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她伤疼不能言,倒让他很不习惯,他不否认自己怀念她的妙语如珠,不过,他坚信这事能给妻子个数训,她就是对自己的口才太有自信,才会妄想能改变所有的事。
回房后,艳衣为他倒怀水、“相公吃吃看这蜜枣,这是我认识的一个厨娘所焙,甜而不腻,香软可口。”
见她热心的叉起蜜枣送到他面前,翟玄领立即道:“好了,你说吧!”
艳衣不解地看著他。“什么?”
“你定有什么事央求我。”他说道。
她恍然领悟。“相公知道这蜜枣有何好处吗?”
他挑眉等她接下去说。
“这蜜枣……”她弄了一小块放进自己嘴里。“专治疑心病。”
翟玄领笑道:“倒不知还有这功用。”
“是妾身专为相公开的方子。”艳衣不高兴地瞥他一眼。
“看来真是我多心了。”他盯著她。
她颔首。“不过,我是有件事一直忘了说。”
他露出那种“我就知道其中有诈”的表情。“什么事?”
她盯著蜜枣,一会儿才抬头道:“娘说要为相公纳妾。”
他先是惊愕,随即摇首。“这太荒谬,不可能。”娘怎会说出这样的话!
“虾公的意思呢?”她垂下眼。
“我不会纳妾。”他的语气透著决断,他从没想过纳妾,也绝不可能这么做。
艳衣抬首,双眸闪著亮光。“妾身很高兴。”她感觉喜悦不断自心底涌出,再也忍不住地投身他怀中。
她不加掩饰的快乐让他也露出笑,没想到妻子如此在意这件事。
“谢谢。”她勾紧他的颈项,心里仍是激动不已。
他揽紧她,在她额上亲著。“这件事我会向娘——”
“不要。”她摇首。“我来说。”
“为何——”
“若是娘执意如此,再由相公出面好吗?”这件事还是由她来说的好。
他凝视她熠熠发亮的眸子。“好吧!”他终於说道。
她漾出灿烂的笑靥,脸颊因喜悦而红润,“谢谢。”她的双眸满是柔情,随即娇羞的拉下他的颈项,贴上他的唇。
翟玄领含笑的扬起嘴角,在妻子欲离开时锁住她的唇,在她口中尝到蜜枣的滋味,馥美的香气让人迷醉,他拥紧妻子,模糊地想著,这才是品尝蜜枣的最好方式呵!
两日后,香路茶肆。
“你就是翟夫人?”赢迳直打量眼前戴著头盖的女子。
“是。”艳衣点了点头。“公子可有告诉任何人你来见我?”
“没有。”
“那很好。”她松口气。
“你说你知道宜兴的下落。”他直接切人正题,语气显得有些急切。
“是,可公子必须解我一个疑惑。”
“什么疑惑?”
“公子前些日子与翁敬富、金虎力及尹乐杉三人在醉忘楼谈什么?”
赢迳直狐疑地看著她。“你怎么……”
“公子请放心,因家弟也牵涉其中,所以我只是想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赢迳直考虑了下。“我们在谈买卖。”
“茶生意?”
他颔首。“我已回答你的问题。宜兴在哪儿?”
“我还没解惑。”她摇首。“公子不用急,我不会欺瞒公子的,我只想知道这件事情是否与前阵子的粮船翻覆有关。”
他打量著她。“你知道什么?”
“公子该有耳闻前阵子漕船上的舟卒被捉。”
“是翟帮主报的宫。”他估量著她知道了些什么,
她颔首。“船上有许多贡茶,这批贡茶至今未查获,公子可知龙茶市价为何?”
他没说话。
滥衣微笑地接续道:“一斤龙茶值黄金二两,抢了这批贡茶的人好比得了金山银矿。”
“你知道不少事。”
“这些事都不难查,难查的是贡茶的下落。”她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公子府上以茶为业,自当有门路查清市面上可有贡茶流入,要查这事也不难,买得起的定是官富之家,难办的是谁手上有贡茶,要循线找到源头,就得费些工夫,我说的可有错?”
赢迳直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露出一抹笑。“翟夫人查这事又是为何?”
对於他一直下肯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艳衣不由得蹙下眉。“我只想要个答案。”
他没说话,似在思考她的话是否足以取信。“这答案快要出来了,翟夫人只须在家等著,过没几天便会水落石出。”
听到这话,艳衣有些恼怒他仍是下松口,可另一方面她也多少儿心里有了些谱,这么说来,事实该与她想的相差不远。
前阵子亚坤同舟卒购得的贡茶应该是卖给了金虎力,由其秘密销售出去,可后来五弟让相公关在柴房,失去了与外头的联络,所以只得靠肆弟帮他与金虎力取得联系,至於肆弟为何会答应帮忙,这就必须由肆弟口中探知了。
“翟帮主可知你在调查此事?”他好奇地询问。
“三公子想当告密人?”她扬眉。
他的笑容加大。“不,你是他的问题,不是我的。”
听见这话,艳衣蹙下眉宇。“公子这话何意?”听起来是在暗指她是个大麻烦。
“没什么。”他转了话题。“夫人该告诉我宜兴在哪儿了?”
她低垂眼。“三公子该问的人不是我。”
“什么意思?”他倏地沉下脸。“夫人从头到尾都在愚弄赢某吗?”
“不。”艳衣没被他的怒气吓苦,比起相公的烈火,他这只能算是烛火了。“三公子该问的是赢大少爷?”
“大哥?”他一脸疑惑。
“据小女子观察,长兄通常为独断之人,只是有些明著来,有些暗着来,而令兄便是后者;天色不早了,请容妾身告退。”她站起身。
“且慢。”赢迳直皱眉。“夫人为何不直接告知?”
“既然三公子对於我所问的问题喜欢故作神秘,不正面回答,妾身自当回敬。”
他惊讶地看著她,见她微徽一笑,福身后便迈步离去。
艳衣听见他喊了声“等等”,不过并未停下步伐,倒不是她真想故意戏弄他,或故作神秘,而是这件事她仍有许多未明之处,对於宜兴的去处,她虽心里有数,现在却不是告知的好时机。
来与他见面之前,她已经去见过宜兴,宜兴恳请她不要告诉三公子,说是这件事有些复杂,如今时机和场合都不对,无法说明太多,她只得承诺不明说。
下了楼后,沐文与冬黎迎上前来。
“怎么?事情办完了?”沭文问道。
“嗯!”艳衣微笑。“该回去了,相公快回府了?”自发生酒楼事件后,她不好再单独出府,只得与沐文一块儿,让婆婆安心。
冬黎听后松了口气。是该回府了,她们今天去了好多地方,她都开始忧心赶不回去了。
“你都心里有数了?”沐文问道,艳衣同她说了些,她虽未通盘了解,可大致明了她在做什么。
“嗯!这样便够了。”她跨出茶肆。她并非想介入调查贡茶一事,只是想知道肆弟到底牵扯进什么样的事中,如今知晓了,她就能与肆弟好好谈谈。女
三人走过一条街后,沐文突然道:“大嫂你看。”
艳衣顺著她指的方向瞧去,是金虎力,他正与……艳衣瞪大眼,亚坤,他怎么会在这儿?
“是五哥。”沭文惊讶地说。“大哥不是不准他出府的吗?那旁边是谁?”
“金虎力。”艳衣眯眼瞧著,见两人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
“他就是金虎力。”沐文呢喃一声。
见两人边走边谈,沐文不自觉地跟了上去。“大搜,咱们去瞧瞧他们在做什么?”五哥的行径实在太可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