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公孙右讶异的扬眉,方才他飞到一半就遇见姑姑,他以为他们是来探望爹跟三叔,所以才领路带他们过来,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他是不是做错了?
听慕应非的口气,似乎真的是阴狠毒辣之事,白苹偷瞄公孙朗,却没发现任何心虚之色,只有一脸的不耐烦。
“什么阴险的事?”她实在太好奇了,忍不住开口问。
“你恶人先告状。”公孙芙对着慕应非横眉竖眼。
白苹忽然想到一句话,不要插手夫妻间的事,免得最后里外不是人,虽然她很想知道到底阴险事是指什么,但基于上次跟公孙芙交手的经验来看,她觉得自己还是坐曳鸟飞走比较好。
传令兵大哥约莫是不想蹚浑水,早骑着曳鸟飞走了,连招呼也没打,如果这对夫妻一路上就像现在这样剑拔弩张,绝不会有人想要待在他们身边,免得遭受池鱼之殃。
依情势来看,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只能依赖公孙右脚下那只曳鸟,问题是她要怎么略过公孙芙跟慕应非,然后跳上曳鸟离开?他们像门神一样挡在前面,她如果冲过去说不定被公孙芙劈成两半。
既然北凉是战士,想必女人也很恐怖,功夫说不定在她之上,还是别冒险的好,只能见机行事。
她脑筋一转,抢在大家发言之前说道:“这里不好谈话,我看我们还是先回米兰兰那儿再说。”
“什么时候轮到你发号司令?”公孙芙怒瞪她一眼。“记住你的身分。”
白苹愣了下,身分?什么身分?对了,玉飞双是慕应非的护卫,这表示她是个下人。
“你凭什么对飞双这样讲话!”慕应非吼道,原本秀气俊帅的脸因怒火涨红一片。“她是我的家人。”
“你是想说情人吧,惺惺作态。”公孙芙怒叫。“我告诉你……”
“我已经受够你的气焰……”
两个人你来我往,吵得不可开交,白苹缩了下肩,一副不敢领教的表情,这是夫妻还是仇人啊?
“公孙朗,我们要不要先落跑?”她小声问。
“嗯。”他对儿子打了个手势。
鲍孙右点点头,让曳鸟飞起,这自然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力,他们停下争吵,同时转向新目标。
“飞双,你还在那儿做什么,快过来。”慕应非蹙着眉头,以前飞双见到他一定立刻走到他身后,怎么现在却像木头一样动也不动。
白苹为难道:“这……你们夫妻还是赶快和好,别让我夹在中间。”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决定退婚。”慕应非坚定地说。
白苹惊讶地张嘴。什么?不是结婚了吗?怎么退婚,有人在新婚就离婚的吗?
“二哥,你说他是不是欺人太甚,要退婚也是我说了算。”公孙芙怒道。
“那你就退婚。”慕应非回嘴。
“可是你先说了,我就偏不要,既然不将我放在眼里,我就偏不称你的意。”公孙芙气焰高张地说。
原来是小孩子的赌气,白苹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反正就是你说A,我偏说B,你要C,我偏不给你就对了。
鲍孙朗懒得管他们,在曳鸟飞过两人前方时,拉起白苹,飞上鸟背。
底下的两人见状,也不甘示弱地要飞上鸟背,公孙朗扬手一挥,把两个人都给震开。
“太多人载不动。”白苹朝下喊。
“你给我下来。”公孙芙抽出剑,再次欺近,气势如虹。
白苹不废话,赶快躲到公孙朗后面。
鲍孙朗见妹子抽剑,脸色沉下,自袖口甩出细鞭,挥开妹子的剑。
鲍孙芙闪开尾随而来的软鞭,怒叫:“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慕应非在见到公孙芙出剑时也很不高兴,但见到公孙朗出手,他便旁观,可不忘对玉飞双喊话,要她下来。
只是这玉飞双就是不听他的话,虽知道她失去记忆,但他慕应非还是气愤,自小到大,他说什么,飞双便做什么,绝不敢有二话,现在却当成耳边风。
曳鸟已经飞起,公孙朗收回软鞭,手上的铁珠顺势打出,击中公孙芙的右肩,白苹听见公孙芙怒吼一声,整个人由空中落下。
“姑姑会来报仇的。”公孙右低头瞧着公孙芙在落地时终于止势,但还是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听见这话,白苹头皮发麻。“还报仇啊!她脾气怎么这么暴躁。”
“姑姑就是这样。”公孙右理所当然地说。“我前年不小心弄断她很喜欢的一个银簪子,她气得把我吊在蛇窟上。”
“什么,太可恶了。”白苹气嚷。
“还好啦,反正我也不是很怕蛇,不过它们很烦一直要爬到我身上,弄得我全身发痒,后来我把一种粉掺在她胭脂里,结果她的脸肿了起来,还起疹子,哈……十几天才好。”
白苹也笑。“你这恶作剧太过分了。”
“是爹带我去采毒植物的。”公孙右立刻道。
“没想到你也会做这种事。”以为他只是冷漠了点,嘴巴坏了点,现在看来他也挺坏心的。
“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
他的语气平淡,可却让她背脊凉飕,正想问他还干过哪些坏事,倏地想到刚认识之初,在公孙芙面前她可是挨打的分,没想到现在他却帮着她这个外人打退妹妹,这是不是表示他对她喜……
不对,不对,她在想什么,不是说好了要当朋友,她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她应该要把脑力运用在怎么回到二十一世纪这件事上,而不是用在编织爱情幻想上,方才他护着她,她很感激也很高兴,但这不表示他喜欢她,毕竟朋友也会互相帮忙。
发现自己又绕着两人的关系打转,白苹立即将思绪扯离,专心一意地想着该怎么解决眼前的事,或许她应该躲起来,免得再生事端,问题是该躲到哪儿?
现在或许不宜回凤梨那儿,万一公孙芙跟凤梨起冲突那就完了,脾气大的人可不只公孙芙一人,凤梨也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对了,还有公主……想到三个女人互呛、互殴、互砍的画面,白苹打了个冷颤,麻烦事已经够多了,还是别自找麻烦。
正打算这么做时,忽然想到她与公孙朗都不在府里的话,红姑娘怎么办?今天采药采到一半就被打断,药草没齐,怎么煎药给红姑娘喝?
她转头正想跟公孙朗商量时,他正好在电光石火之间喊了一句。“小心!”
她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身体被他往右推开一寸,下一秒她就被一个东西划过肩膀,她痛叫一声,正想问什么东西,只听见咻咻咻好几声,曳鸟嘎嘎痛叫,失速往下坠。
鲍孙朗快速出手,一手抓一个往最近的树上飞去,刚在树枝上站定,白苹本能地往火烧的肩膀上抹了下,这一抹不得了,都是血,而且黑的红的都有。中毒了吗?不然怎么会有黑血,才这样想肩头已经被点了几个穴,她抬起头,发现公孙朗的表情冷得可怕。
“我的肩膀麻了,是不是中毒了?”她问。
“姑姑真的生气了。”公孙右皱着眉头,语气有些担心。
话才说完,白苹就听见一声大吼,她往右下方看去,就见公孙芙披头散发踏着树干跳来跳去,手上握着一把大弓,她什么时候多了把弓?
“啊……”公孙芙像野兽一般咆哮,朝他们的树干跳跃而来,双手拉弓。
白苹整个吓呆,不是因为公孙芙拿着弓欲置他们于死地,而是她的模样……她原本美丽的脸庞变得肌肉纠结,应该说不只她的脸,她的身体也是,变得十分强壮,臂膀甚至撑破了衣服,原本凹凸有致的胸腰变得十分厚实,肩膀的衣服也被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