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从发生这件风波后,喜福发现三少爷明显的沉静了下来,他不再乱发脾气,而且定时用药,虽然喝药时总会苦着一张脸,可至少不会打翻汤药。
而且,他不再整天卧床,时常起来活动,打着她不知名的拳,三少爷说是老爷教他的,还规定他每天至少得起来打完一套拳法才能休息。
对于她的伤,他没有说什么,不过,在伤口愈合拆线后,对于她额上的疤,他似乎很不满意,眉头老是紧皱着,沉默地看着她的疤一言不发。
她抚着仍泛红的疤痕,倒觉得还好,大夫说,再过一阵子疤会更小,只要继续抹药,不出几年,应该会慢慢消失不见。
随着时间的逝去,她的疤痕果然愈来愈浅,三少爷的身子则愈来愈好,连性子也收敛了不少,可有时他一任性起来,仍是冲动火爆。
而这些年来,她除了服侍三少爷外,还帮忙做些刺绣的活儿,因为有回夫人瞧见她缝衣裳的模样,就说她手巧,所以问她有没有兴趣学针黹功夫,她应了下来,于是,闲暇时便跟着绣工学,三年下来,倒还小有成果。
这日,天气暖和,夫人忽然想到郊外走走,说是“重阳节”到了,也该应应景地到山上走走。
老爷起初并不赞成,因为前些日子夫人染了风寒,这两天才康复,所以不想夫人到外头去吹风;可夫人坚持,说她在宅子里闷了许久,已有好些光景不曾到郊外去,偶尔也想看些青山绿水,好舒展心胸。
她不知道夫人是怎么说服老爷的,不过,所有的人都不太讶异有这样的结果,因为只要是夫人的话,老爷几乎是没有不听从的。
于是,除了骆管家与少数仆人留在府邸外,其他的人都一块儿跟了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倒引起城里不少人的注意,出了城后,景物开始有所改变,青翠的树木增多,当微风轻拂过脸颊,不由得使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沿途,他们见到许多同他们一般出游的人,有些带着家仆,有些好友成群,有的则是携家带眷。
“小鸟飞呀飞,飞到天空里:”
喜福转过头,听着妹妹唱起童谣来,她唱得高兴,右手拉晃着隋曜衡的手,蹦蹦跳跳地走着,显得兴奋不已。
“难听死了。”隋曜琰瞪了喜乐一眼。
喜乐对他做个鬼脸,唱得更大声了,逗得隋曜衡大笑不已,任喜乐拉着他跑到队伍的最前头。
“二哥干嘛找她出来凑热闹?”隋曜琰一张脸臭着,原是一家人出来,现在却多了一个讨人厌的小表。
喜福微转向他,这三年来,他的身子好些了,身子也拉高不少,原本他只到她的胸口,如今已及鼻下。
隋曜琰感受到她的视线,目光移向她。“怎么?我说喜乐你不高兴?”他的眉头皱起。
喜福微扯嘴角,漾出一抹浅笑。“奴婢没这想法。”
她的笑容让他的脸蛋微微一红,他粗声粗气地说:“我知你心里一定是在骂我。”
喜福摇摇头,以手巾轻抹他额上冒出的汗。“少爷想太多了。”
她靠他靠得如此之近,近到他可以闻到她身上散发的淡淡香味,这让他的脸庞更加泛红,全身不由得燥热起来。
最近,他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老注意着喜福,她身上的香味开始困扰他,还有笑容也是,只要她一笑,他就觉得她像是染上了一层光,让他几乎无法好好的直视她。
“少爷很热吗?”喜福询问道,他们已走了好一段路,现在正要开始爬坡。
“谁说我热了?”他粗鲁地拉下她的手,有些心虚的回话。
喜福没将他的态度放在心上,与他相处这几年,对他粗暴的脾气她已经很习惯了。
又走了片刻,喜福的脸上渗出一些汗珠,气息也有些不稳,平日没走山路的习惯,如今走来,倒觉得有些吃力。
她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奴仆,大家有说有笑的,倒挺愉快的。
又过了半晌,隋稷仑在前头喊停,扛着轿子的轿夫立刻停下。
后头的仆人马上跑上前,在一棵大树下铺上草席,准备食物的奴婢也立即动手张罗分配,喜福瞧见老爷扶夫人下轿,两人轻声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喜福跟着隋曜琰上前,隋曜权与隋曜衡则已走到爹娘身边,她听得夫人道:“随处去看看无妨,但可别走远了。”
隋曜衡应了一声,拉着喜乐就要往别处去。
喜乐则回头叫道:“姐姐——”她挥手示意姐姐跟来。
喜福朝她微微一笑。“姐姐不去了,你小心点,别乱跑。”
“好。”喜乐笑着与隋曜衡往更前头跑去。
“你们若要到前头去就去吧!不用在这儿陪爹娘。”郦嫣对两个儿子说。
隋曜权应了一声,径自往前走去。
“我好像听到水声。”隋曜琰也往山里走。“咱们去瞧瞧是不是有瀑布?”他拉着喜福的袖子说。
原想坐下来休息的喜福,只得跟着他往更里头的林子走去。
隋曜琰不自觉地愈走愈快。
喜福急喘着气道:“少爷,等一等。”
他过回头,瞧见她喘得脸蛋都红了,更添几分动人的模样,让他的心跳莫名地加快不少。
“休息一会儿吧!”她的汗水滑下脸颊。
“你真没用。”他粗声地说,双眼直盯着她的面容,见她拿起手巾拭汗。
喜福发现他猛瞧着自己,便询问道:“怎么了?”
“没事。”隋曜琰闷闷不乐的偏过头。“你休息够了没?”
“少爷先行没关系。”喜福心想,他或许是等得不耐烦了。
“你——”隋曜琰生气地转头瞪她,却又不晓得自己到底在气些什么。“我就要你跟来,不许你在这儿偷懒休息。”他气愤地抓着她的手腕就往前行。
喜福任由他拉着,不晓得他又在生什么气。沿途有些稀稀落落的游客坐在树下欣赏远山的景致,其实,她也想停下来感受这满山的翠绿及清新的气息,可三少爷却执意要到山里找瀑布,她没办法改变他的心意。
两人愈往里走人愈少,突然,隋曜琰大叫一声,“在那儿!”
喜福举目望去,果真瞧见山壁上流下的清泉,瀑布不算大,可却颇为雅致,在底下形成溪水往山谷流去,迎面而来的水气带来几丝凉意。
“咱们再走近些。”他拉着她的手腕往前走,慢慢往下行,在岩石间行走,想更接近水源。
石上布了一些青苔,喜福小心地避开,免得滑跤,好不容易两人终于来到水边,喜福露出笑容,精神为之一振,蹲,伸手往溪水里探。
“好冰喔!”她笑着说,将手巾浸湿,往脸上轻擦。
隋曜琰蹲在她的身边,伸手掬了一些水就日,抬眼望着奔流的瀑布,突然,他感觉脸上一凉,瞧见喜福正拿手巾擦着他脸上的汗。
熟悉的香味窜入鼻翼中,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喜福白皙无瑕的脸蛋,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他不自觉地抬手轻触。
喜福眨了一下眼,轻声问:“怎么了?”她脸上沾了脏东西吗?
隋曜琰立刻涨红脸,急忙放下手。“没事。”他偏过头去不看她。
喜福疑惑地颦额,他最近似乎怪怪的。“少爷最近可有不适?”她试探性地问。“要不要请大夫瞧瞧?”
隋曜琰气愤地转回头。“我又没病,请什么大夫?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瞧见任何大夫。”他已经受够了躺在床上吃药的日子。
喜福点个头,没再多说什么。
随着午时的接近,阳光开始令人发热,喜福建议道:“少爷要不要到树下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