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向扬深吸一口气试着控制自己,他搂紧她,将脸埋入她的颈项间。“你想和我谈什么?”
“昨天孔姑娘找你,是为了什么事﹖”
彼向扬抬起脸。“孔老爷有话跟我说。”
“什么话?”她一脸疑惑。
他耸耸肩,不在乎的说:“要我休了妳。”
迎情心中大惊,脸孔条地发白。“是因为昨天的事……”
他诧异于她的紧张。“我不会休了你的。”他给她保证。
迎情蹙起眉心。“孔爷爷认为我不祥是对吗?他认定是我害他犯了病,还有昨天的大雷雨,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带来的。”她叹口气,她早该想到的。
“你想太多了,这一切都和你没关系。”
“我知道,可是其它人却不这么想。”她又叹了一口气。
“你不用烦恼这些,而我也不会受他人影响的。”他若在意这些,当初就不会娶她了。
她点点头,心里是高兴的,看来自己嫁了个好相公。“等会儿我可不可以跟你一块儿去看看要开张的茶楼的地点。”
他摇头。“你留在家里。”
她皱起眉。“可是我想去看看。”
“你不适合去市集。”她柔柔弱弱的模样,根本不适合去那种龙蛇杂处的地方,她应该待在家里刺绣赏花,做些大小姐才会做的事。
“我不懂。”她一脸茫然。“市集有规定哪些人不能进入吗?”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留在家里,什么事都不需要做,我会要人送中饭回来。”他去市集恐怕一时之间不会回来。
“不用这么麻烦,我和冬梅会自己下厨。”她不要他将她想得这么无能。
“妳不需要做那些事。”他亲她一下,堵住她的嘴,表示一切到此为止,不要再和他争辩。
“相公,我……”
他封住她的唇,索取一个吻,热烈地让她为之颤抖,等她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记不清任何事情,更别和他争论了,她的脑袋仿佛装满了浆糊,浑沌不清。
这才惊觉她的相公——好狡猾啊﹗
※※※
用完早膳后,顾向扬便和易伯一起去了市集,迎情则留在家中,但她静不下心,她想和相公一块儿去,可却无法成行,所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刺绣时还不小心扎了好几次手指,最后终于放弃地放下绣布。
“小姐,您怎么了?”冬梅问道,她也察觉到她的不专心。
“没什么。”迎情望向窗外。“只是静不下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难以定下心,以前在舅舅家时,她几乎足不出户,却从未有过烦躁的心情,可今天不知怎地,她就是想出去,想去瞧瞧相公将要经营的茶楼。
“小姐在想姑爷?”冬梅掩嘴轻笑。
迎情臊红了脸,不打自招。
“姑爷对小姐,就像是对捧在手心上的珍宝般呵护,什么都不让您做。”
当她今天一早瞧见桌上已摆着煮好的早餐时,不禁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姑爷早将一切都打点好了,连她这个下人也不用做什么家务,姑爷还嘱咐她只要好好伺候小姐便行,他会再买一个仆役回来专门打扫家务。
“可我不想这样,我想替他分忧解劳、操持家务。”迎情低头瞧着绣布,不知道自己方才到底绣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姐,其实家事交给奴婢就行了,您只要好好的和姑爷相处,为他生儿育女便成,为何要去做那些下人们的工作呢?姑爷砚在有您带过来的嫁妆,让您过好日子是绝对不成问题的,您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些。”
“我知道,只是……”她眉心微蹙,不知该怎么说明心里的感受,她只是觉得自己好象一无事处。
“小姐,您别想太多,不是有人说过『庸人自扰』吗﹖”冬梅说道。
迎情微笑着说:“我明白,没想到现在倒换你来开导我了。”
冬梅也笑道:“小姐这叫当局者迷,奴婢看得出来,姑爷挺喜欢小姐的呢﹗”
迎情羞赧地问:“是吗?”
“嗯!”冬梅肯定的点点头。
迎情顿时觉得心情愉快不少,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她盯着绣布,说道:“我去看看相公有无需要缝补的衣裳。”
她起身走至木柜前,审视他的衣里,突然想到自己可以为他做些衣物、鞋子,顿时觉得精神百倍。
她挑了些需要缝补的衣里,细心地修补着,冬梅则不时地打个喷嚏,觉得有些发冷,虽然昨天淋雨后喝了不少姜汤,不过,看来她还是受了些风寒。
“要不要请个大夫?”迎情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冬梅自小苞着她,两人的感情就像姊妹一般。
“不用了,小姐,没什么大碍,多喝些热茶就没事了。”冬梅吸吸鼻子,在这种大热天里感冒是最麻烦的。“奴婢去烧些热水。”
迎情颔首,暗自为她的身体担忧。
冬梅拿起桌上的空茶壶,走出房间,迎情则将注意力放回正在缝补的裤子上。
饼了一会儿,门外突然响起一声大叫:“小姐——小姐——您快过来呀!”
迎情吓了一大跳,手上的针扎进手指内,今她倒抽一口气,将食指放入嘴里吸吮了一下。
“小姐——”
冬梅的尖叫声又响起,迎情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快步走出门穿过廊庑,却差点和迎面冲来的冬梅撞上。
“小姐、小姐……”她警慌地叫着,双手紧抓着迎情的臂膀。
“怎么了﹖瞧见老鼠了吗﹖”迎情打趣地道,她知道冬梅最怕那种黑不隆咚的小东西。
“不是啊!”她一时之间说不清楚,于是是将迎情拉进厨房,指着灶上的一个铜盆说道:“小姐,那……那东西好邪门……”她声音颤抖地躲在迎情身后。
迎情想走近看清楚,却让冬梅抓住。“小姐,您别过去,那有妖怪呀!咱们还是快离开这儿比较好。”她说着就要拉走迎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迎情纳闷的问:“你这样抓着我,我怎么瞧得清楚!”
她怎么看都觉得那不过是个普通的盆子,若要真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能说它正盛着一盒满满的葡萄。
“小姐……它……它能变出东西!”冬梅结结巴巴的说,心中恐惧万分。“咱们别待在这儿,先出去吧!”和那种邪门的东西在一块儿让她寒毛直竖、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迎情一时分心,被她拉出厨房,忍不住蹙眉道:“到底是怎么了?瞧你脸都白了,身体不舒服吗?”
冬梅深吸一口气,镇定一下自己的心情后才回答,“方才奴婢来烧水……瞧见灶上……灶上摆着葡萄……因为奴婢记得,今儿个中午用膳时,小姐曾说姑爷买的葡萄又太又好吃,所以奴婢就想拿些到房里让小姐尝尝,可奴婢又觉得那铜盆很难看,所以想将葡萄装在盘子里,就……就拿了些出来……”她口吃得厉害,几乎说不下去了。
“后来呢?”迎情追问。
“后来……后来那铜盆又满了。”冬梅颤声道。
“什么?”迎情满脸疑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就是……就是……”冬梅愈急就愈说不清楚。“反正它又满了,有好多好多的葡萄。”
迎情听得一知半解,决定自己进去瞧个仔细。
“小姐,您别进去。”冬梅拉着她。“咱们去找人,多一点儿人总是比较好的。”
“这儿就咱们两个,你想去哪儿找人?”迎情摇摇头。“你别拉着我,我要进去瞧瞧。”
“可是……”冬梅忐忑不安的犹豫着。
“别可是了。”她拉开冬梅的手,她的手被冬梅抓得都发疼了。“你若不敢进去,就在这儿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