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每一个工作都有它迷人的地方,但也有令人厌烦,甚至憎恶之处,进而引发所谓的职业病。
杨汉成皱了一下眉头,心想,这可算是附带的“红利”吧!
掏出口袋里的药片,拿了一片进嘴里。
“胃痛?”
一旁带笑的欧赛奇出声道。他长得高头大马、光头,五官粗犷,肤色偏黑,脖子粗壮得连颈扣都拍不上,右耳戴了一细小精致的金色圆环。
杨汉成移动了一下耳边的通讯器。“一定是最近搬家搬了太多重东西导致胃下垂。”耳机内立即传来几声高低不同的笑声。
“你不是请搬家公司搬?”距离杨汉成十公尺外的男子史修念透过细小的麦克风说话。他身材较瘦小,脸型瘦长,鼻梁上架了副眼镜。
“谢谢你提醒我。”杨汉成做个怪表情。
众人又是一阵轻笑。
“它在告诉我们该吃早餐了。”马星元说道。他上半身骨架粗大,像个橄榄球球员。
众人盯着远方逐渐露出的鱼肚白,一抹金色阳光突破云层。
“谁说警察的工作不浪漫?”另一人感叹地说:“阿波罗划破天际,黑暗狼狈而逃,你金黄的发——”
“够了,诗人!”有人受不了的先投降。
众人又是一阵讪笑。
“精采的要来了。”被称作诗人的男子有张承袭自英国母亲的古典脸蛋,皮肤白皙。“白皙,丰臀……”
“哦……”开始有人发出狼嗥。
诗人不受影响地着继续说:“如浪,臣服,我唯一的语言……”
“幸好我们不是扫荡风化区,不然小姐们就危险了。”杨汉成严肃地道。
笑声再次扬起。
“目标出现!”
短短四个字让众人顿时安静下来,仔细盯着猎物。
十秒后,四辆黑色轿车往这儿开来,然后在仓库前停下。
“瞧这排场,等一下有场硬仗要打了。”另一个声音出现在耳机内。
“克制点,别太兴奋,赤蛇。”杨汉成的话让其他人再次轻笑。
接下来是短暂的寂静,轿车内的人开始走进仓库。
杨汉成数了一下——16个人,两个站在门口守着,其他人全进了仓库。
“C组准备——”杨汉成抬头望了一下仓库屋顶,瞧见两抹黑影迅速动作着。他模了一下口袋的药片,又吞了片到嘴里。“行动!”声音冷静简洁。
屋顶的人影以迅速的动作攀着绳索降下,在把风的人未发现前,以狠准的力道击向其颈动脉,在他们尚未明白发生什么事时,已然昏厥。
两道人影无声地下了地面,小心地将昏迷的人放至地上,没发出任何一点声响。
四面埋伏的人开始往仓库奔去,伴随着一声厉吼,“警察,别动——”紧接着是漫天的枪响。
以此拉开序幕的一天——对杨汉成而言,其实也还不算太坏,但如果他的胃酸能再控制一下,就再完美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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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水……就是……哈啾——”蓝郁涵在早晨冰冷空气的刺激下打了个喷嚏,她抽张面纸,仔细地看著书上写的内容。“热水加冷水,然后加盐——很简单嘛!”她打开一尘不染的壁橱,拿出印有玫瑰花的马克杯。
“先热水,然后加盐……”她洒了一小撮盐巴进去。“再加冷水,搅一搅……然后喝着转动的水……嗯……”她仰头喝了一大口。“还不错嘛!”
转头看向放在餐桌上的书本。“可以排毒,增强抵抗力,还可以改运,只要连喝七天,保证祛霉运。”喃念着,蓝郁涵又打了个喷嚏。“很好,希望真能改运。”
最近她实在是太倒楣了,不但感冒拖了快一个礼拜没起色,昨天还摔了一大跤。
喝完阴阳水后,她走回房间换衣服,围上围巾,戴上手套,拿起桌上的一袋书出门。当她锁门时,听到楼梯处传来脚步声。门锁好后,她拿出口袋里的卫生纸,猛地打了个喷嚏。
一名高中生自楼梯口走下来,蓝郁涵让他先行,自己则到一旁提鼻涕;那男生瞄了她一眼,无言的经过她身边,继续往下走。
蓝郁涵认得他,他是五楼庄太太的儿子——庄启铭,他有时会在放学后来她任职的图书馆念书,不过,两人没说过什么话。
在图书馆,最“大宗”的使用者是学生,但她却没因此更了解他们,反而愈来愈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在想些什么。
有一回她在上架时,还听见一群女高中生在讨论援交的事,其中一人说,如果价钱可观的话,她并不排斥,说什么身体是自己的,要怎么做是个人自由,谁也没资格评判。
当时,她吃惊地立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现在小孩的逻辑是这样运转的吗?时代果然不一样了,以前男女生牵个手还得忸怩个半天,现在……
她摇摇头,为什么她觉得这个世界愈来愈难懂了?
拉回思绪,她走下楼,却被巨大的甩门声给吓了一跳。拍拍胸口,她疑惑地道:“怎么回事?”关门有必要那么用力吗?她真的无法理解现在小孩的想法啊!
绣芙蓉2003年9月3日整理制作
杨汉成在接近黄昏之际回到家,他打个大呵欠,拖着疲惫的身躯进屋,满地的纸箱让他申吟一声。他在沙发上瘫坐下来,已没精力整理这些东西。
如果不是房东娶媳妇,打算将房子收回自己住,他也不用在这个时候搬家.按按僵硬的颈项,他仰头靠着沙发背休息。
十分钟后,电话声将他叫醒,他顺手捞起电话,带着困意的回应,“喂?”
“汉成,回来啦!”
听见母亲的声音,让他稍微放松身体。“刚回来。”
“搬家搬得怎么样?”
“搬家公司弄得很妥当。”他打个呵欠。
“听你的声音好像很累。”杨母忧心道:“别忙得又忘了吃东西,小心你的胃。”
“我知道。”
“这样吧,你什时候放假,妈给你补一补。”
杨汉成微笑。“我已经够壮了,还补啊?再补就要流鼻血了。”
杨母笑道:“乱说什么!”
他又打个呵欠。
“好了,听你一直打呵欠,去睡吧!”杨母体贴的说。
“嗯!”
又讲了几句后,杨汉成才收线,挂上电话。
他动动筋骨,自沙发上起身,打算洗个热水澡舒缓一下筋骨,今天又跑又打的,消耗了不少体力。
他随手月兑下外套,将手机放署在茶几上,而后转身朝浴间走去,在途中褪下紧身毛衣,露出结实浑厚的胸膛。
接触到冷空气,让他清醒不少,他深吸口气,打算洗完澡后好好睡一觉,即使天塌下来也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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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天一成不变的日子后,蓝郁涵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炳啾,哈啾,哈啾!
速度快到她甚至无法捂住嘴巴,鼻水就这样流了出来,她用尽吃女乃的力气想将鼻水吸回它该待的地方,可成效不彰。
她急忙将摩托车停到路边,双手翻找着包包里的卫生纸,急得只差没将包包整个翻倒出来。
她拉出卫生纸掩住口鼻。“真是的……”说着,又打了个喷嚏。
这感冒让她的鼻水像关不紧的水龙头似的滴个不停,她拉紧脖子上的围巾,却突然感觉鼻尖沾上一滴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