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明珠站在床前,正准备卸衣就寝时,突然听见“嘎——”地一声,声音非常细微,但她立刻警觉,似乎是从隔壁传来的。
她立刻飞奔而出,打开自己的房门,正巧瞧见廊上的—抹黑影。
“等一下,你要去哪里?”庞明珠冲到他面前,有些气喘吁吁。
他叹口气。“老天!你在搞什么,为什么不睡觉?”
她扬起下巴。“那你呢?要去哪?”
“去茅房,行了吧!”
“骗人。”她驳斥。“你要去找王蒙对不对?我也去。”
“不行,你留在这儿。”他皱眉。
“不要。”她哼了一声,若不是她直觉他晚上会有行动,因此熬到这么晚,说不定现在就让他给跑了。
他实在拿她没办法,恐吓道:“让你不去的方法有很多种,比如说把你绑起来,让你动弹不得!现在你到底要乖乖回房!还是要劳动我把你扛回去?”
庞明珠紧张地后退—步。“你……你不能这么做……万一坏人来了,那我不是坐以待毙?”她立刻想到这个可能性。
石宗渊微笑。“我会叫管家看着你,保证万元一失。”他逼近她。
她连忙又后退—步。“我会告诉管家,你要去杀人,他会阻止你。
这令石宗渊皱一下眉头,显得有些苦恼了。“我会把你的嘴先塞起来。”
她挤命摇头。“管家又不是笨蛋,不用我开口,他一定也知道你要做什么。”
他眉头皱得更紧,真是要命,他碰到她就是没办法,她好像天生是他的克星—样。
他叹口气,认了,看来只好带她去,若是他—直她在这儿瞎耗,说不定王蒙又跑了。
庞明珠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退让了,她微笑道:“走吧!我们快去废屋。”
他大吃—惊,但她笑的很开心。“别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想的到。”若王蒙要藏身,定会选蚌人烟稀少的地方,那么现在被传为鬼屋的废屋无疑是最佳藏匿之所。
她趾高气昂的模样让他想扭她的脖子,又让他想吻她抱她,不过若让他选的话,他当然是选择亲她。他突然伸手拉近她,健身就往她嘴上亲去。
庞明珠睁大眼,他又来丁,她想甩他—巴掌,右手却按他抓住。
“不许你亲我。”她叫。
“我是你丈夫。”他揽住她的腰。将她拉到自己身上,小心地亲吻她,深怕扯到她嘴角的裂伤。
庞明珠瞪他,气愤难平,每次都以他是她丈夫来压她,可他根本就不是,他明明不想娶她的,为何老是不肯承认?偏要这样招惹她。
她感觉到他在她唇上轻轻厮磨,像是怕弄疼她,使她想起那天上他也是像现在这般,仿佛她是易碎的瓷器,她不自觉地轻轻颤抖着,想起他对她的温柔。
石宗渊感觉出她绷紧的身子放松下来,遂更加抱紧她、摄取她的甜美,慢慢加深他的吻,探索她柔软的唇舌;她嘤哼一声,心跳急促如擂鼓、唇齿间充满他的气息。
他不自觉地放开她的手,抚上她的背,她柔软留香的身子贴着他,让他血脉喷张,情难自禁,他的吻愈来愈热情,突然听见她吃痛一声。
他立刻清醒,退开她的唇。“怎么了?”他审视她湿润红肿的唇,心中有些矗蠢欲动的欲念蛰伏着。
她的气息仍急促。“痛。”她抬手轻抚嘴角,方才扯到伤口了。
“抱歉。”他轻声道。他忘形了,因为她是那么柔顺又甜美,以致让他一时失控。
庞明珠让这痛楚拉回了理智,她竟然任他摆布。“放开我。”她羞愧地道。
他大感不解。“你又怎么了?为什么发火?”
“都是你,都是你。”她打他。
“你到底怎么回事?”他抓住她的手,抱住她不停扭动的身子,不懂她又怎么了?方才她还那么温柔可人,怎么现在又变泼妇了?
“你为什么又吻我?”她叫道。“我不要你吻我。”
“说谎。”他立刻道。“你喜欢我吻你。”
她涨红脸,“你……我没有。”她恼羞成怒。
他露出自大的笑容。“当然有,我喜欢吻你,你喜欢吻我,这不是很好吗?”他觉得一切都很完美。
“不好。”她大叫,整个脸红成一片。“我讨厌你吻我。”她连眼眶都红了。
石宗渊见她眼中有湿气,立刻道:“好吧!你讨厌吻我。”她真是死鸭子嘴硬。
“以后不许你再吻我。”她推开他,恼火地步下廊庭,往门外走去。
他走到她身旁,两人穿过花园,石宗渊瞄她一眼,说道:“你在哭吗?”
“没有。”她扬起下巴,抹去眼角的泪水。
他松口气,听见她又道:“我已经决定不嫁给你了,以后不许你再亲我。”
“为什么不嫁给我?”他挑眉、他有那么不好,惹人厌吗?
“我为什么要嫁给你?你根本不喜欢我。”她的鼻子扬得更高。“我才不要你可怜我,而且你讨厌我的家人。”
“不只我讨厌,而是每一个人都讨厌。”他正经地道。
“你……”她瞪他。
他微笑。“不过我不讨厌你,你虽然像跳蚤一样,整得我全身发痒不舒服,可是没有你又挺不习惯的。”
“你说什么,你才是跳蚤。”她打他一下,但心底却又有一丝莫名的欣喜,他……他是说他喜欢她吗?
两人走出侧门,来到大街,四周是一片漆黑,只有些许的灯光和月光。
“说真的,想到要和你家人变成一家人,我就浑身不舒服。”他皱一下眉头,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庞明珠的心又沉了下去。“你不用勉强。”她握紧拳头。
他见她又气嘟嘟的,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笑容。“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成亲后就去找个山洞躲起来。”
“不需要这么麻烦。”她根本不领情。“你大可去娶云仙,该相信,她害怕自己信了他之后,却反而受到伤害,她没有办法像当初自己所想的那样,嫁给一个丈夫,而后仍过着自己生活。
她不想承认,但她一直都知道他能影响她的情绪,她不喜欢这样,可是却又发生了,她叹口气,嫁给他真的好吗?
她望向他,问道:“你刚刚说不讨厌我是什么意思?”
他耸肩。“就是不讨厌,哪有什么意思。”
她瞄他—眼,没再说话,只是在心底叹口气。算了,她不想再追究了,也不想再去猜测他的心意。
石宗渊见她沉默没反应,心里有些不安,她这样闷声不吭的,实在让人心底发麻,他还是习惯她人声对他话。两人又走了一阵,他实在按捺不住,正要开口,突然——
“啊————”
一声尖叫传来,两人大吃一惊,马上往前跑,是从废屋传来的,果然出事了。
石宗渊首先冲人废屋,但跟前的景象让他—愣。
庞明珠气喘吁地奔进来,而后尖叫出声;“天啊!——他死了。”
“别看。”石宗渊反射性地揽她人怀。
“他死下,他死了。”
只见曹哲远满手鲜血,不停地哺念着,他跪在地上,王蒙则趴在地上,背部插了—把利刃,血不断自伤口流出;他的脸偏向一边,双眼睁大,充满着不可置信,连他的嘴也睁的大大的、他的双手则向前抓着地上的稻草和砖块,似在做垂死的挣扎。
石宗渊抚着庞明珠的背。“你要不要紧?”
庞明珠压下想吐之感,在他怀里轻轻摇头,而后深吸口气。“我没事。”她缓缓退开。
石宗渊立刻上前,一把揪起仍跪在地上的曹哲远。
“原来是你。”他火道。
曹哲远被他一吓,这才回神。“不是,不是我。”他的声音变得尖锐。