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长这样,怎么变?”她拍开他的手,“莫名其妙。”她不理他,继续擀饺子皮。
他生气地板过她的身子:“我话还没说完。”
她火道:“你到底要说什么?”她双手叉腰。
他看了她半晌,就在她快要失去耐性时,他突然道:“我要走了。”
她愣了一下:“走?去哪儿?回赵府吗?哈,我就知道你这个大少爷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才出来没几天,便挨不住了,对不对?”
“不知道就少说话。”他拉一下她的辫子。
“喂——”
“我要离开杭州。”
她的叫声被他的话吓得猛然煞住:“什么?”她听错了吗?
“我说我要离开杭州。”他盯着她,想看她有什么反应。
“为什么?”她挤出三个字,一脸错愕,心底莫名地酸了起来。
“因为我想离开这里。”他耸耸肩。
“为什么?这儿有什么不好?就算离家出走,也不用走这么远。”她不懂他在想什么,“你到底要去哪?”
“广州。”
“广州?”她叫嚷,“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
“工作。”见她一脸焦急,他莫名地高兴了起来。
“你在广州有工作?”她狐疑地看着他,“你人在这儿,怎么会有工作在广州?”
“我写信去应征的。”他简短地回答。
“你怎么知道那里有工作机会?还有,那到底是什么工作?”她的语气仍带着疑惑。
“在银行上班,详细的工作内容要到那儿再谈。”其实这分工作是他在大学毕业前教授介绍的,甚至替他写了推荐信。原本他并无多大的兴趣,但这时适逢女乃女乃逼婚,所以他又重新考虑这件事,最后才下了决心。
那天一早起来,其实是要去寄信,谁晓得碰上了阿满,于是就想到利用她从府里月兑身的办法,因为他知道女乃女乃和爹娘是绝对不可能答应他到广州谋职的。
“所以,你最终是为了这个工作,而不是因为逼婚才离府。”她恍然大悟。
“两个因素都有。”
“你这个坏蛋!”她打他,“原来你早就算好会被逼出府对不对?害我以为是我的错,还良心不安,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难怪被赶出府时你一点也不意外,你根本不是利用我拖延婚礼,而是利用我来被人赶出府……你这个老好巨猾的黑心大恶魔,你要离府就离府,为什么这么麻烦地绕了一大圈?”
他微笑:“你不笨嘛!还能自己想通这些事。”他扣住她的手,“至于为什么不干脆离开?其实我原本是打算这么做的,简单又省事,但谁教你那天惹到我,我脑筋一转,反正等银行回信也需要一些时间,正好整整你。”
“你……坏蛋、无赖。”她骂道,“就因为你一时兴起,结果害我在赵府的日子这么难熬——”
“你错了。”他打断她的话,“你应该感激我,若不是遇上我护着你,依你冲动的性子,你根本就不可能活到现在,或许早已经不知道冒犯了哪个主子而被打得死去活来。”
“哼!都是你的话,难不成我还要感谢你吗?”这人真是自大得无可救药。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这么快就月兑离苦海。”他挑高眉。
“哼!”她又哼一声,瞪他一眼,这个大言不惭的家伙,“你什么时候走?”她的心底不知怎地有些烦躁、不开心。
“你好像巴不得我赶,快离开?”他的话中藏着怒气,双手扣紧她的手腕。
她吃痛一声:“你做什么?弄疼我了。”她气愤得想挣月兑他的禁锢,“我又没有要赶你走,你大可以住到你要离开的那一天。”
气死他了!他臭着一张脸,抓起灶台L的面粉就往她脸上抹。
“喂——”她打他。
“喂什么喂,我没有名字吗?”他火大地拉她的辫子。
她也火了,抓起面粉就往他身上洒:“就要叫你喂喂喂,怎么样?”
“怎么样?你想脸上抹面糊吗?”他抓住她。
阿满尖叫,拼命打他:“你别在我的脸上乱抹。”上次被他涂泥,昨天则是蛋白,她已经受够了,他却好像乐此不疲似的。
他戳戳她的脸:“我觉得好像每涂完一次,感觉更好。”他捏捏她的脸。
“你别闹了,快放开我。”她想挣开双手,“我还要包饺子。”
他眯起双眼。这个女人,包饺子比他离开还重要吗?他觉得怒气在他体内不停地累积。当他今天早上到邮务局领信,知道自己要去广州时,起初心里很高兴,但不知怎地,想到了阿满,心里却又不痛快起来。
他特地来告诉她他要离开了,结果她竟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分明是要气死他。
“你想嫁给隔壁孙大娘的儿子?”他冷声道。
阿满愣住,怎么话题转到这儿?“你在说什么?”
“你不是喜欢他吗?”他厉声道。
“我是喜欢他,但是这和结婚有什么关系?大哥还没成亲前,我是不会结婚的。”她说道。
又是她大哥?!“这关你大哥什么事?”他火道。
“我大哥照顾我,抚养我长大,当然跟我有关。”她瞪他,不懂他为何一提到大哥就阴阳怪气。
他火气更大,正想骂人时,却听到外头传来争吵声。
“怎么回事?”阿满看他一眼,“好像是堇菱的声音,快放开我。”
赵承阳一松手,她立刻跑出去,一冲进厅堂,就瞧见一个满脸胡渣子、面容苍白的男子正拉扯着赵堇菱。
“喂——你做什么?放开她。”阿满奔出来,就往他撞去。
彭仕溪被她这么一撞,整个人后退了好几步,这时,他身边的两名家丁立刻上前架住阿满的手臂。
“放开我——”阿满奋力挣扎。
“放开她。”赵承阳站在厅口,“想死是不是?”他吼道,一脸严厉两名家丁迅速放开阿满,彭仕溪震惊地看着赵承阳:“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又怎么会在这儿?”赵承阳不悦地皱一下眉。
一旁的赵堇菱转向阿娥,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不起,小姐,奴婢是想……,”她慌张地解释,“小姐在这儿吃不好、穿不好,过的是苦日子,奴婢想……姑爷……所以,对不起小姐……”
今天二少爷难得出门,她心想这是个好时机,便偷溜去通知姑爷,谁晓得仆人说姑爷连日来借酒浇愁,醉得不似事,她没有办法,只能留话后便匆匆赶回来,希望姑爷能赶在二少爷回来前带走小姐,因为她不想泄漏二少爷也藏在这儿的事。毕竟她瞒着小姐去告诉姑爷已经够良心不安了,她不希望二少爷的行踪也因她而曝光,但她怎么会知道姑爷竟醉到现在才来,所以二少爷在这儿的事自然也瞒不住了。
“你怎么可以出卖堇菱?!”阿满义愤填膺地朝阿娥喊。
“我是为了小姐好,她在这儿过的日子和以前比起来,简直就是寒酸——”
“够了,别再说了。”赵堇菱打断她的话,随即语重心长地道,“为什么你们口口声声都是为了我好,却从来没问过我真正的想法?而就算我告诉了你们我的想法,你们还是不尊重我,只认定你们自己所想的,到底要我怎么说、怎么做,你们才会懂?”
“小姐……”阿娥见她一脸哀愁,心里很惶恐,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堇菱,你别这么说。”彭仕溪冲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肩,“你知道吗?当我得知你失踪时,我简直要疯了,我吃不下饭——”
“哼!吃不下饭倒喝得下酒。”阿满插嘴道。他简直就是浑身酒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