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了一位先生。”一提到此事,他的眉头不由得皱下。
“以后就由我教她吧!”她开始觉得胃口好些,于是拿起几上的葡萄就口。“让她与浅舞一同上课。”
“嗯!”他颔首,瞧着她又吃颗葡萄。
她一边想着要怎么教导红笙,顺手拿了枣子咬上一口。“嗯!真甜。”她朝他绽出笑。“在这儿每天都有果子糕点吃吧!”
她的问题让他发笑。“你想吃什么,吩咐厨房就成了。”
她眨眨眼。“富贵人家真好,要吃什么有什么,不像我每天都得计算着买些什么比较便宜。”她瞧着枣子有感而发道:“夫君从小到大,一定没饿过肚子吧!”
他没回答她的话,只是反问:“你饿过?”
她微笑。“以前家乡闹饥荒,那滋味是一辈子都不会忘的,刚开始还能有些粥吃,后来连粥也没了,就是饿着,起初肚子叫得响,后来也不叫了,再后来却不知是肚子饿,还是牙齿痒,只想有个什么东西咬着,瞧人吃树皮,也跟着啃着,虽然嘴里咬着,却不知是什么味道……”她忽然难为情地止住话语。“今天应该说些快乐的事才对。”
“我不忌讳。”他瞧着她。
她摇首。“是不该说这些的。”真不知为什么会说到这儿来,她急忙换个话题。“相公累了吗?”他在外头招呼宾客,折腾了好些时候,想必有些倦了。
他瞧着她,微扬嘴角。“是该歇息了。”
她急忙放下枣核。“公子……我是说相公……应该宽衣。”惊觉自己又开始紧张,她连忙深吸口气,强迫自己放松下来,随即下了床榻,抚了下衣料上的皱褶。“我是说,我该为相公宽衣……”
忽地想起什么事,她又退后一步,坐回榻上。“但是在这之前,我想先跟相公说件事。”她垂眼凝视着放在膝上的双手。
她手足无措的模样让他咧嘴而笑。“我在听。”
“关于『歇息』的事……我问了一些人……”她的脸蛋升起一股热意。“我不喜欢事情不清不楚,所以问了……嗯……一些人的意见。”
他挑高眉,好奇地扬高嘴角。“原来如此。”
“因为娘临走前,没告诉我这些事……所以我必须自己去找答案……”她的头垂得更低。
“我明白。”笑意开始出现在他的眼眸。“你也写了一本册子吗?”
她震惊地抬头看着他。“当然没有……”她顿了下,小声道:“你知道……这是私密的事情……不过我看了些图册,你知道……就是……”她说得结结巴巴。
“我知道。”他好心地接续她的话。
她松口气。“是的,你当然知道。”她抓了下膝上的衣料。“我问了之后发现……这可能不是太愉快的事,不过,我想我可以忍耐,你知道,我们必须这么做才能有……有……孩子……”
“我知道。”她的语气像是在指导他,让他的笑愈来愈难藏住。
“当然。”她再次安心地放松下来。“她们给了我不少建议,有些很荒唐——”
“等一下。”他打断她的话。“荒唐?”她不会胡听来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吧!
“公子……我是说,相公请放心,我并不打算做那些荒唐的事。”她安抚地说着。
“比如?”他们的对话虽然荒诞,却有趣地让他想继续探究下去。
她又开始盯着自己的手。“比如……趁你分心的时候打昏你。”
他开始发笑。“分心的时候?”
她的脸蛋垂得更低。“我们还是不要说下去了。”她绞紧双手。
“我听得正有趣。”他咧嘴而笑。
她偷瞄着他,发现他似乎以她的困窘而乐。
他轻咳一声,掩饰笑意。“你会紧张是很自然……”
“我并不紧张。”她打断他的话。“只是有点忧心。”
他微笑,温和地道:“当然。”
“她们告诉我……新婚夜……不……嗯……怎么愉快……”她垂下眼。“公子知道我在说什么吗?”她不放心地问了句。
“我还跟得上。”他以手压了下层,深怕自己笑出来。
“是。”她挺直背脊。
“你又叫我公子了。”他温和地提醒。
“相公。”她急忙改口。“相公有为什么紧张过吗?”
“没有。”他微笑。
“我想也是。”她低喃,头仍是低垂着,停顿好一会儿后,仿佛下定决心似的又接着说:“让我们开始吧!”她站起身,眉头紧蹙。
她一副准备从容就义的模样让他发笑。“过来。”
“好……”她有点举步维艰,不过总算来到他面前。
他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尹泼衣涨红脸,身子僵硬。
“她们还告诉你哪些事?”他问道,意图让她放松下来。
她努力回想着。“只要忍一下,男人很快就累了,他们会呼呼大睡。”
他笑出声,手掌轻抚她的手臂。“还有呢?”他低首亲吻她的额际。
“还有……”她的心急促地跳着。
他轻触她柔软的双唇,她颤抖地闭上眼。“还……还有件事……”
“什么?”他挑开她的单衣,手掌滑入她腰侧。
“还有……”她眨了眨眼。“我忘了……”
他轻笑。“那就等你想起来时再说吧!”他横抱起她,将她放置新床上,放下帐幔。
当他覆上她的唇瓣时,她力持镇定,想着自己该替相公宽衣;她扯着他的大红外袍,在感觉到他亲昵地游移在她唇齿间时,紧张地揪紧他的外衣,而后她似乎能感觉他隐隐的笑意。
他的大掌覆上她的手,轻轻将她拉离。“你快拧掉我的肉了。”
她的脸蛋嫣红似火。“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他解开外袍,拉起她的柔荑探入他的单衣内,让她的手指平贴在他的胸膛上。
她吓了一跳,反射性地便要缩手,可因他压着她的,令她动弹不得;她望着他,发现他仍是笑着。她慢慢放松自己,对他娇羞一笑,主动抬起另一手钻入他的衣内,他身上的热度让她觉得暖烘烘的。
他缓缓低下头轻吻着她,他不疾不徐的态度让她愈来愈放松,双手不自觉地在他胸前移动,感受与她截然不同的结实及力量。
翟玄领加深他的吻,钻入她檀口内与她纠缠,感觉她的指甲划过他的背,两人粗喘的呼吸在纱帐内应和着,他的手探入她如凝脂般的腰月复,随即移至她滑女敕的背脊,解下她的亵衣,覆上她的浑圆。
尹滟衣不安地骚动着,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全身好象都打起结似的,当他的吻开始往下移落在她的颈项时,她本能地拱起身,双眸微张,眼波流转,床顶上约大红囍字映入眼帘,像极了两个穿著大红礼衣的女圭女圭。
落在她胸前的吻像火焰一般烧烫她的身躯与理智,眼前的囍字开始模糊起来,只剩一抹大红在她眼前晕开。
“相公……”她动情地喊。
眼前的嫣红忽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将与她共度一生的夫君,他的脸孔横亘在她眼前、在她上方,遮住了烧红的囍字。
她抬手拉下丈夫的颈项,他的黑眸不再有笑意,却是她不熟悉的。她漾出笑,在他深似古井的闇眸中瞧见自己的笑意;她拱起身亲吻他,丈夫的气息再次盈满她鼻间。
朦胧之间,她仿佛依稀瞧见那抹大红囍字,在她眼前缓缓迭成了一个“喜”……
“做翟家的媳妇,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是那么容易。”
“是。”尹滟衣站在婆婆面前,恭敬地回答,自五更天起,新妇拜堂后,她便依次拜候翟家的尊长及亲戚,而后向公婆问安,紧接着就是开始认翟家一大票子人,至今已过了一个时辰有余,她却还站在这儿听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