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出现在眼前,她抬起头,虚弱道:“我….….有点冷……”
“冷?”索日讶异地看着她,今天一点也不冷啊!甚至可以说热。
“嗯!”她抚了一下赤果的手臂。
他这才发现她的皮肤上起了一颗颗的疙瘩,他面露讶异之色,“晒晒太阳会好一点。”他伸出手想扶她,可伸出的手却在一半停下,一感觉到自己的迟疑,他立刻坚定地握住她的肩膀扶她走下廊道,让她坐在园子内的大石上晒太阳。
“好一点了吗?”他问道。
“嗯……”她颔首。“刚刚那个人是谁?”她因为低着头,所以没瞧见对方的长相。
“不知道,王宫里面的人吧!”他顿了一下。“怎么?”
她抬头瞧他,而后摇了摇头。“没有……我也不会说,他好象很可怕。”
“我们早点离开这儿,妳就不会再看见他了。”他们待在这里愈久,就愈难以月兑身。
“可是高大人的伤还没好。”夕川说道。
“妳还要为他治疗多久?”他问道。“我是说……用妳的能力。”
“大概再两天,剩下的他只要按时服药就行了。”索自担心她的能力让人知道后会被当成珍禽异兽囚禁起来,他的说法获得阿西木嘎、曲比阿乌、古比跟普布的赞同,所以她都是趁高大人熟睡时才用她的能力治疗,这样才不至于让人发现。
虽然她一直想赶去乐山,可是在高大人的伤还没康复之前,他们不会放她走,她心里很着急,却也不知该怎么办。
唯一安慰的是她终于与姊姊取得联系,而且姊姊正在想办法接她回去,但她必须回到黑竹沟才行,那里与百慕达一样存在着时空异区,只要姊姊找到那个地点,她就能回家了。
“那我们两天后走。”索日说道。
“怎么走?”夕川疑惑道,这里这么多士兵,他们怎么离开?
他正欲回答,发现有士兵巡逻经过,他拉起她的手臂,背起医箱。“这儿不好说话。”
她被他拉起身,跟着他后头走,他手上的热度沁入她的肌肤,让她忽然知觉到两人的亲密。她动了一下手臂,有些不好意思,在现代她从没与男人如此亲近过,到了这儿后,因为买了他们八个人,所以一直与他们在一起,八人中又只有他能与她沟通,所以两人相处的时间比其它人都久,刚开始他对她很疏离,可这几天他开始对她很和善,所以现在跟他在一起她觉得不像之前那么紧张生疏了。
靶觉她在动手臂,他回头瞧她一眼,见她腼腆地垂下眼问:“我们要去哪儿?”
他放开她的手。“我冒犯主人了?”
她愣了一下,摇摇头。“不是、不是,你不要误会。”她知道他对奴隶身分有点敏感。“我只是……只是不习惯……对不起……”
“主人不能向奴隶道歉。”他伸手碰了一下她的嘴。
夕川吓了一跳,有点反应不过来,他注视她微红的双颊,眼神锐利地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
夕川在他紧迫的注视下有些不能呼吸。“你……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在中原也有很多奴隶吗?”他问道。
“中原是什么?”她听不懂这两个字。
“妳来的地方。”他简短地说。
她露出笑。“我来的地方没有奴隶,比这儿好很多很多。”她顿了一下后说道:“你……你们……我没当你们是奴隶,你们是我的朋友。”
“朋友?”他扬起一边嘴角。
“嗯!”她点头。“你们是我的朋友。”虽然这么说,可做起来却不容易,光是要他们叫她的名字不要叫主人,这点他们都做不到,唯一不会把主人挂在嘴上的就是索日。
“妳要带我们回中原?”他又问。
她忽然沉默下来。“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一想到自己可能一辈子都要留在这儿,她的神情便垮了下来。
“骑马会快一点。”他说道。
“这不是骑马的问题。”她喃念着。
“什么?”他询问,她说了他听不懂的语言。
“没有。”她摇首,跟他说他也不会明白的。
“后天妳跟高大人说去摘稀有的草药,他会放我们出府。”他将话题导回。
她听不懂他话语中的几个宇,经他解释后,她才明白,应允道:“好,我跟高大人说。”
“主人,你看完病了?”石拍从花园一端跑来。
“刚……看完。”夕川想着不久前才学的白族话,来到军将府后,因为不用赶路,也没事做,所以石拍与阿西木嘎就教她在南诏比较通行的白族话。
“索日你也在这儿?”石拍在夕川面前站定,他的右眼已经恢复通澈,不再需要治疗。“主人,巴里呼玛煮了甜汤给妳喝,还有很多好吃的糕点,是大人吩咐送来的。”
他说得太快,夕川听不懂,经过索日的翻译后,她才点头说道:“好,我们一起去吃。”她朝索日看了一眼。
他点点头,跟在她身后,瞧着石拍拉着她的手说东说西,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绕过花园时,正巧碰见阿比甘莎,她倚在赞路身上,双手勾着他的颈项与他调笑着,见状,夕川觉得有些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在这时,阿比甘莎瞧见了她。
“主人。”一见夕川,阿比甘莎立即放下双手,拉了拉身上的衣物。
“嗯!”夕川朝她点头应了一声。
“符大夫,军将要我送些东西过来。”赞路泰然自若地说着。
“好,谢谢。”夕川又点头。
“那我先下去了。”赞路还算恭敬地说着,军将嘱咐过他们要对夕川一行人待之以礼,即使是她身边的奴隶也不许恶言恶行,他虽不愿,可也无可奈何,只能服从。
经过索日身边时,他冷冷地哼了一声,对其他人他都还能和颜悦色,可唯独对索日,他没法给好脸色,不找麻烦已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当石拍拉着夕川离开后,索日瞄了一眼阿比甘莎,说道:“妳最好不要跟他走太近。”
她婀娜多姿地朝他走来,一手搭在他肩上。“怎么?见我对别人好,你心里不高兴?”
“招惹他对我们没好处。”他拉下她的手。
“那……招惹主人,对我们有好处吗?”她故意道。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她。
“你的眼神好凶啊!”她朝他皱眉。“别以为我跟石拍一样,眼睛给蒙住了,老实说,你是不是在打主人的主意?”
“我听不懂妳在说什么。”他的眼睛连眨也没眨。
“别在我面前装蒜。”她以指甲刮了一下他的脸颊。“你最近对主人可真热络,我记得你可是我们当中最桀骛不驯的,怎么现在也对主人低声下气,唯命是从?”
“妳要我反抗主人?”他反问。
“我可没这么说!”阿比甘莎急忙撇清。“你别在主人面前乱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察觉自己慌张的语气,她连忙镇定自己。“我只是要告诉你,主人虽然人好,可我们毕竟还是奴隶,跟她不同阶级,就算她喜欢上你,你们也不会有结果的,所以你最好打消你的念头。”
“我没什么念头。”他不带感情地说完话后就走了开去,不想与她再谈下去。
当夜。
斑年山突然在半夜醒来,他在白雾中再次听见熟悉的声音。
“你的病已经好多了吧!”
“是,好多了,都是神仙的帮忙……”他移动身躯。
“不需下床,你待在床上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