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右转至大街上,走了十分钟后,她进去一间刚开业没多久的中医院做检查,确定无大碍后,她领了药膏与他一起走出医院。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著走回来,才要进门,忽然听见有人叫喊的声音。
“凝秋——”
她转过头,瞧见一辆摩托车正接近中,当她看到来人的长相时,不由得申吟了一声。天啊!别又来了……
“你没事吧?”陈童伟在她面前停下,著急的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我看到你在电视上滑了一跤……”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儿吗?”她打断他的话,希望他能识相的别再提她的糗事。
“我——”陈童伟止住话语,忽然注意到雷浚的存在。“我打电话到你家去,你妈告诉我你在雷先生这儿。”
基於礼貌,雷浚问道:“要进去坐吗?”
凝秋无法掩饰自己诧异的表情望向雷浚,不著痕迹地以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背。“学长很忙的。”
雷浚低头看她,不懂她为什么要戳他。“你怎么……”
“进去坐坐也好。”陈童伟出声,下了摩托车。
凝秋没力的仰头闭上眼,在心里申吟一声,天啊!今天……怎么这么漫长啊?
第五章
“你真的不要紧?”陈童伟瞄了一眼她手上的药膏。
“我说了,不要紧。”凝秋将药膏放在桌上。“要喝什么?”她往厨房走去。
凝秋那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让他微拧眉头。“冰水就好。”
“坐。”雷浚说了一声。
他点个头,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瞄了一下这儿的摆设,他只能以“简单”来形容,除了沙发、电视、长几外,并没有多馀的东西,会让人多看两眼的是墙上的七、八幅拼图,在角落里也堆了许多未挂上的拼图,旁边甚至还摆了几盒末拆封的拼图,他漫不经心地瞥过这一切,忽然,他顿了一下,将视线往回移,看见最上面的五百片拼图。
他不自觉地站起身往角落走去,伸手拿起最上面的盒子,这是……
下一秒,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他手上的拼图,他瞧见雷浚不高兴地皱眉,似乎不高兴他乱动东西。“水来了。”凝秋走进客厅。“你们在干嘛?”当她看见雷浚手上拼图时,不由得在心里申吟一声,天啊,这下麻烦了……
“这拼图是我们一起去买的……”
“不是。”凝秋快速地打断陈童伟的话。“那是雷浚买的。”雷浚看向她,她朝他微微一笑,“我刚刚在厨房里看到一只蟑螂,你来帮我打死它。”她将手上的水杯塞到陈童伟手中,拉了雷浚的手就走,还不忘回头对陈童伟说:“你先坐一会儿。”
“你说谎……”嘴,“我知道我说谎,不过,“嘘——”凝秋用力的将雷浚拉进厨房,伸手捂住他的这是善意的谎言。”
雷浚微挑眉毛,又是个深奥的“善意的谎言”。
她放下手,偷瞄了一下客厅里的动静,当她瞥见陈童伟也朝这边看来时,她立刻大叫,“在那里,快打死它——”话毕,她又将雷浚更往里拉。
雷浚看见她月兑下拖鞋,往墙上拍了一下。“啊!跑走了——”她又大喊一声。
“你……”
他话还没说,就见她掩著嘴笑。“我……我演得不错吧?”
他点头。“但为什么要演这个?”
她指了一下他手上的拼图。“没办法,这是不得已的手段,我怕他会误会。”
他明白地点头。“他就是那个跟别的女人跑了的前男友。”他记得这个拼图是她与前男友买的。
她颔首。“我不想他误会我对他念念不忘,早知道就丢了。”唉——真是……她干嘛没事把它找出来惹麻烦啊!
“它要跑走了——”她提高嗓门,拿拖鞋连击墙壁几次,随即笑出声,她觉得自己好像个疯子,自编自导自演。
她脑袋一转,灵机一闪的说:“啊!我真是呆,雷浚,拼图送你,这样就跟我没关系了嘛!”她窃笑,她真是聪明。
他不懂她的用意。
她继续说明,“现在我将它送给你,它就是你的了,等会儿他问你,你也就不用说谎,可以名正言顺的说这是你的啦!”若非万不得已,她不想拖雷浚下水,让他一起扯谎。
毕竟说实话是他的原则,她不想逼他打破惯例。
“啊——蟑螂——”凝秋眼尖地瞄到墙角有只蟑螂出没,没想到真的出现了,她冲过去想打死它,但它却精明地溜进流理台下。“可恶——”
她穿上拖鞋。“下次再让我看到的话!绝不饶你!雷浚,我们出去了。”她转身就要走出厨房,却在转角处差点与陈童伟撞上。
“哦——”她反射性地往后弹跳。
这一跳,却撞上雷浚,他让她撞退一步,反射性地伸手揽住她的腰,左手扶墙好稳住自已。
“吓到你了。”陈童伟略带抱歉地说,眼神同时向下移至环在她腰上的男性手臂。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凝秋惊魂未定地拍抚了一下心口。“人吓人会吓死人耶!”
“我以为你们需要帮忙。”他注意到雷浚松开她。
“我们是打蟑螂,又不是杀大象,要那么多人做什么?”她回头问雷浚。“没撞疼你吧?”
他摇头。
“我们可不可以私底下说几句话?”陈童伟开口问。
凝秋原本要拒绝的话冲到嘴边又吞了回去。算了,要说就说吧!让他彻底死了心也好。
“雷浚,不好意思,你先到客厅好不好?”她徵求他的意见。
他来回看了她与陈童伟一眼,点一下头,拿著拼图走出厨房。
一等雷浚离开,凝秋立刻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陈童伟微微一笑,她总是这么简单直接。“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但却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说、有此不晓得能不能说,今天见你的时候,心里实在很挣扎,我怕你会不原谅我,也怕你原谅了我……”
“等一下。”她举起手阻止他,拧紧眉心。“我不是福尔摩斯,也不是什么金田一之类的,不要叫我推理,我一次只能拐一个弯,所以,别再跟我打哑谜,讲些我听不懂的话。”
他脸上的笑意加深。“我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讲……”他顿了一下。“今天……有些事我对你说了谎。”
她扬起眉,但并未接话。
“早在一年前,我已经跟Jenny解除婚约了。”
她瞠大双眼,嘴巴张开,但立即恢复镇定。“Jenny?你是说——”
“我的前未婚妻。”他回答。“我们现在只是朋友。”
她的脑袋顿时呈现空白状态。
“我们分手前谈了很久,是在理性的情况下……”
“等一下。”她及时打断他的话,而后不解的摇摇头。“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他看了她许久后才再次开口,“我想跟你重新开始。”
她的脑袋有几秒钟呈现当机状态,直到她看见一只蟑螂跑过流理台,一阵冷战窜过背脊,让她的双臂冒起鸡皮疙瘩。
“我知道没资格再站在你面前说这些,但是……”他止住话,见她月兑下拖鞋。
她快而猛地在蟑螂爬上白墙时挥出手中的致命武器。
“啪!”地一声,蟑螂当场血肉模糊、死於非命,尸体掉落在流理台上。
“逮到你了。”她满意地看著“死尸”微笑。
陈童伟忍不住大笑出声,直到她说出下一句话——
“我们不可能再开始。”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叹口气。“我已经没信心再谈感情了,尤其那个对象还是你。”她指著蟑螂的尸体说道:“我们之间的爱情已经逝去了,留下的不过是一团模糊的影子,就像白墙上印著的蟑螂尸体痕迹,它曾经停在那里,但如今已经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