,他却一点儿也没要后退的意思,她瞪着他,正想发火,他却突然低声道:“真的隔墙有耳。”
她疑惑地看着他,他们在轿子里,哪来隔墙有耳,难不成轿夫会偷听?
“你是说真的,还是骗我的?”她轻声问,略微转开头,他的气息吹在她脸上,让人发痒。
“你有没有觉得这轿子跟平常有什么不同?”
“好像走得比平常快些。”他们刚自宫里回来,一般来说轿夫都是在去的时候较急,回来的时候会稍微放缓速度。“似乎比平常颠一些。”
他微笑。“是这样没错。”
“你几时发现的?”
“进轿前就发现了。”他拂过她耳后的发丝。
“那你还……”她顿了下。“你想瞧他们要带我们去哪?”
他颔首。“夫人猜猜是谁想见我们?或者……不是想见我们,而是要对我们不利。”
她瞥他一眼。“你似乎挺乐在其中的?”
“我跟你说过,我有喜欢冒险的一面,也有想闲散什么都不管的时候,这几年只做生意,日子是有点平淡……”
“想不安分了。”
他勾着笑。“有一点。”
“你这种个性,肯屈就一个女人?”
他的黑眸隐着火焰。“对我来说这是不同的两件事,冒险刺激是对事不对人,我不在女人上面求刺激的。”
“我讨厌脚踏两条船的男人。”她语带警告。
“这比喻倒好。”他浅笑。“我一向只钟情一条船,在海上可不能三心两意,会灭顶的。”
她迟疑了下才决定坦白道:“我对男人一向没什么好感,我老爸不负责任,三岁就离开我跟我妈,不知去向。后来我妈带着我再嫁,又遇到个烂男人,爱嫖爱赌,十五岁那年想对我不轨,我拿球棒揍他,让他在医院躺了三天,后来我就去练跆拳、防身术,上高中……就是十六岁之后,我念女校,一天到晚遇到变态……”
“变态?”
“男人穿着大衣,里面没穿,女学生经过的时候就打开大衣露鸟。”她示范给他看。
他匪夷所思地看着她。“你的世界……很奇特……我无法理解……”
她笑道:“我的世界跟这里的世界一样,有好有坏,我从小到大,就是一路遇到变态,所以我对男人实在没什么好感;上了大学后,以为遇到一个不错的,后来证明还是烂人一个。”
◎◎◎
原本还踌躇着要不要跟他说些自己的事,没想一旦开口,许多事很自然就这样冒到嘴边,也没她想象中的不平或愤怒,看来她是真不在意了。
“以为不错的那个怎么了?”
“脚踏两条船,还让我抓奸在床,我揍了他一顿。”
他微笑,并不惊讶。
“我不是天真的人,我知道男女之间的感情是无法预测的,会变质的,所以我只要求他不要脚踏两条船,感情不在了,就好聚好散,当初他吸引我的原因是他很真诚、很老实,我思考了很久,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决定跟他在一起,毋宁说跟他有感情,不如说我想找回一点对男人的信任,我甚至都想好了,我们顶多维持六个月就会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