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哑巴吗?”见他一直不说话,沃娜又生起气来。“再不说话,让你永远不能说话。”
他瞄她一眼。“姑娘好霸道,什么都要顺妳的意。”
听了他的话,她不生气,反而笑了。“那是一定的,都要听我的。”
“如果不听妳的,妳就要杀人吗?”他笑着蘸上墨。
“看我的心情。”她高傲地说。
他勾起嘴角。“我要不要说话也得看心情、看对象。”
“什么意思?”她瞇起眼。“看对象,你是说不想跟我说话吗?”
他开口正要说话时,忽然听见走廊上有动静,他转向门口,房门被粗鲁地踹开,正如沃娜所说的,逃走的人儿又回来了。
黑衣人的手上还提着剑,可是左手的袖子已经被扯裂一半,他的左半臂通红一片,上头还有被剑划伤的血痕。
温亭劭猜测他大概是想让毒血流出来,所以划伤了自己的手臂,想必他身上的毒让他痛苦万分,否则他不会冒险回来。
“把解药拿出来。”蒙面的黑衣人怒斥一声。
沃娜斜睨他一眼。“我为什么要给,偷偷模模的还遮脸,见不得人吗?”
黑衣人也不多说,直接拿剑刺过去,见沃娜连闪也不闪,温亭劭只好出手,他拿起手上的扇子,挡下武器。
“谁要你帮我!”沃娜瞪他一眼。
温亭劭挑了下眉宇。“倒是温某多管闲事了。”他收回扇子,想瞧瞧她有多大本事。
黑衣人再次提剑刺向沃娜,剑尖还未碰上她,却突然软了脚,整个人倒在地上。
“早该倒下了。”沃娜起身将他手上的剑踢开。“让我蹲的脚都麻了,还想杀我,好大的胆子。”
温亭劭起身,想瞧瞧对方的长相,没想沃娜已先他一步。
“看你是不是丑八怪,为什么遮着脸?”
温亭劭正想嘱咐她小心点别着了道时,他担心的事就发生了,沃娜才要拉下黑衣人的面罩,对方却忽然有了动作,他右手一探,扼住沃娜的喉咙,身体顺势坐起。
“把解药拿出来,我就饶妳一死。”他喘着气说道。
见温亭劭要靠近,他喝道:“过来我就杀了她。”
“你杀呀。”沃娜冷哼一声。“谁杀谁还不知道!”
“妳……”他收紧右手,却忽然大叫一声,整个人痉挛起来。
沃娜生气地起身踢了他一下。“小人,装死偷袭我,我让你生不如死。”
温亭劭瞧着在地上抽搐的黑衣人,说道:“妳的毒粉还真厉害。”
“那不是毒粉,是毒蛇。”她由领口抽出一条细小的银蛇。“他掐住我脖子的时候,银蛇咬了他一口。”她将蛇缠在手腕上。
“别弄死他,我还有话问他。”见黑衣人开始口吐白沫,温亭劭皱下眉头。
“他不是小偷对不对?”沃娜说道。
“不是,快救他。”他又说了一次。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沃娜冷哼一声。
斥责她的话语到了嘴边又让他硬生生压了下来,她行事蛮横,与她硬碰硬没有好处。
“妳是不用听我的,可他若死了,妳就是杀人犯,就是犯了法,我得把妳抓起来,我知道妳要说什么……”他抬起扇子,示意她听下去。“妳不怕我,妳什么人都不怕,就算派衙差抓妳,妳也不放在眼里,但法律就是法律,杀了人就得伏法,将事情闹得愈大,妳就不可能在京城继续待下去……”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讲那么多,我头都痛了。”沃娜不悦地打断他的话。
“妳要怎么折磨他我没意见,但不能弄死他。”他又叮咛一句。
她由腰上挂的带子内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药丸塞到黑衣人嘴巴里,不甘愿地说道:“留你这条狗命。”
胸前的痒已经开始变成灼热,温亭劭很想月兑衣一看究竟,但有沃娜在场他不能这么做,他开始思考该怎么打发她。
“已经太晚了,妳先回去吧。”他委婉的说道。“画像的事我明天会处理。”
沃娜扯掉黑衣人的面罩。“他是我抓到的,我要问他话。”
温亭劭望向顶上的梁柱,克制着将她一拳打昏的冲动,他深吸口气,冷静下来后才瞄向黑衣人,是张陌生的脸孔,他不记得曾经见过这个人。
“已经很晚了,如果让别人看到妳一个姑娘家在我这儿出没,对妳的名声不好。”温亭劭继续说服她。
“名声是什么,能吃吗?”沃娜不屑地说了一句。“我们苗人不像你们汉人规矩多、牢骚多、心眼多、心机多、仇人多。”
“什么仇人?”她的话让他警觉起来,她发现什么了吗?
沃娜起身拍拍衣袖。“他……就是仇人,不然他为什么要杀你?你们一定结仇了。”
温亭劭没说话。
她走到他面前。“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还痒不痒?”她以下巴指了下他的胸膛。
“不痒。”
她勾起嘴角。“那我就不给你解药了。”
他愣了下,没想到被她反将一军,可话已出了口不能收回,他浅浅一笑,也不在乎能不能拿到解药,只是沾了点毒粉,应该不至于会有生命危险。
“既然姑娘想留下来,那我就要人再煮点茶过来。”他装作不在意地摇动扇子,希望她爱与人作对的个性能在这时与他唱反调,继而打道回府。
“我不喝茶,你的茶不好喝。”她在黑衣人周围绕着,观察他的气色。“五毛,你过来。”
他假装没听见。
“叫你呢,五毛。”
“我说了我不叫五毛。”他捺着性子回答。
“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她理直气壮地说。“你一直叫自己五毛……”
“温某,我说的是温某,不是五毛。”他怀疑她根本是故意的。“妳叫我温公子吧。”
“我不叫什么公子少爷的,那是你们汉人的规矩,我不叫。”她冷哼一声。
“有听过入境随俗吗?”他又好气又好笑。
“听不懂。”她在黑衣人身边蹲下,掀开他的眼皮瞧了瞧。
“入境随俗简单的说就是到了一个新地方就要跟当地人做一样的事,而且要有尊重之心。”
“听不懂。”她又检查他的嘴。
她的举动引起他的好奇,他暂时放下与她沟通如何称呼他这件事,转而问道:“妳在做什么?”
黑衣人突然抽动了下,沃娜拉起他的手,瞧着他的指甲透出一抹青黑。
“不好。”她皱下眉头。
“怎么?”她话语中的不对劲让他心生警惕。
他走到黑衣人身边,发现他的唇色开始泛紫,而后黑衣人开始痉挛,痛苦地喊叫。
“发生什么事了?”温亭劭惊讶地问。
“压住他。”她朝他嚷了一句。
他立即在黑衣人胸口上点了两个穴道,制住他的扭动。
沃娜拉开黑衣人的衣服,发现他的肚子跟刘泰一样肿胀,她立即在他肚上拍了两下,耳朵贴在他肚上倾听。
“他怎么了?”
沃娜抬起头。“要死了。”
“要死了?”他皱下眉头。
“他的肚子都快空了,没救了。”她皱着眉头。
“肚子快空了?”他听不懂她的意思。
“他中蛊了,那蛊已经快把他的肠胃都吃光了。”她起身,瞧着黑衣人抽搐申吟着。
“蛊……我中蛊,不……不可能……他说是毒……吃了药就好了……”黑衣人听见沃娜的话,痛苦地说着话。
“他骗你的。”沃娜对温亭劭说道:“你想问什么话最好快问,他快不行了。”
温亭劭立即凑近黑衣人,低声问了他几句话,果然证实心中的猜测,这阵子有些官员突然暴毙,果然是那人暗中搞的鬼。
沃娜在房间踱步,眉心深锁,今天就遇上两个病征相像的人,是巧合还是有人恶意在作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