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要甩上木门的蓝郁涵在听见他的话后,立刻停止了动作。“是谁?”
他露出洁白的牙齿,指了指自己。
她狐疑地看着他。
“我就是那个鬼。”他咧嘴而笑。
她张大嘴,好不容易吐出一个字。“你……”
“对。”他继续道:“昨天你说我是害你轮胎被漏气的罪魁祸首。”
昨天,有吗?她努力想了一下,好像有……又好像没有……突然,一阵罪恶感涌上心头,其实,她不能把轮胎的事算在他头上,说真的,他也算是个不错的人,帮她买药买粥,又帮她的轮胎打气,而她……一直对他很不友善……
“反正我有打气筒。”他耸了一下肩。“举手之劳。”
“谢谢。”她有些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对了,我要把钱还你。”她急忙转移话题。
“什么钱?”他看着她往屋里跑,过了一会儿又跑回来。
蓝郁涵打开铁门,说道:“昨天的感冒药跟粥。”
“我不是说了那是仙人掌的补偿吗?”他深吸口气。“你在煮什么?好香。”他从刚才就一直想问,不过一直没找到适当地切入点,这时,他的肚子倒是很配合地咕噜叫了起来。
“我在炖香菇鸡。”她瞄了一眼他手上的便当。
“是吗?”他的唾液正大量分泌。“这样吧!钱省下,给我一碗香菇鸡当回礼就行了。”
她思考了两秒。“好吧,”她让开位子,示意他进屋。反正她炖了一锅,分他一些无妨,就当是——敦亲睦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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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差点忘了,你的朋友,莎莎小姐来找你。”
杨汉成一听到莎莎的名字,顿觉头痛不已,连胃都开始抽痛,他无奈地揉揉眉心。“她来过?”
“对,本来她是要在我家等你回来的,后来接了通电话就走了,她说她会再打电话给你。”
杨汉成点头表示知道,而后换个话题。“你的感冒好点了吗?”在他吃了三碗后,他开始表现出对烹饪者的关心。
“头没那么昏了。”她擦拭着因吃碱粥而冒出的汗。
“你做的东西比外面的好吃太多了。”他毫无羞耻心地又盛了一碗;完全将她的客套话:多吃没关系,奉为最高指导原则。
“是吗?”她尽量隐藏自己得意的模样,虽然他说了不只一次,不过,好话是不怕多的。
“你学过?”他盯着她的碱粥,虽然吃了一个便当外加三碗鸡汤,不过,感觉好像还没吃饱。
她露出更骄傲的神情。“没有,我都是照书上做的。”
他恍然,随即露出笑。“又是书。”她似乎很喜欢在书里找答案。
“现在的食谱一堆,很方便。”她没忽略他的眼神。“你要吃碱粥吗?”
“好。”他立刻点头。
她起身帮他盛了一碗,这时,他腰上的手机响起,他瞄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号码,而后继续吃东西。
“你不接吗?”她将粥放到他面前。
他耸肩,吃了口碱粥,随即露齿而笑。“你真有煮东西的天分。”
她不好意思地模模耳后的发。“就是看书煮,不会很难。”铃声继续响着,她瞄了他一眼。“你为什么不接?很吵。”
话才说完,铃声就断了,可才过了两秒,铃声又再奏起。
他不为所动地吃着排骨,她推了一下眼镜。“如果你不想接就关机。”
他微笑。“讨厌的地方就在这儿,我不能关机。”
她正想问为什么,他已拿起手机,投了接通键。“什么事?我在吃饭,没空,维德呢?什么,分手了?!”他惊讶地瞪大眼,随即揉揉眉心。“好了,我懒得管你们……不行,我没空。”又说了一两句后,他才结束通话。
他抬起头,对她说道:“如果等一下莎莎又跑来,别替她开门。”他的好心情全让朱盈莎破坏殆尽了。
“哦!”蓝郁涵缓缓地点了一下头,而后禁不住好奇地问:“你们……吵架了……”
“没有。”他继续吃粥喝汤。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见他挑眉,她立刻补充说明。“因为莎莎小姐说你们两个的关系非比寻常。”
他差点没让汤给呛着。“她这么说?”
“对啊,”她迟疑了一下,才小声地询问。“莎莎小姐……是线民吗?”
他错愕,随即开朗大笑。
就算她猜错,他也没必要笑这么大声吧!“电影不是都这么演的吗?”她徒劳无功地想为自己辩解。
他笑得更大声了。“你……你的想像力真丰富。你觉得她是哪一种线民?黑社会老大的情妇吗?”他的黑眸闪着笑意。
她摇头。“她不像老大的情妇。”
“怎样才像老大的情妇?”他反问。
“就是……”她停顿了一下。“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黑社会老大的情妇应该怎么样!她唯一的消息管道是电影,可她现在若再提“电影”二字,恐怕又会让他取笑。
他哂笑道:“她只是朋友,而且是很麻烦的那一种。”
她想了一下,说真的,虽然和朱盈莎相处没多久,她也觉得她很麻烦,甚至觉得她有点颐指气使的感觉,可能漂亮的女生都是这样吧!
在求学的过程中,她也遇过一些外貌姣好的女生,可个性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虽然不能说这是普遍现象,但机率挺高的。
“对了,她问我是什么星座。”
他让蚵仔噎了一下。
“你没事吧!”她诧异地看他一眼。
“我很……咳……好。”差点顺不过气来。“她很迷这个。”他吃口虾仁。“她没用这个轰炸你吧?”
“没有。”蓝郁涵打开锅盖,舀了碗鸡汤。“她看起来不像会研究这个的人。”若说她是服装设计师,或是模特儿,那还比较符合。“她也问过你吗?”
他微笑。“她养的狗她都为它弄了份什么命盘的,这叫无一幸免。”
“命盘?”她想了一下。“我好像在杂志上看过,好像要详细的出生时间。”
“好像吧!”他耸耸肩。
“你知道你的吗?”她询问。
他瞄她一眼。“你是说出生时间?”
她颔首。“像我就不知道,我爸说,我妈生我的时候,正好台风来,一时之间雷电交加,凄风苦雨,他冲到我们家车库,准备踩着地宝贝的三轮车送我妈到医院,无奈水足足淹了一百公分高,他跟我妈在水里载沉载浮——”
她还没说完,他已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笑让她诧异,她说得有这么好笑吗?
“后来呢?”他勉强止住笑声。
“后来我爸让招牌砸昏过去,是我妈一手拖着我爸,趴在我们家大猪公的身上游过了三条街,才辛苦地把我生下来,后来那只猪就变成我们家的宠物。”
他笑得差点翻过椅背。
以前听父亲说这些时,她只觉得生气,因为一听就知道父亲在胡扯,可没想到说这些事还会让人笑成这样。
“你父亲听起来很风趣。”他笑着说。
“他是很有趣,可喜欢乱扯一通,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他咧嘴而笑。“比起你,我的就太平凡了,无风也无雨,顶多就是隔壁的狗狂叫了一晚。”
她浅笑。“原来我们都有圣兽相伴。”
他再次爽朗大笑。
她高兴地喝着鸡汤,没想到她也有说笑话的本事。
“对了,你车子的坐垫最好先处理一下,这几天常下雨,雨水会渗进去海绵里。”他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