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汉强也没再追问。“妈去爬山了,你晚点最好打通电话给她,她有点担心你。”
“担心什么?”
“昨天的新闻。”他提醒。
“我没事。”他简短道。
“下礼拜我跟文雁会上去。”杨汉强换了话题。“我们要在你那里住一晚。”
“上来做什么?”
“你忘了,我跟你提过我们要补请北部的朋友喜酒。”
杨汉成这才想起。“我想起来了,你们几号上来?”
杨汉强说了个日期,两人又说了几句后才挂上电话。他顺手打开手机,果然瞧见一堆未接来电,将它们全部删除后,他才又开始整理屋子。半小时后,他接到在当兵的二弟的电话。
“放假?”
“对,放假,不过,我要先去看美术展,然后跟朋友吃个饭,晚上再去你那儿。”
杨汉文说道。“你会在吧?”依照惯例,昨晚老哥破了案,今天理当休假一天。
“会。”
“好,那晚上再聊。”他顿了一下,又补了句,“你没事吧?我是说昨天的……”
“我很好。”杨汉成打断他的话,明白他要问什么。
“那就好,我可不想当你的受气包。”杨汉文微笑。“我要走了。”他切断电话。
杨汉成摇摇头挂上电话。“放个假也不得闲,电话接不完。”话毕,电话又响起,他认命地叹口气,再次接起。“喂?”
“汉成吗?你昨晚怎么都不接电话?我很担心你。”
杨汉成揉揉太阳穴。“我很好。”
“我等一下去找你。”
“不用,我要整理房子,没时间招呼你。”
“我可以帮你一起整理。”朱盈莎说道。
“不用了。”杨汉成说道。她只会坐在沙发上,不可能真帮什么忙,届时他还得招呼她,太麻烦了。
“我想去嘛!”她放柔声调。
杨汉成叹气。“莎莎,你可不可以跟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最近老要往我这儿跑?”
“什么意思?我不能去找你吗?”朱盈莎蹙眉。
“我的意思是,我有我自己的事要忙,这些话我以前也跟你说过,你一直往我这儿跑,对你对我都不好。”
“哪有不好?”
“我跟维德谈过了,他不喜欢你一直跑来我这里。”
“你别管他,我们已经分手了。”朱盈莎说道。
他仰头,有种无力感。“他的反应是正常的好吗?你们是情侣,他当然不喜欢你老往另一个男人的地方跑。”
“我知道,所以我想通了,也找到解决的办法了。”朱盈莎接口。
“什么办法?”
“我们可以再变成男女朋友。”朱盈莎很自然地说。
杨汉成有两秒的惊愕,随即吐出一句,“不要闹了!”
“我跟你说真的。”朱盈莎自顾地说着。“你不觉得我们总是断不了吗?”
“我的天!”杨汉成抹了下脸。“不可能。”他坚决地说。
“为什么?”
“因为我们观念差太多,而且根本……”他揉揉太阳穴。“根本不能沟通。”
“我可以改啊!”朱盈莎继续道。“我让步嘛!”
“不可能。”
“为什么?”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绣芙蓉2003年9月3日整理制作
中午时分,蓝郁涵走到外头买便当,通常她会在十二点前出来买,好避开学生下课的时间。
不过,今天儿童区的两个小朋友因为抢故事书而打起来,她花了不少时间才安抚完毕,所以出来的时间晚了,现在整条街上几乎都是出来买中餐的高中学生。
突然,她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是庄启铭,考虑了一下后,趋上前打招呼,他则是一脸戒备的表情。
“你……出来买中餐?”她以此当开场白。
他没应声。
蓝郁涵只得再接再厉。“上次在西门町——”
“干嘛,你想抓我,还是告诉警察?”他防备地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蹙眉,想着该怎么说。“你知道我隔壁住了一个警察,他……他说,如果你想学点防身的技巧的话,他可以教你。”
庄启铭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不用你多管闲事。”
蓝郁涵愣住。
庄启铭转身走开。
蓝郁涵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些生气,她快步上前,说道:“你……我……我是好意。”她有时真恨自己为什么情况紧急的时候她说话就会不流畅。
“不用你多管闲事。”他仍是这句话。
“你喜欢被打吗?”蓝郁涵反问。
他停下脚步。“你管我!你以为你是谁?”他涨红脸。
自他们身边走过的行人纷纷投以好奇的眼光。
蓝郁涵尴尬地也红了脸,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件蠢事。庄启铭恼怒地瞪了她一眼后,便转身离开。
蓝郁涵觉得心底升出一丝难过,她摇摇头,想甩掉这种感觉,突然,她的头让人触模了一下,她回头,讶异地望着眼前的人。
“你怎么……”
“‘神出鬼没’是警察的基本配备。”杨汉成正经地回答。
她让他逗笑,随即不自在地抬手勾了一下耳后的发丝。“我……刚刚……”她尴尬地推了一下眼镜。“好像真的多管闲事了。”她觉得自己很蠢。
他定定地看着她,忽然道:“来。”他握住她的手,拉近她。“我还没吃中餐,这儿有什么好吃的!”
“嗯……那里有间烧肉饭满好吃的……”她指了个方向。
他微笑,低首向她靠近。“陪劳苦功高的警察吃个饭怎么样?”
她盈盈地笑出声。“好啊!”握紧他的手,方才低迷的情绪已不复见。
“好市民。”他赞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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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给你。”杨汉成拿出钥匙。
蓝郁涵一脸疑惑。
“我弟弟今天会来找我,但是我现在要回局里一趟,不晓得什么时候回来,我已经告诉他要他跟你拿钥匙。”他解释。
“哦!”她明白地点头。“你今天不是休假吗?”
他没多解释,只是道:“有一点小状况我得去处理。”
“又有案子了?”她问。
“不是,是行政程序出了点问题。”他说。
她颔首,没再细问。
“这儿倒是满多学生来用餐的。”杨汉成瞄了一眼店内的高中生。
“嗯!他们学校离这里不到两百公尺。”
他吃口烧肉。“嗯!很好吃。”
“我就说很好吃。”她微笑。
两人随兴地聊着,就在他们要吃完饭时,杨汉成突然造:“刚刚那个男生就是你上次提过的……”
她点头。
“你知道,一个人的人生中都有挫折跟困难需要面对,虽然如此,老天也没少给谁机会,如果有人把‘机会’推开了,那也是他的选择。”
她叹口气。“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我是很胆小的,最怕管别人闲事,可更讨厌的是,如果知道自己能帮上些忙,却不去做,罪恶感就会至冒出来。”
“你已经做了该做的。”他说。
“我知道。”她颔首,不好意思地笑笑。“可能就像他说的,我多管闲事,不过听了让人好生气,我很少管闲事的。”
他扬起笑。“他不是你的责任,这样吧,我改天会找他谈谈。”
“不用了。”她连忙摇手。“我想,他是觉得难堪吧!被人欺负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再加上又被我撞见,这个年纪的小孩心境很复杂,他们正迈向成人的路途,可又不是成人,但也不是小孩了,有些事不会再想跟父母说,他们想被当成大人一样的对待,可却又发现自己的力量其实很小,心情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