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官感觉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连忙道:“公主遭逢此难,必定累了,下官立即让人准备干净的厢房。”他拍一下手,女婢自外头走进。“要人准备干净的厢房让公主歇着。”
“是。”女婢应了声退去。
“等公主调养好身子后,下官再与公主讨论这次的案件,定会将谋害公主的嫌犯重重处治。”县官加强语气说。
凤翎点个头。“就这么办吧!”
“公主,奴婢扶您去歇着。”霜儿上前,对将军的态度感到不悦,公主历劫归来,他不仅没有兴奋之情,还臭着一张脸,存的到底是什么心?
凤翎交代着,“郭韦,拿一箱黄金送到渡船边张老汉的家中,就说是我送给他孙女的嫁妆跟谢礼,瞿溟会告诉你他们住的地方。”
“是。”郭韦领命,往外走去。
瞿溟也向外走,两人站在檐下低声交谈。
“都先退下吧!我有话要跟将军说。”凤翎向身旁的人示意。
“是。”县官与黄师爷及另外两名随从率先告退。
“公主……”
“你也先退下吧!”凤翎打断霜儿的话。
“是。”霜儿只得应着,原本她是想留在公主身边,可看样子,只好等公主跟将军说完话了。
众人都离开大厅后,凤翎对着盛怒的索冀礼说道:“将军有什么就直说吧!”她知道他心里必定憋了许多话。
“我能有什么话?”索冀礼一脸愠色。“早知道公主有个形影不离、忠心不二的奴才随时保护着,我还劳师动众的要人下水寻找公主做什么,下次若还有这种情形,烦请公主早点通知一声,别让士兵们累了三天做白工,你们倒逍遥快活去了。”
凤翎的脸色转冷。“将军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白工?什么又叫做逍遥快活?”他的话让她的心寒透了。“对将军这些带刺的话语我已倦了,也不想再听,你若真厌恶这桩婚姻,就离我远远的,别呕了你自己,也恼了我。”
她的话让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将军要做什么,我不想过问,至于我的事,将军也不用在意,如果下次我又失踪,将军不需劳师动众,免得累了你。”她冷冷地起身。
“公主与瞿溟失踪了三天,我这做驸马的无权过问吗?”索冀礼怒喝。
“将军问话是这种态度吗?话里夹枪带棍、不干不净的,你这不是问话,是在对我判刑,在数落我的罪状。”她的话一句比一句冷。
“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三天,能没事吗?”索冀礼气得脸红脖子粗。
“将军莫要将自己不检点的私德套用在别人身上。”凤翎厉声道:“若你认定我已失了贞节,那就告到父皇那儿,一举休了我吧!”
“你……”
“霜儿。”凤翎喊了一声。
“奴婢在。”霜儿自大厅外跑进来。
“回房。”她话语简洁的命令道。
“是。”霜儿跑到她身旁搀扶着她。
她的气焰彻底让索冀礼的怒火爆发,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刺骨的疼痛由她的手臂泛开,她眼前一黑,几乎要倒下。
“公主——”霜儿尖叫着,努力撑着摇摇欲坠的主子。
索冀礼也吓了一大跳,正欲扶住她,一抹身影已快速奔上前。
“公主——”怒气如排山倒海地涌来,瞿溟一掌击向索冀礼。
索冀礼被迫接招,左手松开了凤翎的右手臂。瞿溟连连出招,攻势快速而凌厉,表情冷冽。
“公主。”霜儿心急地叫唤着。
凤翎虚软地靠在她的身上,冷汗自额上冒出。“瞿溟……够了……”
瞿溟的右掌切入索冀礼的胸口,毫不留情地直接打上他,“砰!”地一声,索冀礼倒退数步,撞上桧木椅,椅子整个翻倒,撞击出声音。
“瞿溟……”凤翎脚软的瘫下。
霜儿大叫。“公主——”她极力抱住主子,两个人因此而摇摇晃晃。
瞿溟回过身,出手抱起凤翎,表情紧张而急切。“公主。”
“放下她——”索冀礼见他抱着自己的妻子,不由分的说便再次攻了过来。
霜儿慌了,大叫着跑到两人中间,“快住手,会伤了公主,快住手!”
理智暂时回到索冀礼的脑中,他收了手,咆哮道:“放下她!”
瞿溟没理他,径自将凤翎安置在椅子上。“霜儿,叫大夫。”他语气急切,已顾不得礼节地将手移至她的额上,试探她有无发烧。
她病体初愈,身子本就极为虚弱,再加上她手臂的瘀青尚未化去,就让索冀礼重重地抓住,这无异是雪上加霜,难怪她会受不住。
“是。”霜儿急忙跑到大厅口大叫。“快来人,快叫大夫——”
“你敢碰公主!”索冀礼上前一步,气极的就想杀了瞿溟。
“够了——”凤翎以仅剩的力气说着,她看着索冀礼怒气冲冲的表情。“能否让我有一天的清静……”她的语气里满是疲惫。
她的话让索冀礼感到一阵错愕,随即显得有些难堪。
瞿溟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而后将掌心贴在公主的背后,运气至她体内,凤翎能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息在体内流转,她慢慢觉得舒服许多。
“公主,您没事吧?”霜儿着急地跑回她身边,拿出手巾为主子拭去冷汗。
“我没事。”她转头望了瞿溟一眼,看见他布满关切的眼神。“我不会倒下的。”她的话语虽轻柔,可双眼却透露着坚决。
瞿溟收回手,表情凝重。
“发生什么事?”县官听见霜儿的叫唤声,匆匆忙忙地奔进,还差点让门槛绊跤。
“公主身子不适,快请大夫。”霜儿喊着。
县官吃了一惊,急忙对跟在后头的仆役嚷叫。“快把县里最好的大夫全请来,快去——”
“是。”仆役们慌慌张张地全跑了出去。
索冀礼瞪大双眼怒视着自己的妻子依偎在别的男人怀中,双拳不由得紧握,青筋浮起。
他到底做的是什么窝囊驸马!
***
“公主怎么样了?”索冀礼在大夫走出公主的房间后,将他拉至一旁。
“公主大病初愈,身子自然虚弱,休息几天,调养调养身子便成,驸马毋需太过忧心。”蓝尚仪模了模山羊胡。
“大病初愈?”索冀礼扬起眉。
“照脉象来看,公主落水后受了寒,还发过烧,所以,这两天要多费点心伺候着,否则很容易又倒下。”
索冀礼皱着眉头。“可为何我才碰了她的手……”
“哦——”蓝尚仪这会儿明白他到底在问什么了。“公主的右手肘有些挫伤,肿青了一片,将军是学武之人,这力道没拿捏好,公主自然挨不住。”
索冀礼这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懊悔,他无意伤她啊!
“如果没什么事,小的先下去了。”蓝尚仪说。
他点个头,心思仍在公主身上打转,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他倏地叫住大夫。“等一下。”
蓝尚仪停下脚步,回过头。“将军有何吩咐?”
“公主的身子如何?”
“老夫方才说了,公主她——”
“我知道,我不是问她受寒的情形,我是问她本身底子好不好,是不是不易有身孕?”索冀礼追问。
蓝尚仪因他的问题而愣了一下。“这老夫倒没细诊,可依据方才诊的脉象来看,公主的身子并无任何不妥,应该不会有这方面的问题才是。”
索冀礼立时起了疑心。“你确定?这事关系极大。”
听他这么一说,蓝尚仪不禁迟疑了起来。“这……要不老夫再去诊断一次。”
“不了。”索冀礼拦下他。“这事我不想让公主起疑心,你明日再来,就说看看公主是否好些了,顺道细诊公主的身子,而后照实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