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拿到了学位。”她打断他的话。“这是你当初的梦想,不是吗?到国外念书、增广见闻、看看外面的天地有多大……至少你实现了这部分的梦想,不是吗?”
他注视著她。“当年你没有开口留我。”
凝秋诧里一地看著他,两秒钟后,她才吐出一句,“哦——老天……”别告诉她他一直在意的是这个。
“如果你留我——”
“拜托——”她举手阻止他发言。“天啊……”她一手擦腰、一手支著额头走来走去。
“我对你究竟是什么?凝秋。”他问出问在心里已久的话。
她仰天长叹,整理一下紊乱的思忻瘁才道:“出国是你的梦想,结果,你告诉我我应该阻止你;倘若我真的留下你,而你却在多年后怪我绊住你,折了你的羽翼,那我该怎么办?”她牢牢的望进他的眸子里。
“没有人可以知道未来是怎样,学长,人常常想重来一次,好做不同的选择,但那个选择的结果会比原来的更好吗?我们不知道,也无从知道,因为时间不会从头来过,所以,请你不要再想这些,好好的活在现在才是真的。”她真诚地说。
“我了解你的意思,只是,有时回头想想过去的事,我发现你好像从没在意过我,以一个情人的身分。”他嘲讽地说:“你是那么镇定的接受我去国外念书的事,接著又很镇定地接受我变了心的结果,你甚至没有试著挽救我们的情感……”
“变心的人是你。”她提醒他。
他叹口气,无奈的说:“我知道”
“半年。”她提醒他,正确的说是半年后她知道这件事,但不晓得他到底偷瞒了她多久。
他只能叹气。“她寂寞、我也寂寞。”
她颔首。“嗯!很好的催化剂。”
“你就别馍我了。”他苦涩的抹了一下脸,神情显得有些狼狈。
“我是开玩笑的。”她微笑著挥挥手要他别介意。
他凝视她。“可你乾脆的说分手,却真的伤了我的心。”她从没试图做过挽救爱情的动作。
凝秋翻翻白眼。“变心的人是你耶!”
“我知道,我是说……”
她举起手止住他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我是一个简单的人,复杂的爱情我谈不来,也不想谈,对我来说,爱情的天地很小,只能容纳两个人。”
他长叹一声,换个话题。“你在意过我吗?我是说,以一个情人的身分。”
“我当然在意你,我是说在当时,但或许构不著你所说的标准,那时,我还忙著将你重新定位,你知道,从朋友变成情人。”
当时的她很天真,但现在不了,感情的事是无法强求的,有时候,朋友就只是朋友,无法变成情人,当年的她不明白,总觉得她与学长之间缺少了什么-但却不清楚少的是什么。
如今她知道了,就是热情!她对学长没有男女间的热情,但她对雷浚有……天啊!别来了,别又想到雷浚……
“我知道。”他微笑著说。“有一次我要亲你,你却把我推开,害我的头撞出一个包出来。”
凝秋捂住脸,申吟一声。“天啊!别提这个了。”她今天不想再碰触任何有关接吻的话题,那只会不断地让她想起雷浚。
“你跟我,或是跟其他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多少都还是会有所保留,但你对雷浚似乎是敞开心胸……”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他很真,不会伤害人。”能与雷浚在短时间内变成好朋友,是因为他跟一般人不一样,她不自觉地就想帮助他、亲近他,如果他是一般的男人,她多少会对他有戒心,因为她已不想再碰触男女情感的问题。
但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竟然……竟然吻了她,而她竟然也没拒绝,天啊……怎么办?!
不会伤害人……这话可踩到了他的痛处,陈童伟在心里苦笑。
“那时我们的友谊很稳固,可爱情却显得很脆弱。”他叹口气,有许多事都是多年后回想起来,才能领略当时看不清的盲点,如果是现在的他,他绝对不会再这样轻离爱人,尤其那人还是他唯一在意、想共度一生的伴侣。
“别再说这些了。”她不愿一直想这些过去的事。
“最后一个问题。”他顿了一下。“还是朋友?”他朝她伸出手。
她微微一笑。“可别又来重新追求那一套。”
他也笑了。“我不是这么没风度的人。”他明白感情是强求不来的。
她握住他的手。“还是朋友。”
两人相视而笑,凝秋看著他坦荡荡的眼神,很高兴两人又重新回到朋友的那条线上,这是最适合他们的角色。
“最后一个问题。”
“哪有两个最后一个问题的?”凝秋瞪他。
他笑了。“你喜欢上雷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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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四分,五十秒。
雷浚盯著腕上的手表,起身走到纱门旁,望著前庭,而后又看看表。
“九点五分。”他不自觉地喃念著,她还没来。
除非她去面试,否则,她一向九点会到,他再次瞄了一下手表——九点五分五秒,他皱了下眉,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是不是应该去找她?
他推开门,站在走廊往二楼眺望,他在这里可以看到凝秋房间外的阳台。
“姊,他在看这里。”
“嘘——”凝秋瞪了妹妹一眼,整个人窝在窗帘后,她现在对雷浚的感觉是剪不断、理还乱,她很珍惜他们的友谊,但他……他却把事情弄复杂了!
“你这是缩头乌龟的心态。”诗语直言不讳。
“我知道、我知道。”她没好气的瞪著诗语,她只是还想不出该怎么面对他。“诗语,你去告诉雷浚,就……就说我去面试了,嗯……下午也要去面试,很晚才会回来。”
“说谎鼻子会变长。”诗语走到阳台上,朝雷浚挥挥手。
“喂,你干嘛?”凝秋小声的叫喊她。
“早,雷大哥。”诗语大声的朝他喊。
“早。”雷浚回道。
诗语看他的嘴巴动了一下,但听得不太清楚!她猜他应该是说早吧!
“姊姊去面试了,晚一点才会回来。”她喊道。
“你怎么在阳台喊,”凝秋抗议道,这样爸妈跟女乃女乃不就都听到了吗?不!是连邻居也听到了。
雷浚迟疑地点个头,这才走回屋里。
“可怜的雷大哥。”诗语皱皱鼻子,替他抱不平的咕哝。
凝秋起身走回床上躺下,觉得身心俱疲。“你不是说说谎鼻子会变长吗?”
诗语耸耸肩,走回房里。“我又不是小木偶。”
“钦——”凝秋长叹一声,连一点想与妹妹斗嘴的都没有。
“雷浚,你知道我很珍惜你这个朋友,我不想我们的关系因为掺入了男女情爱而变质——”
凝秋彷佛让人用大头针刺了一下,反射性地从床上弹跳起来。“不许念了——”她冲过去要捂住妹妹的嘴巴。
诗语尖叫著跑来跑去,却让姊姊撞倒在床上。“救命啊——”
“不许你再念了!”凝秋生气地掐住妹妹的脖子,昨天一整个晚上,她不知念了几次来折磨她。
诗语挥舞著双手做垂死的挣扎。“啊.救命!雷大哥——”
凝秋吓得立刻以手盖住她的嘴巴。“你别乱叫。”
诗语困难地点了点头,凝秋这才松开她,疲惫地躺在床上。
“姊。”诗语转向她,语重心长的问:“你该不会真的要抛弃雷大哥吧?”
“你别乱说行不行?”她拿抱枕盖住自己的脸。
“你亲了人家之后,就对人家始乱终弃——”
凝秋拿抱枕打她,令诗语尖叫出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