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父亲直问他这事儿,要他别再冷落公主,说夫妻之间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他也认真的想过,可这会儿她竟然说出不能生育的事……
“公主是不是在逃避?”索冀礼问道,黑眸直勾勾的望着她。
“逃避什么?”他的话让她觉得一头雾水。
“逃避行房。”
他直言无讳的话让她立刻涨红了脸。“将军想太多了。”她故作镇定地说。
她脸上的红晕让索冀礼分不清她是害羞,还是气愤。“我还担心想得不够多。”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觉得他话中有话。
“公主若真的不能生育,那便是我多想了,可若公主撒谎,这就有趣了。”他直盯着她,食指无意识地在桌上轻敲。“公主为什么要撒谎?我惟一想到的个可能就是逃避夫妻之事,逃避的原因我则想到两个。”
“哪两个?”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其实,说穿了就是‘害怕’这两个字,可背后的原因则天差地别,第一个害怕,是未出嫁闺女单纯的害怕,这是人之常情。”他说得慢条斯理。“也情有可原。”
凤翎微扬嘴角。“那第二个害怕呢?”
他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第二个害怕是因为已不是黄花闺女,怕被做丈夫的发现。”
“你的论点很有趣。”她扬起眉,仍是一副分不出喜怒的神色。
他无法从她的话语或表情得知她心里真正的想法。“不知公主怕的是哪一个?”
“你认为呢?”她反问。
他皱起眉。
“其实不用问,我也知道将军怀疑的是什么。”她微勾嘴角。“将军想的是第二个,对吗?”
“我要的是实话,而不是公主的臆测。”他的语调出现了一抹严厉意味。“如果真是这样,我要知道他的名字。”他气愤地站起身,妻子失节的念头让他几要失去理智。
她只是冷冷地瞄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是瞿溟对吗?”他咆哮一声。
“若将军再胡闹下去,就请出去。”她的话冷冽冻人。
“到底有还是没有?”他走向她,一脸怒意,她始终不肯正面回答的态度让他更加怀疑。
“我不需要回答你这个问题。”她的态度也很强硬。
“你——”他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没关系,我自己会证实。”他迅速出手,抓住她的手腕,硬是将她自椅子上拉起。
“你做什么。”凤翎大怒,死命的挣扎着。“你若敢放肆,就别怪我不给你留颜面。”
站在外头密切注意屋里动静的桑婆一听见声音,立即冲进来。
“哎哟!这是在干什么?”她大声嚷嚷。
“滚开。”索冀礼斥喝道。
桑婆让他一斥责,心头更气了。“将军不能对公主无礼。”她上前想阻止,却被索冀礼一把推开。
凤翎立刻对桑婆道:“去叫郭韦进来。”
她话才说完,索冀礼便以蛮力将她扛上肩。
这时,霜儿与月环拿了碗筷跟茶水入内,一瞧见这情景,不由得吓了一大跳,东西“锵!”的一声落了地,碎的碎、摔烂的摔烂。
霜儿心急的月兑口而出,“将军你做什么?快放公主下来。”
两人急忙奔到索冀礼的身旁想要阻止他。
“退下。”索冀礼喝道。
两人陡地愣住。
“霜儿,叫郭韦。”凤翎冷怒地下令。“就说有刺客。”
“啊?”霜儿又是一愣。
“快去。”凤翎厉声催促。
“是。”霜儿急匆匆地就要跑出去。
“公主想闹得人尽皆知是吗?”索冀礼将她扛往内室。“没关系,我奉陪到底。”
霜儿才跑出门,就见郭韦正往这儿来,她如释重负地喊道:“郭护卫快来。”她急得猛挥手。
冰韦一听,立刻以飞快的速度冲进来,右手拔刀,以为公主有生命危险。
这时,在内室的索冀礼将凤翎放到床上,一转头,便见郭韦杀气腾腾地冲进来。
冰韦在见到他时愣了一下,怎么是将军?
“看来,公主的随从每个都想置我于死地。”索冀礼嘲讽地看着他手上的大刀。
凤翎冷声道:“将军为何每次都要把场面弄得如此难以收拾?”
他怒气腾腾的转向她。“是公主自己将场面弄得如此难堪。”
“既然每回都这么难堪,将军为何还要来?”她扬起下颚,眼神中布满傲气。“没人有这个能耐逼着将军来吧!”
她的话让他为之气结,他的自尊简直让她踩在地上践踏。“好,这话可是你说的。”他一咬牙,额上青筋暴出。“那就别怪我绝情,这地方我永远不会再踏进一步。”他怒声地说完话后,便甩袖而去。
屋里立刻陷入一片寂静,没有人敢说话,连桑婆都被将军最后的话语吓住。
“永远”不再踏进一步,这会不会太过头了?
这不是摆明了要公主守一辈子的活寡吗?
霜儿与月环也面面相觑,一脸的不安。
冰韦则是尴尬地立在原地。
凤翎蹙着眉心,一会儿才道:“用膳吧!”她心里明白,这次是真的把话说绝了。
众人这才开始有了动作,霜儿与月环想起地上的碎碗盘和杯子,低呼了一声。
冰韦如梦初醒般地这才想起自己是为了什么事而来。“公主。”
凤翎望向他。
“晋王病逝了。”
***
二哥死了?
凤翎仍是无法相信三皇兄会……她叹口气,虽然她与三皇兄晋王甚少接触,可听到这消息,难免感到震惊。
而真正令她忧心的是父皇,他年岁已高,近日身子又不好,这消息对他而言无疑是一个残酷的打击,她担心他的身子会承受不住。
知道这消息后,她的心一直不安宁,于是,便打定主意要回京一趟。四哥原本要同她一起回南京,可因他镇守边界,不能擅离职守,最后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他却授意索冀礼陪同她一块儿回去探望皇上。
索仕鞍自是没有意见,甚至深表赞同,可凤翎心里其实是不愿意的,但又没有拒绝的理由,而索冀礼自始至终都没表示意见,只是遵行了燕王与父亲的命令,陪同她一块儿回京。
一路上,两人几乎没有说话,她坐在马车上,他则骑马,他甚至带了浅微与姗璃两名家妓随行,霜儿为这事表现出忿忿不平,凤翎却仍是心如止水。
途中,他们先至晋王的藩地太原吊丧,而后才继续往南京前行。
一行人加上随从、护卫不过十二人,因她心系父皇,所以一切皆以轻便、快速为主,跟在她身边的只有霜儿、郭韦与另外两名随从,索冀礼则带了两名家妓与四名轻装侍卫。
途中两边人马甚少交谈,就连用膳也分开。凤翎觉得这样挺好的,但霜儿却是叨念个不停。
这天,他们由水路行走,到了夜晚却飘起细雨,凤翎站在船缘,望着雾蒙蒙的水面,行船与行船间仿佛隔了一层纱,四周景物顿时显得有些不真切,只瞧得出灯火点点。
“公主,雨愈下愈大了,是不是要回船舱?”霜儿撑着伞站在她的身边。
“我想再待会儿。”凤翎轻声着说,似乎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奴婢担心公主会受寒。”霜儿忧心地道,这凉风冻得人直打哆嗦。
凤翎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眼神专注地凝视着一艘离他们不远的船只。
这时,由船舱内传来抚琴声,霜儿立即皱起眉头。“哼!整天弹琴,烦死人了。”
凤翎让她的话逗笑了。“好好一个琴声让你说成这样,连欣赏的雅致都被你给破坏了。”由琴声听来,应该是浅微所奏。
她站在这儿依稀能听见琴声与姗璃的歌声,她们两人都是色艺冠绝的倡优,两年前让索冀礼买进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