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洺聪冷着脸站起来,真的打算走出病房时,吓了思琪一大跳。“洋葱,你干嘛?快回来,我说笑的,不用叫她回来了——哎哟!好痛……”她想下床拦他,可动得太快,又扯了伤口。
她一喊痛,他立刻紧张地走回来。“不要乱动。”
“谁叫你……噢……”她掐紧他的手臂,等待痛处慢慢平息。
“没事了,别乱动。”他眉头纠结,右手抚着她的背想让她好过一点。
“你要找她,也等我恢复战斗力。”她吐出一口长气。“上次在她面前拉成那样,这次又割盲肠躺在这里,一点气势都没有,这样我很窝囊,等一下我才骂她两句,结果就像杀猪一样大叫『哎哟,不能骂了,好痛好痛』,这样能看吗?万一伤口裂开,在她面前喷血晕倒,那不如杀了我。”
他叹口气。“妳想太多了。”
“呼……”她又长吐一口气。“当然要面面俱到,骂人也是要有气势的。”
他坐回床沿,皱着眉头说:“我不知道这些——”
“没关系啦!”思琪大方地说。“我知道你跟她没怎样,只是那个时候就是会生气,对了,你昨天中午为什么跟她在一起?”她皱皱鼻子。
“她说有事要告诉我,我也想跟她挑明说一些事,所以……”
“那你可以先跟我讲一声啊!”她不高兴地看着他。“明明打你的手机,可是接的人却是她,感觉很糟耶!”
他模了下她的头发。
“我前天就是要告诉妳这件事,可是刚好碰上妳学长……”他没再说下去,只是推了下镜梁。
她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他之前来找她是为了这件事。
“那你干嘛不说。”她瞪他一眼。
他盯着她。“因为我当时在生气,后来忘了。”
“生气?你是说学长的事?”
他颔首。
“杨宜茜告诉我妳神神秘秘地打了一通电话给君尧,她觉得你们……”他耸耸肩,没再说下去。
“那个女人——”思琪愤怒地握拳。“气死我了,哎哟!好痛,气死我了……”她模着肚子。
“别气了。”他模模她的头发。
“她搞什么啊,分裂破坏吗?”她一脸气愤。
“妳为什么打给君尧?”他盯着她。
“当然是为了学长的事。”她没好气地说。“我那时候摔坏你的手机,不想让你知道,如果要你打给学长问他跟学姊的事,不就穿帮了,等一下……等一下……”她拍了下他的胸膛。“你该不会是误会我跟君尧——”
“没有。”他保证地说,倾身亲了下她的嘴。“我没有神经质到这个地步。”
“哼,如果你这样就误会了,我拿狼牙棒把你的头打成莲蓬头。”
他微笑地亲了下她的嘴。“可是我心里还是有些不舒坦。”
“不舒坦什么?”
“妳偷偷模模地有事情瞒着我。”他捧起她的脸。“妳接到杨宜茜的电话,是因为我去洗手间了。”
“噢。”她颔首。“算了,我原谅你,可是你以后要告诉我一声。”
“妳有事也别瞒着我。”他也道。“我知道妳跟君尧,跟学长没有什么,可是妳偷偷模模地做一些事不让我知道,我心里……”他皱了下眉头。“不舒坦。”
她盯着他。“我知道了。”
他扬起一抹极淡的笑,在她额上亲了一下。
“那我不生你的气,你也别生我的气,手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在她嘴上亲着,阻止她发言。“手机的事情我没生气。”他抬起脸。
“真的吗?”她立刻露出笑容。“那你干嘛又阴阳怪气的!”
“妳摔坏手机我没生气,可是为什么要瞒着我?”他皱眉。
“当然是不想你生气。”她抬手推他的嘴角,将它推成上扬的笑容。
“我早就发现了。”
“啊?你早就发现了?”她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是我叫你去餐厅拿东西的时候对不对?”他去帮她拿东西,自然会注意到她用父亲的手机。
“妳学长发烧那天。”见她露出讶异的表情,他继续道:“我在帮他换衣服时,他一直说:嘉嘉,妳不要误会,思琪只是来修手机。”
思琪张大眼。“所以……你早就知道了?”她气愤地推他一下。“那你干嘛不说,还故意问我爸的手机怎么会在我桌上!”
“我在等妳主动告诉我。”他扬起一抹笑。
“主动你个头,”她抬手敲他的头。“你干嘛耍诈,看我刚刚紧张的要死,你心里在偷笑对不对?”她气呼呼地说。
“一点点。”他承认,看她一脸紧张愧疚的模样,是让他有那么一点想笑。
“可恶的小表。”她用力拉开他的脸。“气死我了!”
他拉下她的手。
“如果我现在不是有伤在身,你就完了!”她给他的肩头一个手刀。
他笑着俯身吻她。
她火大地推他。“不让你亲,我伤好之前都不许亲。”
“妳摔坏手机的事我不生气,所以这件事妳也不能生气——”
“哈!世界上没这么『好康』的事,你在心里偷偷笑我,罪无可赦!你还有什么事没跟我说的,全部从实招来,坦白从宽,惹火兰思琪大爷,你吃不完兜着走。”
他好笑地道:“没有。”
“哼!竟然看我耍猴戏。”她对他皱鼻子。“好了,你去看你的财经杂志,不要坐在我旁边。”
他叹口气,只得坐回椅子上。思琪拿起小说观看,十分钟后,突然觉得头有点痒,她抓了一下头,忽然想起杨宜茜的话。
“洋葱,我头上真的有头皮屑吗?”
他从杂志上抬起头。“还好。”
“嗯……”她想了一下。“我住院之后就没洗了,嗯……好吧!洋葱,你将功赎罪的机会来了,我想洗头,你帮我。”她兴高采烈地说,已将刚才的怒气抛到九霄云外。“劳勃瑞福帮梅莉史翠普洗头是《远离非洲》很经典的场面,你也帮我洗,我们就叫远离头皮屑。”
他笑出声。“我去问护士,看怎么帮妳洗比较不会扯到伤口。”
“好。”她很快地就恢复好心情。
他在起身前说道:“妳不用在意杨宜茜的话,就算有头皮屑,我还是只喜欢妳。”他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她因为他的话而心花怒放,一时之间忘了自己说过不许他亲她的话,见她没发怒,他微笑地又吻她,一会儿后才站起身。
思琪傻笑两声,无意识地模模嘴。洋葱真是愈来愈会说情话了,突然之间,杨宜茜离她好远好远,远到慢慢变成模糊的黑点,然后消失在她心上,她现在好想把洋葱扑倒在地,一想到那情景,她不由得开始窃笑,等她伤口好了,她一定要狠狠地、狠狠地把他扑倒在床上。
“哈……”她兴奋地笑了起来。“噢!好痛、好痛。”她哀叫一声。
可恶,这可恨的伤口,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好啊……
尾声
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从商店中走出,提着两包袋子,嘴上挂着窃笑,看了一眼手表后,她脸色一整,急忙往前走。她得赶快回去才行,洋葱就快回家了。
才将袋子挂在摩托车上,远远地她就瞧见对街有个熟悉的人影,她想也没想就骑着摩托车追上去。
“学姊、学姊……”
程嘉嘉依旧往前走着,直到一辆机车突然切入,她止住步伐吓了一跳。
“学姊,是我,兰思琪。”她下车停好机车。
程嘉嘉愣了一下,眉头随即蹙起。“有事吗?”
哇!这么冷漠,让她真不知该如何接话。“好久不见,上次看到学姊时,还来不及打招呼学姊就走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真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